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涯道:“嗯,想来这人定是有备而来吧!”
独孤文苦笑道:“不错,这人往我文阁中一坐,说他有首描写月夜星空的诗词,是撒尿拉屎时想出来的,要在我们这试试,有没有人能写出同样的诗词。
如果无人写的出,他就要把我‘诗仙阁’欺世盗名的事迹,宣传出去,我那时心想,好哇!我独孤文一辈子写过的诗词,只怕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了,一步之内,就可信手捏来绝词,一个连幻魂都没有的黄毛小子,我岂有惧怕之理?”
慕容涯素知独孤文之能,笑道:“独孤兄文才独步,岂有惧理?后来如何?”
独孤文道:“那黄口小儿当众挥毫,把他那首描与星空月夜的诗词写了下来,要我看看,嘿嘿,我一看之下……一看之下……”
慕容涯笑道:“一看之下,便觉得这样的诗,俗不可耐,只怕就是你的弟子,也可随手写就吧?”
独孤文叹了口气,道:“你这不是损我么?我要是能写出那样的诗词,又何必过来找你?那首描写星空月夜的诗词,真是绝妙至极,我一看之下,当场便怔住了。
那黄口小儿冷笑一声,说写诗,也是要有灵感的,谅我一时片刻,也挤不出什么灵感,要给我三日时间来写,以免说他胜之不武。
我与门下弟子闭关两日,一口气,写了上百描写月夜星空的诗词,却没一首能与之相提并论,只好来求你了。”
慕容涯惊道:“这么厉害!老兄不是在说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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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狂性大发
独孤文苦笑道:“那个黄口小儿,仗着那首计,已整垮这百山城,十来诗阁与文社了,此等大事,老哥我岂敢玩笑。”
慕容涯大吃一惊:“竟有如此之事,快将那人的诗,快,给我瞧瞧!”
只见独孤文将手中羊皮书卷递了过去,上面密密麻麻,写了数百来个字,慕容涯一见,脸色立刻大变,道:“好!真是不简单哪!”
说着口中念念有词,显在苦思。
林峰在一旁也想看那首描写月夜星空的诗词,但自从独孤文进来后,慕容涯这老儿,就忘记了他与赵老儿的存在,而且他的视钱,也被大管家的身子挡住了。
林峰只有空自想像,却见不到上头的文字。
独孤文与慕容涯无视管家、赵老儿、林峰的存在,两人聚在上起,谈论了二、三个多时辰,始终写不出一篇让他们满意的诗词来。
再过了半来个时辰后,慕容涯皱眉道:“连文社那些老家都给它难倒了,我们一时半会,又怎写的出来?先吃饭去,喝两杯,到了晚上,再说吧!”
独孤文苦笑一声,心知以慕容涯的才华,恐怕也写不出这绝妙至极的诗词,只好道:“也好,为了这首诗,老夫已整日没吃饭了,现肚子正饿着!”
说着两人便熟视无人的走出书房,只留下林峰、赵老儿、大管家三人。
林峰故意走在后面,见大管家与赵老儿二人走远,心道:“是什么样的诗词,竟能难倒两位拥有六艺幻魂的大文豪?”便走近桌旁,目光往羊皮卷上一扫,霎时只见上面写道:“《冷月》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看到这里,林峰脸色一变,随既摸着鼻子,苦笑道:“他妈的,这不是唐朝李商隐的《霜月》么?这到底是谁,在招摇撞骗?”
林峰来到这里世界后,这样的诗句,也就随手写了两三首,见到的人很少,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是谁在用他的诗,四处打击人。
此诗作年无考,仅从文本看,诗写深秋月夜景色,然不作静态描写,而借神话传说,宛言月夜冷艳之美。
首句以物候变化说明霜冷长天,深秋已至。
次句言月华澄明,天穹高迥。
三四句写超凡神女,争美竞妍。诗以想像为主,意境清幽空灵,冷艳绝俗。
诗人不仅是写生的妙手,而应该是随物赋形的化工。
最通常的题材,在杰出的诗人的笔底,往往能够创造出一种高超优美的意境。读了李商隐的这首《霜月》,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的诗人,大都专情于述事诗,像这样写景之诗,只怕正是他们的软肋!
林峰微微一笑,道:“难得倒拥有幻魂的术士大,可难不倒我林峰!”
想他自己降生林氏家族,潦倒穷生,来到这个世界,一生受人轻贱嘲笑,猛然狂性发作,心道:“我林峰若不露个两手,恐怕这个世界之人,不知我华夏子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四十六章 后生可畏
当下提起笔来,便在那张羊皮书卷之上,写了另一首描写月亮的诗词。
他将笔放下,仰天轻笑,正洋洋得意间,忽想:“糟了,老子这下狂态发作,胡乱写了这些诗句,定会让人注意,可别让家族的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正要想办法遮掩,忽然大管家匆匆走进,叫道:“喂!你怎么还有这里,快走吧!”
想是大管家见林峰久没从书房出来,一时对他不放心,又择路寻了回来。
林峰此时急得满头大汗,只想抹去自己写在羊皮卷的文字,便道:“你先等会儿,我一会儿马上出去。”
大管家哼了一声,道:“这慕容家族的书房,岂是你能随意呆的,你再进去,可别怪老夫叫人来轰了。”
林峰又急又慌,可又不便让管家久候,当下长叹一声,只得跟他出了书房。
一路上,赵老头唠唠叨叨的说着事情,他却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脱身,便急急走回书房。
可当他步入书房之时,霎时便见慕容涯与独孤文,两人面色凝重,站在桌旁。
见此一幕,他自然转身就溜。
可他步子还没迈开,却听慕容涯道:“你过来!”
林峰心下咯噔一下,硬着头皮上前道:“慕容老爷,可有什么事?”
只听慕容涯大声道:“我刚才可见有什么人到过书房?”
林峰嚅啮地道:“我适才随大管家进去了,可是有人趁机而入,偷了贵府什么东西吗?”
他明知慕容涯定是为了自己胡乱写就的诗词之事,却又不敢承认,只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独孤文不去理他,对慕容涯道:“这可怪了,分明有人在这写了这首诗啊!独孤兄,莫非你公子到了?”
慕容涯摇头道:“犬子有多少份量,我自是清楚的很。这不是他写的。”说到这里,慕容涯皱起眉头,道:“这事奇怪的很,且待我去问问。”
他正要移步出房,林峰见不能再瞒,便躬身道:“两位大人,这诗是我写的,晚辈狂妄无知,现丑了。”
慕容涯脸色一变,失声道:“你写的?”
林峰苦着一张脸,连连拱手道:“晚辈不学无术,一时好事,在这张羊皮卷上胡乱写了首诗,还请重重责罚。”
独孤文上下打量他几眼,嘿嘿一笑,摇头道:“这位小友啊,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可别冒名顶替哦!”
林峰听出他语带怀疑,忍不住一怔,说道:“这写诗也是什么难事,我又何必顶替?”
慕容涯与独孤文听他说话狂了,忍不住同哼了一声。
慕容涯沉着脸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诗阁的僮生,怎有如此才华?”
林峰听出他们心中的轻视,想起往年旧事,忽地热血上涌,心道:“我林峰虽只是个小小诗阁的僮生,但也容不下你们这般轻贱!”登即涨红了脸,冷声道:“两位前辈在上,晚辈虽没拥有什么琴魂、诗魂的,可这诗,还真是晚辈所写的,不就是‘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么?这诗,是晚辈一位先人所写,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将诗仙李白视为自己的先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林峰,也没有夸大其词,毕竟同为华夏一脉,不是?
耳听林峰把羊卷上的诗说了出来,两人心中再无怀疑,霎时面面相觑,一齐抚掌大笑,都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林峰愣在当场,心道:“这首诗以月传情,体现出了诗家“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真意,放在他们这等儒生眼中,应该不会是种忌讳吧?”
眼看他两人神态如此,林峰心中反生担忧之情,情不自禁,往后退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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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身份之忧
“这首诗,虽曲名标有“怨”字,诗作中却只是背面敷粉,全不见“怨”字。无言独立阶砌,以致冰凉的露水浸湿罗袜;以见夜色之浓,伫待之久,怨情之深。”慕容涯与独孤文互望一眼,两人低声默念几遍,神色之间,三分惊叹,七分佩服。
“罗袜”,表现出人的仪态、身份,有人有神。夜凉露重,罗袜知寒,不说人而已见人的幽怨如诉。二字似写实,实用曹植“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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