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弓 [精校] (明月夜色)

“什么叫不知道，你是不敢回答吧！”琴玲玲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所以换了一个口气。

“玲玲，如果你是李婉茹，你还会选择同样的命运么？”欧阳从回答者变成了提问者看着琴玲玲问道。

“我……”琴玲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欧阳和李婉茹的故事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最明白。那份情别人无法明白，唯独这两人可以解释。

“难道说朝夕相处四十多年都不能让你接受这个女子么？”琴玲玲显然不甘心还想继续问出她满意的答案来。

“卫诗就从来不会这么问欧阳。”欧阳忽然开口，他此时也站在了第三者的方位来回答，而不是将自己当成箭神。

果然，欧阳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琴玲玲沉默了。李婉茹和卫诗是两个极端的人物。卫诗永远都是在等待，都死默默的接受一切。而李婉茹却是主动出击，主动去接受一切。

“玲玲，你想一些东西想的太简单了，也许你觉得如果箭神肯开口，李婉茹和卫诗都会跟在他的身边，但是那样公平么？对卫诗公平么？对李婉茹公平么？对箭神欧阳公平么？再想一下还有楚嫣然呢？对楚嫣然公平么？一步走错那便是满盘皆输。所以我现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欧阳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

欧阳这句话说完之后琴玲玲低下了头。的确，如果箭神当年真的开口的话，可能两个女子都会留在他的身边，但是那样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特别是死去的楚嫣然，可能有人觉得李婉茹这个痴情女子不该有这样悲惨的命运。

可卫诗得罪谁了？如果接受了李婉茹卫诗会如何想？好吧，即便打通了卫诗那一关，楚嫣然呢？这三个女子都特别的优秀，她们任何一个都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宿命，而不是最终如同烟花一样绽放之后消失在夜空之中。

“玲玲，李婉茹应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归宿，而这个归宿肯定不会是箭神。”欧阳握着琴玲玲的手眼中带着丝丝浓情道：“其实你就是李婉茹的延续，而我就是箭神的延续，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不能活在过去之中，未来。只有未来才是应该追求的，你想想，站在李婉茹的层面上你为她觉得痛心，可如果是站在琴玲玲的角度上，你应该做的是让自己爱和被爱而不是继续执着在一份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之中啊。”欧阳的话特别的诚恳。

琴玲玲最终也抬起了头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曾经的你太过绝情了，那一句无怨无悔你能明白她们有多么的伤心么？”

欧阳沉默了，就这样，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真灵界之中的一切直到欧阳开始羽化飞仙进入仙界之中。

当欧阳消失在羽化飞仙的通道之中，世界再一次的破碎变成了一道金光，不过这一道金光飞到了两人面前的时候却忽然一分为二一半进入了欧阳的脑海之中，另外的一半属于李婉茹的记忆却进入了琴玲玲的脑海之中。

这金光已经证明了两人的猜测没有错，琴玲玲便是李婉茹的转世。这短短的一段旅程欧阳已经找到了曾经伤害过的两个女子，而从心底欧阳希望这两个女子能够得到她们的幸福，而不是永远活在过去的世界里面……

仙界，云朵所化出的虚幻宫殿之中，冥后计算着时间，十年之期已经近乎走到了尽头，而天王也已经从沉睡之中醒来，这最终的巅峰一战还是要上演了，而欧阳还是没有能够走出他的至高无上……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五彩小弓

白衣男子临九天，傲然于天下。虚幻仙宫在其身后若隐若现，此时他犹如是一尊不败的王者，那脸上淡淡的微笑仿佛是睥睨众生的骄傲。

天地法则，云朵，空气，一切皆在我手。这足以让天王傲视一切了。而天王算了一下，十年之约差不多已经快要完了。

“馨儿，你终究还是输了！”天王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去探欧阳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就已经认定了冥后已经输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天王几近化道，若是有人能够达到至高无上，天王自然可以感受到这一切的变化。

“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又能知道我一定就输了呢。你是一个天才，你的一路顺风顺水，甚至输对你来说都是一个不现实的字眼，你的人生之中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输，哪怕是曾经欧阳赢过你，你都没有在乎过。而他跟你不一样，他就像我曾经的冥凤一样，只有在涅槃之中他才能够找得到新生。”冥后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中也是没底的。

“涅槃之中新生。呵呵，他在我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家伙，馨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告诉你我要踏入至高无上是什么时候么？”天王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怀念，或许这是他稍有的能够像一个人的时候吧。

“底蕴，他欠缺的就是底蕴。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轮回百世又怎么能够看透大千世界呢？为了这至高无上，我轮回何止百世前世？这大千世界我几乎踏遍，我带着无数感动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天王眼中尽是骄傲之色。

“是啊，你看尽大千世界，最终成就至高无上，可是你这个至高无上却是灰色的。”冥后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天王继续道：“千百世轮回已经让你忘记了你曾经是一个人，已经让你忘记了你也曾有错。你的眼中你一切都是对的，你总觉得你认为对的就是对的，你学会了的是将你错误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头上！”

“馨儿，你太执迷不悟了。其实对和错从来都没有定论，就好像现在的夜空人们说是黑色的。如果我开创了新的纪元之后，当人们认为夜空是白色的时候，那么它就是白色的，也许现在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可是那个时候呢？你们看不透这世间的百态，你总说我眼中的对错是相反的，殊不知在我眼中你的对错也是相反的。”天王这句话倒是让冥后愣住了。

没错，如果说看世界的本质，天王绝对比她看的要透彻的多，怎么说呢。有句话说的很好，其实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和错，有的不过是你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个世界罢了。

世事无绝对，天王的理论乍听起来有几分歪门邪说，实际上天王倒是达到了一种所谓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了。

“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是天王，你还是错了！”冥后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我还是错了？说了这么多你还认为我错了么？那你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错了！”天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是想让一些龌龊的东西消失，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充满爱的世界罢了，这难道也算是有错么？这些年你看看仙界都发生了什么？”

“抢夺，屠杀，恐惧，绝望。人就是这样，平时一个个呼喊着勇气，可真的到了最后时刻真正有勇气的有几个，也许欧阳算是一个吧，所以他才有资格成为我最后的对手。”天王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显然是对人的不屑。而他仿佛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曾经也是一个人。

“还有最后半年，我相信他会创造奇迹。”冥后不想再跟天王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站的角度已经完全不同了，天王也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会将她揽在怀中轻轻诉说情话的爱人，现在的天王是至高无上，是她再也不可能拥抱的天道了。

“其实比起成功来，我更渴望失败！”天王说完这句话大笑着消失在了冥后的面前。冥后听着回荡在这云朵所组成的宫殿之中的笑声脸上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而此时，欧阳和琴玲玲二人已经踏入了仙界之中。仙界不是现在的仙界，而是欧阳刚刚踏入的仙界。

“我是应该叫你婉茹呢，还是玲玲？”欧阳望着身边的琴玲玲，刚才那破碎的世界所幻化出来的记忆不仅仅点燃了他曾经在真灵界之中的记忆，同样也点燃了曾经那份属于李婉茹的记忆，只不过这记忆都是残缺的，并没有属于仙界的那一份记忆。

“正如你所说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太过于执着呢。”琴玲玲也明白，有些东西当你无法追寻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的放手，这样才能够让两个人都更加的坦然面对一切该面对的东西，而不是每次碰面都尴尬的傻笑。

“仙界的我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也看到了无数的玄奇事物，如果再有百年，也许我可以真的踏破这一切，真的达到至高无上，可惜我没有时间了。”欧阳说着，面前的画面开始破碎了，一点点的破碎了。

没错，欧阳还是失败了，这不怪他悟性不够，要怪也只能怪老天没有给足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踏入那至高无上之境。

“我从小世界开始追寻无上天道，我的梦想就是站在这世界之巅。当初的我因为天赋不足，所以我发誓要让所有看轻我的人都明白他们错了，可是如今距离巅峰还有最后一步我却可能此生都无法抓住了。”欧阳多少有些感叹。

“原来你也有放弃的时候啊。”琴玲玲看着那开始破碎的世界，她倒是第一次在欧阳的脸上看到这种失望，这不像是那个在面对任何困难都敢勇往直前的欧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