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安的情况非常严重,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差,不时发出惊叫,安孑孑的母亲只好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接待何浩的事就轮到了安孑孑和白十州的身上,安孑孑不用说,连一句话都懒得对何浩说,对何浩充满敌意的白十州当然不会让何浩有好日子过,从中午到傍晚,何浩就灌了一肚皮的茶水,连一包方便面都没有吃上。
转眼已是晚饭时间,色安和安孑孑母亲的晚饭是佣人直接送到卧室的,安孑孑和白十州则在家中餐厅享受精美菜肴,压根没有理会已经饿得脸色发白的何浩,何浩心中有气,尽管已经肚子不时抗议,但何浩只是紧握那支铁枪到手心出汗,都没有向安孑孑和白十州开口恳求。
饥饿可以忍耐,疾病却是何浩消受不起的,何浩的头越来越昏沉,头痛欲裂,何浩悄悄摸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手,显然何浩又开始发烧了。恰在这时,安孑孑和白十州打着饱嗝从餐厅出来,何浩忍不住开口道:“安同学,我有些感冒了,请问能不能给我几颗感冒药。”安孑孑冷漠的扫视的何浩一眼,仿佛没听到似的扬长上楼去看望父亲,安孑孑都听不到,白十州当然更不会听到了。更气人的是,安孑孑忽然又回头对仆人叫道:“看好些家,别让穷鬼无赖偷走了家值钱的东西。”穷鬼和无赖指的是谁,何浩当然心知肚明了。
“阿嚏!”何浩又打了一个喷嚏,头靠在沙发上,轻声对自己说道:“何浩,你要坚持,马上你就有工作了,马上你就可以吃饱饭了,你也可以挺着胸膛回去见父母了,坚持下去……”
时间过得既缓慢又飞快,对又饿又病的何浩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对于提心吊胆的色安来说,时间就完全是在飞奔,随着天色全黑,民居中的电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当、当、当”吊钟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古代的子时,很不碰巧,今天正好是阴历初一——鬼门开的日子。
色安的卧室中,昏睡中的色安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指着窗外疯狂的大喊,“来了,来了,鬼来了。”守护在色安的妻子和女儿细看窗外,见窗外院中静悄悄的,除了被微风吹动的树叶,再看不到半点动静,色安的妻子又急又怕,拉着色安的手臂焦急道:“老公,你别怕,你别怕,我和孑孑在你旁边,你不用怕。”
“你们没看到吗?”色安大吼道:“外面到处是鬼,他们都对着我笑,想拖我到阴间,大的鬼,小的鬼,男的鬼,女的鬼,到处都是。”
“爸爸,你不用怕,我叫十州来。”安孑孑二话不说,立即掏出手机给白十州打电话,谁知约定随叫随叫的白十州电话只是‘嘟嘟嘟’的响,根本没人接,安孑孑正着急间,色安的妻子首先反应过来,对安孑孑叫道:“孑孑,快下楼去叫你的那个同学,就是那个小法师。”
“他有用吗?”安孑孑暗暗嘟囔,还没决定是否请那个江湖骗子,一阵冷风吹来,让安孑孑和她的母亲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色安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电灯闪了几闪突然熄灭,卧室中顿时一片漆黑。“来了!”色安再度惨叫,低头转到床下,颤抖着尖叫不止。
“糟糕,恰好在这时候停电。”安孑孑暗骂一声,摸索着想用手机灯照明,但她的手还没摸到腰间,一只冰凉的手先摸到了她高耸的胸脯上,那只手冰凉得根本不像活人,几乎没有温度,安孑孑吓得尖叫,“谁?是什么人?”安孑孑开始还以为是她的母亲或者父亲无意中碰到,不过她立即发现,她的母亲正在床边搀扶她的父亲,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嘻嘻嘻嘻。”一个阴冷恐怖的声音飘进安孑孑的耳中,“好丰满的胸脯,想不到我死了十年,还能摸到这样的胸脯。”安孑孑吓得魂飞魄散,努力看去,见那摸到自己胸脯上的手竟然是飘到半空的,而安孑孑的母亲也发出一阵尖叫,“鬼啊!”
“鬼在那里?”安孑孑还没问完就厉声尖叫,在色安的窗外,不知多少各式各样的鬼怪在半空盘旋,没有头的无头鬼,舌头伸出三尺的吊死鬼,全身泡得肿胀的溺死鬼,手脚不全的冤死鬼,数都数不清,发出阵阵阴冷的笑声,而在色安的卧室里,已经窜进来十几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大都缠绕在色安身边,而两只色眯眯的厉鬼正缠着安孑孑的身体,不用说都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何浩,快来救我!”安孑孑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尖叫,此刻安孑孑能依靠的人,也只有那曾经被她蔑视侮辱的何浩了。
其实色安的第一声惨叫何浩就已经听到了,但何浩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而是抓着那支破生铁枪撒腿就跑,跌跌撞撞跑出了色安家大院,安孑孑的求救声,何浩自然是听不到了,否则听到美女求救,何浩指不定荷尔蒙分泌旺盛舍命冲上二楼,就像那天晚上遇到张可可一样。
按照和肥鱼的约定,何浩逃出安家大院后直接冲向安家背后的小山,又饿又病的何浩在黑灯瞎火中不知摔了几次,总算逃上那风景树密集的小山,很快找到肥鱼说的那座林中小屋,小屋中隐隐有灯火传出,何浩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敲门叫道:“于经理,我是何浩,我来了。”
木门吱呀而开,首先映入何浩眼帘的是肥鱼那张肥胖的笑脸,肥鱼得意地笑道:“小兄弟,做得不错,色安那老色鬼果然没去请其他驱鬼法师,你等着拿钱吧。”在肥鱼背后,是一张放着香炉红烛的法台,一名干瘦的和尚手捏法印,拿着佛珠面对法台上一个木偶念念有词,肥鱼看出何浩的疑惑,得意道:“不要怕,我不是请人给色安驱鬼,是让大师给色安的木偶作法,让缠他的鬼更多些。”
何浩注意的并不是那作法的和尚,他早知道贪图色安家产的肥鱼不会好心帮色安,何浩注意的是小木屋中的第三个人,那人竟然是——白十州。白十州也看到了气得全身发抖的何浩,白十州冷冷说道:“今天晚上的事,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小心你的小命。”
“小兄弟,别在意,今天我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说话时露出破绽。”肥鱼拍着怒目圆睁的何浩说道:“白十州和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想要老色鬼色安死于非命,他就可以用女婿的名誉名正言顺的继承色安的家产,就连做这个木偶用的色安头发,也是十州从色安那里弄来的,你放心,十州也是大方人,他肯定会另外给你好处的。”
“事成之后,我另外给你十万。”白十州几乎是从鼻子哼出这句话,就扭头不再看何浩,而何浩心中百感交聚,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般若波罗蜜多。”又过了片刻,干瘦和尚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法台上的色安木偶自动起立,干瘦和尚擦着头上汗水说道:“成了,只要把这木偶放进九幽箱里,方圆七七四十九里的妖魔鬼怪,就全部会去找这个人,加上今天恰好是阴历初一鬼门开,除非神仙亲自下凡,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多谢大师。”肥鱼欣喜若狂,先打开的法台上的一个画满符咒的黑色木箱,又拿起那色安的木偶,对白十州笑道:“十州,只要把木偶放进去,色安家的海外股票就全部是你的了,你来放还是于叔自己放?”
“还是麻烦于叔吧。”白十州冷笑道:“于叔,事成之后,我说话算话,将来一定把雅易安连锁超市的全部股份交给你。”
肥鱼和白十州正得意的对答间,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劈手抢过那只色安的木偶,肥鱼、白十州和那个干瘦和尚大吃一惊,仔细看时,抢走木偶的人竟然是脸色苍白的何浩。肥鱼大怒,翻脸骂道:“臭小子,你想做什么?”
何浩死死握住那只木偶,不答肥鱼的话,红着眼骂白十州道:“白十州,你还是不是人?色安再坏,他始终是你未来岳父,安孑孑也在色安身边,要是把周围的鬼怪全部引到色安家,孑孑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她可是你未婚妻!”
“她出事更好。”白十州慢慢逼近何浩,冷冷说道:“我和她虽然定在十月份结婚,但上周我们已经提前登记结婚,是法律上的夫妻,她死了,安家的财产就全部是我的了。”
“你这个畜生!”何浩大骂,举起那支破烂铁枪猛砸白十州,“我何浩再穷,也不会和你们这些坑害朋友和妻子的畜生同流合污!”病中的何浩手上无力,被白十州一把抓住生铁枪夺去,何浩正想扑上去和他拼命,旁边飞来一拳,正砸在何浩的太阳穴上,打得何浩脑中一阵眩晕,那干瘦和尚骂道:“臭小子,佛爷辛苦半夜,你想让佛爷白白辛苦?”
“穷小鬼,敬酒不吃吃罚酒。”肥鱼骂骂咧咧的抬脚踹在何浩小腹上,别看肥鱼平时笑嘻嘻的一副慈眉善目模样,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客气,何浩被他这一脚踹得五脏几乎移位,痛得无法呼吸,而大学拳击冠军白十州的拳头接连打在何浩头上,将何浩打得晕头转向,三个人围着何浩拳打脚踢,可怜何浩本就又病又饿,又被三人暴揍,不消片刻,何浩就被活活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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