“……你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不解。
“你这个年纪,喝酒不太好吧?”兜紧接着又指了指趴在我脚边缩成一团的流浪狗,“还有这只狗……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意识到了兜在说自己,小狗听到他的声音后,抬起头朝他叫唤了两声。
“显而易见,这是只流浪狗,我买了根肉骨头给它吃,它就跟着我回来了。”我咬了一口鲷鱼烧,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至于酒嘛……太久没喝,我看见就买了。”
我现在才十四岁,未成年喝酒以常理来判断确实不是一件应该去做的事。
但是,一般十二岁从忍者学校毕业以后,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直面战斗、杀戮和死亡,这是忍者所在的世界里,和我们如影随形的东西。
身为一个忍者,十二岁的时候可以杀人,却不能喝酒,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毫无疑问,这是因为我想要喝酒而想出来的谬论。
至于那只流浪狗……
在回到大蛇丸基地的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它的名字就叫二二(尼尼)好了。
“尼尼,跟着你瑞枝姐姐一起去找佐助哥哥好不好?”
“汪汪!”
尼尼有些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得到它的回应,我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相比之下,兜的表情就显得格外严肃,“一条,你把这只狗捡回来,有没有考虑过……它可能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所以呢?”我挑眉看他。
兜气极反笑,“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个忍者。”
无论是大蛇丸还是兜,特别是兜,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他却深谙这个世界的存活之道。毕竟是摸爬滚打,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而淬炼出来的忍者,他们谨慎多疑,习惯性地会去质疑和否定,这一点我很能理解。
随随便便把外面的东西捡回家,确实是有点戒备心的忍者都不太可能去做的事。
兜说得其实没错,我根本就不像一个忍者。
事实上,如果要去追根究底的话……回到这个时代,在一条家被灭族之后我就逃离了水之国,我根本没有去上过忍者学校,自然也没有登记过忍者编号,说到底,我根本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忍者。
退一万步说,就算兜的疑心被证实,我捡回来的这只狗是通过某些秘术而试图潜伏进来获取情报的道具,那又怎么样呢?
我可没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走吧,尼尼。”
带着小狗一起来到了佐助的房间,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后如我所料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在门口喊了一声“佐助,我进来啦~”,随后便理直气壮地推开了那扇门。
刚一进门,我就撞上了佐助的视线。
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尼尼首先就冲着佐助叫唤了起来。
似乎是嫌吵,佐助立刻皱起了眉头。
“尼尼,安静。”我面色如常地走进房间,将搂在怀里的酒坛子搁在桌上,“尼尼是我刚刚饭后出去散步捡回来的,别看它现在又瘦又丑,养一养的话,应该会变得和权太一样胖。”
权太死在了黄昏岬那晚的大火里,我和佐助找到它的时候,它几乎快要被烧成干,模样和现在的尼尼有几分相似。
“……”佐助没有立即回复我。
他似乎刚刚洗过澡的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黑色的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原本竖起来的头发如今柔顺地垂着,倒是能看见几分未来的他的影子。
佐助微微低下头,看着绕着我转圈儿摇首摆尾的小狗,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为什么叫它尼尼?”
他倒是没有问我为什么把尼尼捡回来,或许是因为并不在意吧。
“因为我和你在家都是排行老二。”我答道。
闻言,佐助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不过不消一会儿,他露出了有些兴味盎然的表情,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挑衅,“哦?你在家排行老二?”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佐助提起过关于自己的过去。
我和他相处至今,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也是从最近才开始的。我不会刻意去诉说,他也不可能会主动问这种问题,要不是今天偶然提起,这个话题恐怕会一直搁置。
换个角度思考的话,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直到现在,佐助对我几乎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我叫一条瑞枝,今年十四岁,是个有点儿实力的忍者之外……他还知道些什么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决定进行深刻的反思。
“我以前有个哥哥,不过从一出生开始,我和他就被分开豢养了。”在我逃离水之国的那一天,因为血继界限的觉醒而暴走的那只凶兽,就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因为血继界限的觉醒而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也就是说在那一天,我逃出了水之国,之后遇上了大蛇丸。”
“……”
佐助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对我投以同情之类的目光,他表现如常,只是在尼尼怯怯地踱到他的身边,用脑袋去蹭他的腿的时候,他弯下腰,笨拙又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尼尼的脑袋。
而尼尼像是得到了鼓励,更加拼命地朝佐助摇起尾巴。
“哼,”佐助露出了傲慢的笑容,“这家伙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诶?”
我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佐助你也摸一摸我的头嘛。”
“……”
我不依不饶地诉控道:“佐助你厚此薄彼,喜新厌旧!”
“……”
面对我的无理取闹,佐助以不变应万变的沉默应对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
现在根本不需要谁来告诉我,我自己也能察觉到佐助对我态度的变化。
如兜所说,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兜和大蛇丸而言,就未必了。
于是,在数天之后,我被大蛇丸支使到了东边的基地去,由于大蛇丸最近的时间都用在了让佐助变强上面,其他分基地的实验体们,总有些耐不住寂寞想要趁机作乱逃走的。
东边传来基地发生混乱的情报后,大蛇丸以让佐助陪练提升我的体术为交换,让我去那边解决这次的混乱。
我正好也闲着没事干想活动活动筋骨,于是就答应了。
在路上花了两天的时间,而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一下子便被两拨人团团包围。
除了大蛇丸基地里的实验体外,还有两队戴着水之国护额的忍者。
实验体们暂且不论,在看到水之国的忍者后,我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蛇丸这一次还真是煞费苦心。”我不由感慨。
见我对被那么多人包围仍表现得一派轻松,水之国的忍者叫嚣道:“一条瑞枝,你杀了第四代水影!今天在这里,我们要为第四代水影报仇!”
“我怎么不知道,第四代水影原来那么受人爱戴吗?”我嘲讽道。
被写轮眼控制的第四代水影矢仓,代表着水之国的黑暗时期,他应该是被水之国的忍者畏惧和忌惮的。
如今这些雾隐的忍者势要为他报仇的做派,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对我出手的理由而已。
话又说回来,我是水之国的通缉要犯,成为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
自从回到这个时代,我就再也没有杀过人。甚至于,我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免与别人交手,即便避无可避在不得不交手的情况下,我也会尽量有所收敛。
大概是因为,不想变得和过去那个自己一样吧。
过去在遇到佐助以前,我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忍者,死在我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直到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战结束,我去了木叶之后,情况才稍有改善。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木叶对我有很深的影响。
而再次遇到佐助之后,说得矫情一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心向光明。于是,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明确的界限,不敢越雷池一步。
事到如今,面对那么多敌人,自然也不是谈什么界限的时候了。
之后的状况,这里暂且略过不表。
直到黄昏时分,我才得以从基地里脱身,而当我走出基地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了双手插兜等在那里的佐助。他的身后是霞光万丈,他背光而立,表情隐匿在阴影中,让我无法窥探他此刻的情绪。
“……”
就在我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走近他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在那里发什么愣,走了。”
说完,他像是失去耐心似的,率先转过身去。
看着他慢吞吞的背影,我蓦地笑出了声,“既然你来都来了,我们就散步回去嘛!”
“……白痴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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