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琳达此前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最终获知这个结局还是令他心灰意冷。他在外面如行尸走肉般的游荡了几天,终于想起了她唯一的栖身所。
回到游艇的琳达心如死灰,人世间的感情已对她没有吸引力,虽然那位追求者的浪漫令她感动,可她心如坚冰,她需要时间来恢复心情。
“等老板回来了,我需要换一幅新面孔,再搞一个新身份,用几年的时间,恢复心理创伤,也许,几年后我能再有心情恋爱,可现在不是时候。”
由于身份尴尬,自从回到游艇上后,琳达就再也没有下过它。所以对于别人的追求,她只能一句话也不回,保持着庄严的冷漠。
“换个面孔,换个身份”,琳达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声的说出声来。
这一愿望能实现吗?琳达现在不敢肯定。
这艘游艇上的人做事都神神秘秘。那位像狼一样的、充满金属线条的格伦沉默寡言,令人难于接近。而马立克与其说他像狼,不如说他像一条毒蛇,总躲在黑暗处,用阴冷的目光观察着周围。一靠近他身边,琳达就感觉到丝丝毒蛇吐信声,这令她浑身发冷。
而浑身充满贵族派头的迪伦,他平等交谈的对象不包括琳达。在她面前,琳达总有一种乡下小土妞的感觉,不要说交流了,连站在他面前,她都感到自惭形秽,开不了口。
如此,船上就剩下三个人需要交往,船长拉吉拉丘、前管家巴布、还有那位神经质的图拉姆。可这三个人,与琳达生活中的交集不多,他们平常在底舱活动,而琳达生活在甲板之上。
是的,甲板之上才是琳达的活动空间。而底舱唯一的功能是让她睡觉。
有人说:西澳(West Austria)的缩写“WA”其实是Wait A While(等一会儿)的意思,嘲讽他们生活闲散,办事效率低。但看看珀斯——干爽的气候,灿烂的阳光,心醉的河湾,富足的生活,如此良辰美景,正是要等一会,多看一眼呢,才不负这风光。
在这种懒散而无聊的气氛下,琳达渡过了一天又一天,闲时看看风景,看看情人码头上的爱意,倒也不孤单。唯一令人难受的是,除了慵懒之外,这船上还笼罩着一股冰冷气息。
舒畅不在,琳达少了可以交谈的人,船上其余人行事都有点神神秘秘。原先她熟悉的那些人现在都不在船上。目前控制游艇的是一群伤残老兵,琳达很熟悉他们身上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从伤势来看,他们似乎刚从战场上下来。琳达刚返船的时候,他们当中很多人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外聘的医生们每天都要登船替他们换药、疗伤。
每天登船的不光是医生,还有一批神秘人物,他们在那些老兵的监控下钻入各个船舱,又是焊接又是切割,似乎在为这条船安装新仪器、新设备。
因为他们的活动,琳达的行止就被限制在舱面上,只有到了夜晚,她才能在人的护送下,回到舒畅的房间歇息。
琳达之所以不能确定舒畅能否回来,是源于三个星期前,那时她才登船不久,船上的一切还井然有序,突然之间,船上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了。过了一个多星期,琳达才从老兵们的交谈中隐约知道,舒畅与他的朋友——那位负责接待他的本地朋友遭遇了一次袭击。
虽然,舒畅他们早对袭击事件有所准备,然而还是遭受重创。那位当地朋友重伤住院。而后,轻伤的舒畅处理完善后事宜,便突然失踪。
老板失踪了,那雇员该怎么办?琳达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因为一旦迈下这艘游艇,踏上坚实的陆地,一名小警察就能让她陷入困境。因为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她,要想证明自己出生过、成长过,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她只好继续待在游艇上。
这种混乱局面持续了两周,而后船上恢复了秩序。此时,大多数老兵已经伤愈,船上的装修工作重新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向琳达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琳达曾根据老兵们的谈论,找到当地报纸,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地媒体对此事的报道处理的很低调,要闻版上,没见到相关消息。
琳达翻遍了报纸,最后在社会版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了那条简讯,说是玛格丽特河谷一家酒庄发生了一起仇杀事件,斗殴双方动用了长枪、炸药,造成葡萄园尽毁。冲突双方各有数人受伤,幸无死亡,也波及无辜者。
报道最后采用警方的话说,这很可能是一起恶性竞争事件,竞争对手雇人进行报复,报复的对象不是人而是葡萄园。
这条简讯是那么不起眼,它淹没在海量的信息中,如果不是琳达目的明确的寻找,它可能就被忽略过去。
而后,也就在游艇恢复正常秩序的那天,琳达在报道中又看到一条相关信息,说的是,冲突中受伤的酒庄老板伤愈出院,并返乡疗养。
此后,便再也没有相关消息……
游艇虽然恢复了正常秩序,可是舒畅仍久久未有音讯。
几天前,琳达又从老兵那里知道,图拉姆与马立克被埋在崩塌的酒窖之下。经过救援队的努力,现在,他们已经被挖出来了。
可舒畅还没消息。
又过了几天,琳达听到救援队挖通了山洞,将埋在山洞内人员解救出来的消息,然而,舒畅还是没有音讯。
最后,琳达等来了迪伦他们即将返船的消息,然而舒畅还是没有音讯。
其实,琳达要是向迪伦提出新身份证件的要求,也还是能获得满意答复,可不知怎地,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中,琳达根本没有想到,要想迪伦,或者马立克,或者图拉姆发出请求。
在潜意识里,她感觉到舒畅还活着,所以她只想让舒畅动手,压根没想到求他人相助。
窗外,情人码头上演员的歌唱已经停止,现在该市民登场了。他们自娱自乐的弹着吉他,舞蹈着,表演着,快乐着。可这一切都被隔在窗外,它与窗内是两个世界。
灯火渐渐亮了起来,彩色激光灯将悉尼歌剧院照射的妩媚妖娆。欢乐的人群中,几辆通身刷成黑色的冷藏车无声无息地缓缓随人流挪动。
此时,坐在窗内的琳达突然有一种心悸,她霍然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他回来了!”
话说完后,琳达才突然醒悟过来她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上帝,这念头是谁塞到我脑子里的?我怎么抑制不住心跳,不,是心慌!天哪,还有情欲,我竟然有了冲动感?”
岸上,舒畅一身黑衣,带着付黑墨镜坐在当头那辆冷藏车内。天黑黑,黑色的车加上戴墨镜的黑衣驾驶者,这车队驶过的地方,不经意间扫过车辆的游人齐齐吓了一跳,他们如同触电般逃离车身,并用敬畏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打量车队。
在这样的夜里,还带黑墨镜驾车,心地善良的人想到的是“特工”,心底黑暗的人想到的则是“黑社会”,无论前者后者,都不是他们所能得罪起的。
车刚刚停稳,一队黑衣从车上匆匆跳下来,一些人忙着搬东西,舒畅则罕有地透露出焦急的神色,快步走向游艇。
“立即开船,东西装上后不要停,我们马上出港!”他边跑边说。
第66章 毛骨悚然的呼唤
海豹号几乎是沿着赤道笔直地向西航行,一路狂奔了数天,直到耗尽所有油料,动力换成核电池后才减缓了速度,这时,船已靠近了留尼汪群岛。
按理说,使用核电力对船速没有影响,甚至有可能动力更充沛。但舒畅在跨过东经75度后,陡然松懈下来,他颓然地大喊一声“晚了”!而后什么也没说便放弃了高速,将船调整到自动驾驶状态后,蒙头倒在菊厅大睡起来。
此后,琳达才有机会与舒畅说上话。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船长来?还有兰卡,怎么也不见了?”琳达好奇地打量着船上忙碌的众人。
舒畅他们一行返回船上时,许多人是被抬进船的。巴布裹得像木乃伊,马立克骨销形毁,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而图拉姆则躺在厚实的棺木中被抬上来,琳达起初见到时曾以为他已经过世。直到傍晚,当图拉姆掀开棺木爬出,她才知道此人还在喘气。
除去这三人,剩下的人当中,舒畅吊着一只胳膊,气急败坏外加心情焦虑;格伦像被大象踩过,浑身青紫;唯独迪伦一身光鲜,像没事人一样悠悠闲闲地,用两条腿走上船。
伴随这些伤兵送上船来的还有一堆形状像棺木的长铁匣,返回的人当中少了船长拉吉拉丘与小伙伴兰卡。
众人登船后,琳达本想上前打着招呼,并询问一下问什么搞成这样。可舒畅一登船就开始全速出海。没了船长,他亲自操舵,一通手忙脚乱后,游艇有惊无险地开出情人码头,随后舒畅越开越手熟,船速也越来越快。
接着的情况越来越诡异——舒畅将船速提到最高后,一直没降速的意思。他二十四小时守在舵前,双手寸步不离轮舵,而且谁也不能将其劝离。
看情形,船上其他人并不知道舒畅这么做的原因,琳达原先以为舒畅是在逃亡,所以才有这么多尸体、这么快的速度。可最后连马立克都带伤来驾驶舱,劝他放慢速度,并解释说:轮机持续高速运转,时间过长会烧毁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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