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道衍 [精校] (承诺过的伤)

第四章 老规矩

刚过晌午，天空之中太阳有些炙热。

一处略微高于四周田地的坝上，长满了低矮的杂草，而就在这坝上，此刻已经是聚集了几十人，这些人大多是一些成年的汉子，这数十人分成了两拨，对峙着，嘴里不断的对骂着，倒是没有人先动手。

两旁的坝下此刻也是不少的人围了过来，但出奇的竟然是并没有几人朝着上面挤去，妇女们自觉的站在了坝下。坝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到了坝上。

“秦师傅！”看着冲上来的汉子，两方的人马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都是略带恭敬的道。这人正是秦冰的父亲，秦逸。接着又是两个汉子冲到了坝上，这两人正是秦冰的大伯和二叔，秦正，秦武两人。

随着三人冲到坝上，秦家庄这边的气势顿时强了不少，反观对面，徐家庄的人却是在气势上弱了几分。然而这样的僵持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那徐家庄的身后也是快速的窜上三人。

“徐师傅。”看着冲上来的三人，其中一个也是身材魁梧，约莫四十来岁，身形略微比秦逸矮，却是胖上两分，这人手里同秦逸一般，也是拿着一柄长矛。此人正是徐家庄的武术师傅，徐明！

随着徐家庄这三人的加入，双方的气势上，竟然是又有些部分胜负来。

就在这时，秦虎拉着秦冰也是来到了坝下，秦虎隐隐有庄内新一代第一好汉的名头，虽说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但这个时候却是没有人拦着他们，两人很快便是挤到坝上。

“徐师傅，两个庄子正在商议水源的分配，你们徐家庄这般行为莫不是不把我们秦家庄放在眼里！”秦逸对着对面的徐明拱了拱手，冷冷道。

徐明闻言，却是一言不发，也不知是理屈，还是不想理会秦逸。

“这就是抢水？”看着眼前的水塘，加上一路上听来的，秦冰也是有些明白了过来。

自春耕之后，这老天爷已经是半个月没有下过雨。这粮食生长需要水，这点常识，便是秦冰这个前世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人也是知道。只是这水却有讲究，这个水塘是秦徐两个庄子共用，如今两个庄子地里的庄稼都是缺水，但却只有一个水塘，这就有了矛盾。

谁先用，谁后用？用多用少？都是一个需要解决的事情。

这两天，两个庄子也是在商量这个事情，但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不曾想，今天午饭时，徐家庄的人便跑来要开塘放水，这秦家庄的汉子怎能答应！要知道这水可是关乎着粮食的收成，关乎着秦家庄上下千人未来一年的生计，断然是不能让步的。于是双方边僵持住了。

“秦逸，废话也不多说，这件事还是按老规矩来吧。”许是见到来的人不少了，那徐明才是开口道。

“老规矩！”秦逸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回头同秦正和秦虎两人低声商量一番，才道，“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还是请你们族长来吧。”

虽说秦逸等人俨然已经成了秦家庄的主心骨，不过这样关乎着整个庄子生计的大事，还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

那徐明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正如秦逸所言，这样的大事，还不是他一个武术师傅能做主的。

就在这个时候，徐家庄坝上的几十人，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

一位约莫七十来岁的老者，大步走了出来。

“族长！”徐明等人连忙道。

“徐族长！”秦逸三兄弟朝老者拱手道。

“秦氏三雄。”看着秦逸三人，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旋即道，“你们爹呢？”

“爹他马上就到。”秦逸说道。

同秦逸说话的正是徐家庄的庄主。

“哈哈……”秦逸的话音刚落，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爷爷！”秦冰和秦虎连忙回头。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面容黝黑的老者正大步走来，正是秦家庄的现任庄主，秦洪，见到秦洪，坝上这边秦家庄的汉子立马让出了一条路来。

秦洪走到秦逸三人身前，朗声道，“徐傲，事情的经过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也不管起因，说吧，打算怎么解决？”

“好！秦洪，果然爽快！”徐傲朗声笑道，“自然是老规矩！”

“好！”秦洪大笑着点了点头。

“老规矩？”秦冰有些纳闷，这三个字他是不止听过一次，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规矩！

“小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旁的秦虎见秦冰一脸的纳闷，不由笑了起来，“俺知道！”

“哦……快说！”秦冰连忙道。

“所谓的老规矩呢，就是指一对一的比试。”看着有些不解的秦冰，秦虎继续道，“若是两个庄子之间有什么冲突矛盾，大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一对一的比试，一方派出三人，最先躺下或者认输的那人变算是输了，另外若是比斗之中，被打出了场地也算是输了！”

“竟然是这样！”听了秦虎的话，秦冰不由骇然。他没想到这在前世之中丝毫不放在他的眼中的水，在这一世竟然是要经过这般残酷的比斗之后才能享用。

而且最为残酷的是，这个比斗不单单是关乎着比斗三人的生命，而是关乎着整个庄子上千人的存活。弱肉强食，到此刻秦冰才是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个规则哪怕是两个庄子之间都是存在。

只见坝上，秦洪和徐明两人走出两步，手里拿着三张红纸，另外一只手也不知在这红纸之上写了什么竟然是揉成了团，交给了对方。

“这是干嘛？”看着坝上自己爷爷和徐家庄庄主两人的动作，秦冰对身边的秦虎问道。

“抓阄，决定比试的顺序！”秦虎转过头来，低声说道。

秦冰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有些明白了过来。这般的抓阄倒是排出了一些作弊的可能，双方的比斗不但要看实力，同样要看运气，并非实力强就一定能赢！

“冰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当秦冰注意着坝上时，陈妍也是来到了他的身边，有些生气的训斥道，“这里这么乱，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自从上次秦冰被秦虎误伤，对于秦冰，陈妍更是小心的要命，那里还肯让他到危险的地方。

“三婶，没事，我保护小冰呢。”一旁的秦虎闻言，傻笑着说道。

一旁的秦冰听到秦虎的话，心中顿感不妙，连忙拉了拉秦虎的衣角。这家伙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只怕娘会更加的担心，毕竟上次秦冰就是伤在了秦虎的手里。

果然，听到秦虎的话，陈妍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若不是顾及到这里围了不少的人，说不得要训斥秦虎两句。

“小研！”这时候，秦逸却是走过来，“好了，别说两个孩子，既然都来了，我秦家庄的孩子也不是怕事的人，这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早些见识一下，将来说不定就懂事一些。”

一旁的秦虎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对于秦逸的话，他深信不疑，因为自家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秦逸走到秦冰的身边，摸了摸秦冰的头，道，“儿子，这次比试，好好看清楚，等长大了，也要成为一条好汉，保护庄子里的婶娘和叔伯，要是你能赶得上虎子，你爹睡着都能笑醒。”

“嗯！”秦冰连忙重重的点了点头。赶上秦虎？自家父亲也是太小看自己了，不过这话，秦冰却只能是憋在心中。

秦虎九岁便能举起两百斤的重物，若是锻炼得当，在加上后期的努力，等到了成年必然是庄内的第一好汉，有着这个看法的人不在少数。便是秦逸都是这个看法，而秦武自然也是同样，若非这样，如这些老规矩一般的知识，秦武也不会在秦虎才十岁便是告诉他。

要知道庄内大多数的小孩都是到了八岁才开始跟着秦逸习武，七岁的极少，唯独秦虎是六岁半便开始跟着秦逸习武，可见庄内对他的期望，有多高。

坝上，秦家庄和徐家庄两方人马很快便在中间让出一片开阔的空地出来，又是用长矛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这就是比试的场地！

“第一局，秦正对徐瑞。”秦洪同徐明两人交换了手中抽出的红纸，相视一眼，一同开口道。

“大伯？”秦冰的心中微微一紧，对于这个大伯，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大伯在制造铁器方面很是了得，一身手艺，比之自己的爷爷也是不逊色，至于他的实力，秦冰却是不知道。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代表秦家庄出手，绝对不可能是庸手，想来实力不弱，特别是那赤裸上身露出的肌肉，光是这一点便是能够看出，大伯的力气绝对不小。

“终于要打了！”在秦冰身边的秦虎，一双小眼发亮，显得有些激动。

这家伙还真是暴力！秦冰瞥了一眼身边的秦虎，暗自头疼不已。

这个世界崇尚武学，加之灵气浓郁，便是这些庄稼汉，都是有两手拿手功夫。

“第一局，请秦正和徐瑞两位好汉，进入战圈。”秦洪和徐明两人大声道。

第五章 比试

“大伯，加油！”秦虎大声的喊道。

秦逸俯身在秦正耳边道，“大哥，小心这家伙的一双铁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