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我抬起头朝门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孩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
眼前这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男孩都知道play这个词,还真是后生可畏……
“吵死了,给我闭嘴。”然后我听到了佐助的声音。
我慢半拍地转过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在距离我大概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佐助浑身上下被我的血继界限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四目相交的一瞬间,佐助恶狠狠地瞪视毫不意外地将我吞没。
“小朋友,这个叫捆绑play。”我挠了挠脸,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这是只有小情侣之间才能玩的情趣。”
小男孩脸上的红晕逐渐淡去,只见他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这个我懂!”
“……那个,小朋友,我和这位大哥哥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你可以先出去吗?”
小男孩闻言又一次涨红了脸,不过他仍旧表现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模仿着大人说话的语气,“你们、你们还真是不懂节制啊!”
说完,他用力地合上移门,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咚奔跑逐渐远去的声音。
现在的小鬼真是难懂。
我一边腹诽,一边懒懒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心不在焉地随手整理了一下被睡乱的头发,我终于抬眸再次看向佐助,“……佐助,如果我松开你之后你敢动手打我的话,我会喊人的。这个时代坏事传千里,要不了多久,整个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宇智波佐助对我家/暴。”
昨天由于零志家里只剩下一间房的缘故,最终我和佐助还是一起住下了。
不过佐助显然是顾虑到了自己的清白问题,大半夜的非要一个人出去,我犯困的时候通常没什么耐心,交涉无果就直接用血继界限将他绑在了身边。
然后,我粗神经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佐助会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被绑了一晚上,他恐怕一直都没睡。
就算是真的一晚没睡,佐助也没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个少年的温柔总是这么不易察觉。
“哼。”他只回了我一个不屑的冷哼。
“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反省的。”在松开佐助的同时,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
佐助没再搭理我,我也没有坚持不懈地继续纠缠。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下了楼。
当我们来到客厅的时候,族长稻垣零志正捧着一杯茶,端坐在桌前。听到我们下楼的动静后,他收回了原本望向屋外的目光,转而看向我和佐助,微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早上好,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其实对于忍者来说,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奢侈问题。
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的,我的脸上却仍然回以微笑,“早上好。我们一切都好,还要感谢稻垣族长的厚待。”
“叫我零志就好。”
说话间,零志搁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进了厨房。他再出现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这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做的饭团,你们尝尝看。”
零志将托盘放在我们面前,随后他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重新端起茶杯,平和安静地看向屋外,只是不知道他视线的落点究竟在哪里。
我所在的位置向外望去,大半的视线都被墙壁所遮挡,只能隐隐看见庭院里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尽管无法看清屋外的景象,却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仅仅是一扇门之隔,屋内外气氛迥异,简直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界限清晰划分开来似的。
微妙的异样感不由得萦绕在心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稻垣零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这个年龄还不足双十的年轻族长要肩负起一族的重担,并且还是在黄昏岬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这其中的艰辛与苦难可想而知。
“零志,刚刚……”
我刚想开口提起不久前闯进我们房间的那个男孩,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人影就风风火火地从屋外跑了进来。
“哥哥!”手里抓着手里剑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到零志身边,注意到我和佐助也在后,对方立刻变了脸,“你们这两个不正经的忍者!”
“贵奈,你乱说什么呢。”
零志微微皱了皱眉,将男孩拉到自己的身边,表情严肃地教训了一句。
接着,他又向我和佐助表达歉意,“真对不起,贵奈是我的弟弟,是我把他宠坏了。”
“我才没有乱说呢!”名叫贵奈的男孩立刻闹起了脾气,“哼!不理你了,我去找权太玩!”
看着贵奈头也不回地又跑了出去,零志只能无奈地叹息。
这一幕,是不是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这个时候,我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佐助。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贵奈离去的方向,浮现血色的写轮眼眼底冰冷一片,半晌后,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饱含嘲讽的笑容。
果然……
眼前零志和贵奈两兄弟的相处方式,会让佐助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和鼬。
过去的佐助也和现在贵奈一样,又任性又会撒娇,活在强大而温柔的哥哥的阴影里。
最后,那个名为‘哥哥’的阴影,终于成为了他人生最痛苦的阴霾。
对于佐助执着于复仇的这件事,我根本没有立场去说教。此时他的情绪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物极必反,谁都需要一个人静静地舔舐伤口的时间,所以我并没有立刻去打扰他。
同时考虑到任务还在进行中,趁此机会,我主动和零志聊了几句。
如今的这个乱世,谁的身上都会有些故事。
发生在零志身上的故事,是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的悲剧。
零志和贵奈的父亲,原本是黄昏岬受人尊敬的忍者。
早在十多年前,黄昏岬由于地理上的优势,以及依靠捕鱼就能自给自足的生活,让人们逐渐觉得不再需要忍者的庇护。那个时候,废除忍者职业的呼声日渐高涨。
紧接着不久后就发生了怪物封印被解除,袭击村落的大规模流血事件。
讽刺的是,零志的父亲为了解救村民而死在怪物的手中。
那一次的事件给黄昏岬这个地方带来了巨大的伤痛,许多忍者为此而牺牲,但人们最终却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忍者。
试想一下,除了忍者之外,还有谁有能力解开怪物的封印呢?
故事的结局是,黄昏岬从此一分为二。
当年的事件中存活下来为数不多的忍者,以及无所事事被视为垃圾的人被赶到了西区,从此堕落,以干些不法勾当为生。而一线之隔的东区,人们的生活似乎并未受到分毫影响,依旧安稳和平。
为什么当时的忍者不反抗呢?
——多半是因为绝望吧。
曾经奋不顾身保护的人们,却反过来要驱逐自己。
该是有多绝望,才会连反抗之心都失去,甘愿浑浑噩噩地活着。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以对错去评判显然毫无意义。
零志之所以会开口和我讲这个故事,大概也是为了狩猎怪物的那个任务,当务之急并不是表达自己的同情,而是为当年的悲剧画上一个句号。
毫无疑问,关键在于,怪物去了哪里?
“那只怪物的行踪……”
零志轻描淡写地回道:“谁知道呢。”
结果,任务依旧毫无头绪。
“你们二位还这么年轻,就要出来执行这种任务,看来忍者的艰辛也是我们没法想象的。”零志突然转移了话题,当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和佐助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对忍者这个职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或许他只是想从我和佐助的身上,去寻找他父亲过去的影子罢了。
“零志,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当然。”
“我的故事比较无聊。”
我之前的十几年人生,用简短的几句话就足以概括。
“在十四岁之前,我一直都活在地窖里,被人精心饲养。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敢去回忆当年作为水之国的忍者时的自己。
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战,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以那场战争为界限,过去的我一直都活在地狱里,而在那之后,我的人生才有了希望和光明。
这一切都要感谢两个人。
一个是佐助,一个是卡卡西。
零志迟疑着问道;“……你现在几岁?”
“十四岁。”
“……”
“别放在心上,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是因为有了未来的经历,我才会对这一切坦然待之,“人一旦有了坚定的目标就不会再迷茫,过去经历了些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未来将要发生什么。”
忍者是伴随着悲痛的一群人,但也是最不需要同情的,因为同情毫无意义。
与其为昨日伤怀,不如为了点亮明天而有所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2010回的去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8 07:2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