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厨道 (认好几个字)

“你哭了。”一人轻轻对莫言轻叹道。
莫言轻轻擦去了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眼角余光瞟到了落在地上被摔成了两截的汤勺，不禁感觉到如梦如幻，亦醉亦痴。
灵儿笑吟吟地看着莫言道：“莫大厨师，莫神厨，还要再比试吗？”
莫言并没有接口这个话题，只是在心里回味着刚才的事情，嘴里轻轻地问道：“这汤叫什么名字？”
灵儿不屑道：“连这汤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号称‘神厨’，你也真够脸皮厚的。”
莫言仿佛没有听出来话中的讥讽一样，依然低声问道：“这汤叫什么名字？”
灵儿道：“如梦如醉。”
“如梦如醉？”莫言痴痴地重复了几遍，确实刚才自己真的有一种如梦如醉的感觉，也许是自己真的醉了，这汤的名字起得倒也形象。
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指着灵儿笑道：“灵儿，你又在吹牛了。你这汤也敢叫‘如梦如醉’？”
灵儿见自己被戳穿，便啐那人道：“虽然是删减牌的‘如梦如醉’，但是‘如梦如醉’百分之一的味道总是有的吧？”
那人用小勺轻呷了一口汤，然后笑道：“嗯，是有点‘如梦如醉’的味道。”
莫言就像被雷击了一样，整个眼睛已经快要跳出眼眶来了：“什么，这才有‘如梦如醉’的百分之一的味道，那真正的‘如梦如醉’会是什么味道呢？”

第五十章 井底之蛙（4）

莫言认为灵儿做出来的这道汤是自己长这么大所吃过的最美妙的，最无法形容的一道菜菜。和这道汤一比，自己以前一向引以为荣的用“食精”做出来的菜简直连垃圾都不如。但听旁边那人竟然说这汤的味道仅仅只是真正的“如梦如醉”的百分之一，心里受到的震惊可想而知。如果说这汤的味道的一百倍才是真正的“如梦如醉”的味道，那真正的“如梦如醉”的味道该会是多么的美妙啊！
灵儿看到莫言惊呆的样子，更加得意，挖苦莫言道：“你不是号称‘神厨’吗？竟然连‘如梦如醉’这道菜都没有听说？”
莫言轻轻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听说过“如梦如醉”这道菜。这哪里是菜的名字，分明是一种意境才对。
灵儿继续挖讽道：“你既然敢称‘神厨’，那么我来问你，你知道厨师的刀工有多少种吗？你分得清楚切什么食材需要用什么刀工吗？什么样的刀工才算是顶级的刀工吗？”
莫言喃喃道：“厨师的刀工有切、片、斩、劈……还有，还有……”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灵儿并没有等莫言说下去，继续道：“你既然敢号称‘神厨’，那么你知道顶级的厨艺都分为哪些等级吗？你知道什么是‘三阶九奶’吗？”
“三阶九级？”莫言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就算是乔春江、谢中等人也不一定听说过。
灵儿并不理会莫言的目瞪口呆，伸手夹了一筷“鱼香肉丝”放到了嘴里开始细细的品尝。
“呸！”
灵儿将嘴里的“鱼香肉丝”一口吐到了地上，然后向莫言道：“你看你做的这道‘鱼香肉丝”，要相没相，要色没色，要香味没香味，要火候没火候，要味道没味道，就这也敢卖五百块钱一碗？我呸，简直那些‘汉堡堡’之类的垃圾食品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放在半天前，谁敢这样评价自己的食品，莫言定然不服，一定认为是对自己饭菜的一种恶意的妒忌，非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但莫言现在却觉得灵儿说的话句句都在理，再细看看，发现自己这菜确实是要味没味，要相没相，要色没色，要品格没品格。
灵儿又接着问莫言道：“你知道这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种食材吗？”
“一共多少种？”这世界上这么多的东西，谁能够知道有多少种东西能吃啊。
灵儿看着莫言道：“是五千八百七十九万三千六百五十六种。”然后继续道：“一百多年前一位大厨师曾经用萝卜当做食材做出了九百九十九道菜，所邀宾客数百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吃出来是萝卜的味道。莫神厨，你能做出来吗？”
用萝卜做出九百九十九道菜，并且还吃不出来萝卜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完全应该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莫言直接道：“我做不到。”
灵儿继续道：“江神厨，我来问你，什么是五谷，何为六畜？”
这些问题莫言原本是知道点的，但现在却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这，这……”
灵儿斥道：“你五谷不分，六畜不辨，连锅碗瓢勺都分不清楚，竟然也敢号称‘神厨’，真是可笑啊可笑！”
莫言当了这么久的厨师其实是分得清楚锅碗瓢勺的，但在少女灵儿的一番诈诈呼呼下，早已经被炸成了晕晕乎乎，大脑里全是一片混乱，哪里还能思考得了半分，当下只是抱住了头在拼命地想：“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吗？难道自己的厨艺真的就这么糟糕吗？那自己做的饭菜凭什么还能卖得了五百块钱一盘？”
不禁从怀里掏出了盛“食精”小瓶子，呆呆地看着那些曾经让自己风光无数，现在却已经光环尽失的“食精”。
灵儿劈手从莫言手中夺过了“食精”，然后点着莫言道：“身为一个厨师，不但不想法子提高自己的厨艺，反而依靠一点邪门外道耀武扬威，呼风唤雨，这已经完全违背了厨道的初衷。你以为就凭着这一小瓶连方便面调料也不如的东西就能够比得过几千年来无数代优秀的厨师们的经验和积累吗？”
“中华美食文明几千年来沉淀下来的文化，对色香味火候刀工食材辨认烹调技法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远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然后又将“食精”扔给了莫言，然后道：“记住，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调味品，并不能代替烹饪的全部。”
最后重重地咬出了四个字：“厨亦有道。”
莫言听到最后这四个字如梦番醒：“厨亦有道，厨艺有道……”这一刻心中似乎悟出有什么东西，但却又说不明白。
如果说现在莫言还相信灵儿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来饭店吃饭的顾客那就简直可以和木头比肩了，莫言正色道：“你们究竟是谁？”
灵儿道：“我们是谁？”然后哈哈大笑道：“我是偷了你‘食精’的小偷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不信。”莫言确实不信，一个对厨艺有着如此深刻造谐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偷。蓦然心里一动：“那个电话就是你打给我的吧？”
旁边一个年轻人笑道：“传言中食神曾经用一道‘前世今生’换取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也不知道真假？呵呵呵”
另一人笑道：“传闻‘食神’当年的一道‘三生三世’可以让人神游自己的三世三生，也不知道传闻是否完全就是谬谈？”
莫言瞪大了眼睛：“什么？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奇妙的东西，那岂不是比传说中的仙丹还要神奇？”
灵儿不屑道：“仙丹？传闻食神曾经用一道‘鸳梦重温’换取了数十粒仙丹。”
“啊！”莫言终于完全被打成了一堆烂泥。暂且不说这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但这种奇势远不是自己所能够想像得出来的。
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戒指，上来拍着莫言的肩膀道：“莫大厨师，这是江大厨委托我们交给你的。”
莫言曾经十分享受别人称呼自己为“莫大厨师”，但现在这个称呼听在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刺耳。但他顾不上理会这些，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年轻人手里的戒指：“你说什么？江大厨送给我的？”
那人笑道：“江大厨不是你师傅吗？”
江大厨并没有收莫言做弟子，只是送过莫言一瓶“食精”做留念。但平时莫言也乐于别人把自己看作江大厨的弟子，但现在一下子被人揭穿，脸都觉得没地方放了。
灵儿刮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别假装客气了。”
莫言无语，接过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刚戴上就觉得手指一痛，左手无名指上竟然滴出鲜血来了。
“啊！”那戒指得到了鲜血的滋润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红芒，并且随着红芒的逐渐加强，莫言感觉到自己手指上的鲜血也在飞快地向外流逝。
“我靠！要我命了。这是咋回事？”莫言心急之下粗话都爆出来了。
不会是神话传说中的什么会吸血的东西吧，那自己这可怜的一点儿血哪里会够它吸啊，恐怕还没有把它喂饱吸饱自己早已经变成人干了。
莫言伸手想摘下那个戒指，但那戒指就好像长在了手上一样，怎么也摘不下来，并且只要一碰那个戒指，手指就会钻心的痛。
好在不一会儿，这种情况就消失了，随着戒指光芒的渐渐变弱，最后趋于平常，手指上也已经不再渗出血来了。

第五十一章 屋漏连夜雨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戒指已经吸够了血，光芒渐渐地暗淡下来，然后又恢复到了原来古朴无光的样子。这时候莫言感觉到浑身一轻，那种血液从身上奔流而出的感觉才消失了。
“切，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吸我的血？”
莫言有些怕了，如果这东西天天这样子吸自己的血，那么就算是自己的造血功能再强悍恐怕也架不住这样子的吸法啊。
那年轻人笑道：“莫大厨师，你师傅给你的东西，我们怎么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也许是什么宝贝吧，但也许真的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倒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