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界 (风流墨客)

恍惚眼神望过了天空，凝视过枯石大地，飘飘忽忽，满怀歉疚，最终痴痴地定格在一处!

那个残缺的终点！

赢乾断裂的右臂！

滴！

藐视众生的冰龙王平生首次为一个人类落泪！

那位往日英姿飒爽的西服男人，因为它错误诱导，因为紫晶炼狱手，缺失了一段衣袖……

第二十三章 龙族诅咒

“又！又失败了，我根本打不过那只紫瞳肉球！”龙龄九岁，处于幼龙阶段的冰冰被高空那团紫色肉球冲撞飞出百米！滚落在一处山壁脚下，浑身血流不止，龙鳞鲜有破损，更有几道涌现龙血的空洞。明显是被紫色瞳光击穿所致。

“尽管是龙族难得一见的奇才！看这架势，，终究还是没法在十岁前突破三品啊！”围观众龙中一只青色小龙喃喃低语。

“龙皇之子又怎样，不过是个冰属性的莽夫罢了。迟早会被龙族遗弃！天生六爪又怎样？龙族受到的诅咒是没有可能被打破的！”

轰！

一只巨型黑龙爪踏破岩表，无尽烟尘四起。

“站起来！你这龙族的败类！你想退缩吗？打破诅咒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啊！瞳兽这种货色只配给我们龙族当奴隶，你这样挫败了难道不感到羞耻吗？”望着小水龙的懦弱举措，龙族黑龙长老奥斯托克没有丝毫怜悯之色，龙眼之上青筋暴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凝视着昏迷中的小水龙！

“长老们实在过于残忍，一只二品高级的冰龙怎么可能打败那只三品初级的紫瞳瞳呢？”一只粉色小龙不禁一阵龙语谈吐，为冰冰打抱不平！

“谁让他背负使命呢，付出的就必须要比别人多啊！真是苦了这孩子。”身旁一只年长的青龙无奈叹息。

半响，未见那只冰龙挺身再战，奥斯托克无奈低头。声音充满不甘，甚至有些颤抖，“该死，小家伙你振作一点啊。要是十岁前没法突破三品，恐怕连龙皇都救不了你，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就此夭折啊！”

体长不过一米半的小水龙疲惫不堪，象征龙族邪恶诅咒的六只龙爪不争气地按捺不动，死死扣住地表。它不愿站起身来，甚至不敢抬头。它不敢对视高空那只瞳兽的眼睛，那恐怖的眼神，能嗜魂夺魄的眼神。

索性闭上水汪汪的大眼，年幼的它止不住疼痛的泪水涓涓流淌。索性闭眼，陷入无尽黑暗。

“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为什么是我？”

“我真的打不过它！根本打不过啊！”

“你们这帮老家伙到底要我怎样？同龄的其他龙有几个达到二品的？二品高级还不够吗？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明天，明天就到十岁了，我该怎么办？”

……

高空的瞳兽不敢轻举妄动，龙族长老的威严不敢亵渎。静静漂浮于空，等待下方小龙再次站起，如果记得不错，那头小水龙已经被打倒七十四了！原本晶莹剔透的龙鳞破损不堪，光泽暗淡。

从第十二次被击翻在地开始，小水龙就忍不住疼得落泪，尽管往日被诸多小龙尊崇，但它没把自己当做大人来看，这次面临的挑战可谓过于残酷，它认为自己这个年龄段根本无法承受。

“站起来，击败他，激发你高贵龙血中的潜力把，再努力突破一次！要知道明天你就十岁了啊，龙族真的不希望失去你！”

在众龙紧张注目下，小水龙摇摇欲坠地站起身，龙颚轻轻砸吧了几下，“我……我放弃！”

尽管没有出声，但所有龙都的明白它的意思。

“你说什么？放弃？”奥斯托克一拳猛击地表，方圆百里大地为之一震，它鼻息剧烈，黑烟缭绕，众龙恍惚间听到了那刺耳的磨牙声。

“数千年来，没有一只六爪龙打破那个诅咒！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真的很想实现龙族的梦想啊！从记事开始，从认清自己的六爪开始，从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我不分昼夜的修炼，只为十年之内突破三品阶位。可是我真的很尽力了啊！时间流逝就是那么无情，我根本没法与自然定律抗衡。三品的瓶颈必须通过岁月的磨练才能突破。根本不是短期爆发就能参透的啊！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们只知道拿使命呼唤我，催促我。你们当中有谁理解我的痛苦？十年了，我没有与任何赌兽玩耍过，我没有在进食上浪费一丝时间。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赌！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小水龙吭着头，忍不住啜泣。

“冰冰……”黑龙奥斯托克松开紧绷的龙爪，满怀歉疚的望着小水龙。

“只是苦修又如何呢？踏上赌兽的巅峰，晋升传说中的天级赌城是我们每头龙的使命！为了这个目标，我的确可以牺牲一切。换做你们，或许也会这样做吧，可是你们牺牲真的能牺牲一切吗？一切！呵！一切啊！母亲！我的母后！我只见过她三次！你们在场的有几位十岁了只见过自己母亲三次？”

“这……”

“呵呵！诅咒是吧！传说中的天生六爪！‘六’！这个被六爪恶魔诅咒的数字啊！十岁前突破不了三品阶位将成为龙族的灾星是吧！这些年已经出现过三次了？如果明天之前我突破不了三品就会被逐出龙族是吧？即使再怎么努力，即使今天和这只瞳兽大战几千回合，还是没办法改变历史的发展趋势！好吧，让这该死的诅咒见鬼去吧！等不到明天了！我现在就离开龙族！”

“不要啊！冰冰！龙族真的不能就这样……”

小水龙仰望天穹，与瞳兽那诡异的眼神每一次对视都令它浑身一颤，带着稚嫩的口气，不甘道，“你真的很强，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对手，我就此认输。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不要再遇上瞳兽这种赌兽！”说完转身走向山谷一角，那是一道狭窄的通道，直通外界。

“冰冰！给我站住！该死的小家伙！你不可以放弃！长老团耗费一年时限为你占卜！今天你有两成概率突破三品阶位！损寿十年的代价啊！每位长老损寿十年，你怎么能辜负所有长老心血呢？今天与你对战的赌兽越强大你晋升品阶的概率就越高！我们安排瞳兽激发你的潜能绝不是乱来！”黑龙奥斯托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以往毅力惊人的小龙会选择放弃。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是恐怖的瞳兽啊！”一只小火龙吐出一串火苗，满脸错愕。

“那只瞳兽真的很强大，那眼神！我绝不希望日后遭遇一只瞳兽！”

“是啊，被瞳兽击败不仅仅是身体被摧残，受创最重是心灵。毕竟眼睛受到的刺激会直接传达到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啊！”

小水龙止住脚步，黑龙所说的话没有让他震惊。似乎早已猜透，它惨淡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良苦用心呢？即使是占卜过，又有何用？为了那两成的概率，奋斗了十年依旧无济于事啊！黑龙叔，请带我向那些长老赔罪，真的对不住他们，对不住龙族，对不住……”

小水龙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含泪离去，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别落泪，纯爷们应该默默的离去啊，十岁了，我应该可以独立了。

“冰冰！”黑龙一脸黯然，忍不住再次喊住小水龙，它真的很想挽留，但也体谅小水龙的痛楚，即使真的挽留，也不过再留住一天，明天残酷的族规还是会无情的赶走冰冰。

小水龙拖着遍体伤势，一步一步向未知的外界不行，它坚信，即使十岁前未达到三品，即使离开了龙族的培养。总有一天，它还是能凭借外界的磨砺登山大陆的巅峰，问鼎龙神，踏足天级赌城！

只可惜，自己竟是这般衰落的离开，没有选择为那两成的进阶概率拼斗下去，而是窝囊的提前放弃。

“或许这是我龙神之路上唯一的污点吧！真是无奈啊！瞳兽的眼神……我真的没勇气再战下去了……”

见小水龙落寞孤寂的身影越行越远，黑龙鼻尖一酸，忍不住大声喊道，“孩子！你会回来么？”

“会！”小水龙嘴角扬起一丝甜甜的笑，它想起了那张慈祥的容颜。小声低语，“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看望母后，我的母亲……”

第二十四章 孩子

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那些幼年时期心灵遭受的创伤最难以愈合，往往儿时产生的畏惧感会伴随余生。

茫茫天际，无穷银瞳看待死物般漠视下方侧滚而过的小水龙和一旁优柔踌躇的西服男子。眼神不带任何感情。

同样是瞳兽，儿时遭遇的瞳兽陪练乃是受龙族指令行事，尽管小水龙心生惧意，一次次战败中万念俱灰，却知道那只紫瞳肉球不敢将它怎样。

而眼前的银瞳……

“瞳兽……瞳……瞳兽！”小水龙提起勇气对视那些瞳孔，却难以掩饰声音的颤抖。心内却不断又有另一个声音激励，“为了赢乾，站起来，打败它。那个人男人因为你缺失一只右手，你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一只右手罢了！该发生的事终究是会发生的。仅仅一只手的代价便让我们安全逃出千机洞，并得到半件紫晶炼狱手。可谓有得有失，我没觉得有任何亏损。你又何苦自责呢？进入千机洞不是你的错误诱导，而是我被加速修炼，寻求宝地的欲望冲昏头脑罢了。这发生一切，说不清谁对谁错，或许是天意吧。”赢乾从小水龙错综复杂的眼色中得出一切难言苦涩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