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魔 [精校] (烟雨蜀州)

“哦，没事的，我喜欢甘甜的凉水。”张林自然不是想喝水，只是想来坐一下，感受一下这种气息，不过当张林尝到那清水之后，却感觉还真别有一番味道，水并不凉，带着淡淡的清甜味道，比前世的矿泉水还好。

“老婆婆您劈柴呢，我帮你吧！”放下手里的水瓢，张林向前面的柴火堆走了过去。

“哦？好啊！”老妇人也不拒绝，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忙自然是好事。

拿起手里的弯刀，抓了一个木头，张林一刀劈了下去，虽然看起来很用力，其实是张林刻意控制的力道。

“老婆婆，家里就你一个人么？”手中不停，张林一边劈着柴又是问道。

听得这话，老妇人脸上攀爬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叹息了一声随后道：“以前有个老伴，还有儿子，儿子在几年前进城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被打死在街上，老伴得知事情后去官府伸冤，官府非但没有解决冤情，结果老伴还被关了几天，回来后老伴气的一直生病，最后也离我而去，打那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张林的手稍微顿了顿，只是随便一问却问到了老妇人的伤心处，不过这也让张林深思了一下，正派，所谓的正派，这种官商勾结的世间，莫非就是人们所说的正派么，如果这种现象处处存在，还不如让魔族占领了大陆。

“不好意思老婆婆，让您伤心了。”

“不碍事，事情都过了，我也很快就会跟他们团聚去了。”老妇人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将手里一张干净的毛巾递给了张林。

“对了，前几天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经常来这里？”为了不让老妇人伤心，张林赶紧转移话题。

闻言，老妇人昏花的眼睛微眯了眯，随后缓缓道：“小姑娘？你是说小娆姑娘吗？”

“对，她来过这里吗？”听得老妇人口中这小娆姑娘，张林知道，这恐怕就是莫小娆了。

“你是小娆姑娘的朋友吧！呵呵，她经常来我们这里，前两天还来这里帮我挑水呢，这两天倒是没见到她了。”

“这妮子，还真来做善事来了。”喃喃的道了一声，张林又是问道：“那老婆婆你可曾看到最近有陌生的男子到这里来么？”

“这个倒没有，我们这里比较偏僻，很少有陌生人来。”老妇人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她说的都是真话。

“呵，你肚子饿了吧，正好我锅里做着饭呢，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一口吧！”

“嗯！好啊！”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兄弟间的隔膜

从老妇人家里出来，张林在田园间转了一番，随后踏入了镇子当中，走之前他给了老妇人一些银两，但是并不多，很多东西要明白一个适可而止的道理，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镇子中还是充斥着叫卖之声，但因为是在下午，声音比之前稍微小了一些。

脚步踏在镇子当中，看着这平凡但却安定的场面，张林的心放松了不少。

目光在周围来回扫视着，这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大壮？”

视线当中，大壮正从一间客栈中出来，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目光在街上扫视着，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张林身上时，眸子却陡然亮了起来。

“张林？你怎么会在这？”看着那站在街道上的张林，大壮几步跑了过来，脸庞上带着诧异的笑容。

“你又怎么会在这，不是回朗月谷接受传承了吗？”在这看到大壮，张林心情自然不用说，但是他不知道大壮来这是何用意。

“传承已经完了，我刚从朗月谷出来，从这里路过就下来休息一下了。”大壮自然不好说是因为那紫衣姑娘才来的这里，虽然是兄弟，但这种事说出来不免会让张林抓住把柄拿出来笑话他。

“完了？这么快么！”闻言，张林喃喃的道了一声，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大壮的气息果然比以前强悍了不少，隐隐间现在都有着能和他抗衡的力量，既然传承已经完了，那现在大壮应该是去玄冥宗的路上，看大壮这神色，想来应该还不知道张林已经沦为魔族的事，至于这事告不告诉大壮，张林还在犹豫。

“你小子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我也是闲逛，正好就逛到这了。”

“闲逛？呵，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会闲逛在这？走吧，别在这站着了，咱们进去喝两杯。”大壮没有深问，抬脚向客栈迈了进去。张林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大壮那迈入客栈的背影，他笑了笑，既然发生了就面对吧，不管到时候大壮会如何选择，最少现在还是兄弟。

镇子不大，客栈自然也并不算好，简简单单的几张桌子，甚至连客人都没有，正因为这样，店小二对张林两人才相当的客气。

要了几坛酒，一些小菜，两个人如第一次见面一般又是大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张林想了想，也应该给大壮挑明了。“大壮，你认为我两现在关系如何？”手里的酒碗放下，张林轻声说道。

听得张林这么问，大壮很奇怪，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呵，这还用问吗，这个世界就只有你真正了解我，不管在哪里，你我都是兄弟。”

“那，如果有一天我像魔族一样，和你走到了对立的一面，你会怎么看待？”张林没有直接说，很委婉的探测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回答我就是。”张林的问题大壮越发的感觉奇怪，隐隐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我还是兄弟，真正在被逼的迫不得已要兵刃相见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刀下。”大壮的回答并没有让张林感到惊奇，他又何尝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有那一天，跟自己的兄弟兵刃相见，与其这样不义的活着，还不如死在兄弟的刀下，不过在死之前有的仇该报也必须报了。

“好！你我兄弟，永远都是兄弟。”端起手里的酒碗，张林大笑了一声，而后一仰而尽。

大壮的眼睛盯着张林，看着张林这表情，他总感觉张林似乎有什么事，眸子微眯了眯，大壮的脸色忽然变了变，“该不会你说的是真的吧？”

大壮是个粗人，虽然张林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子都能明白。

张林没有说话，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不是，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跟魔族有染？”

“你走的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也并非我意愿，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轻叹了一口气，张林又将当初在玄冥宗发生的事给大壮讲了一遍，这之中，他又将和莫白的关系、经历还有莫小娆都道给了大壮听。

大壮的面色忽明忽暗，特别是在说到莫小娆经常来绿野镇做善事之时，大壮的身形很明显的颤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你说的那个莫小娆现在还昏迷不醒么？”

“小娆被风贤一掌击中，若不是有着魔君给她封印，现在连救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大壮面色很难看，一口酒灌下去也不能让他的思维清晰，紫衣姑娘，莫小娆，莫非是同一个人么！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居然跟兄弟爱上了同一个人，这他娘的是在演言情剧吗？

张林自然不知道大壮心中所想，只能看到大壮面色很难看，似在挣扎，又似在惆怅。

“兄弟，我不怪你，那种情况换做我也会那么做，既然他们容不得你，你也只能做这样的选择，而且，如果按你所说，魔族也并非十恶不赦，但是即便这样，我现在也暂时不能跟你一起去魔族。”大壮的心张林很明白，一切都因为朗月谷，如果没有朗月谷，大壮不可能会有今天，甚至都不能活到现在，而如今，在朗月谷的大力栽培下，这次传承之后大壮更是突破了那层障碍达到了顶尖层次的神灵境，这一切注定他不可能背信弃义的离开朗月谷，更何况他和魔族人员也并没有半分关系。

“呵，你的心我很明白，你还没有落到我这个地步，所以你应该继续做你自己，只要你我还是兄弟，一切都不重要。”

“对，只要你我还是兄弟，一切都不重要。”抓起旁边的酒坛，大壮仰头而饮，一口气竟然灌了半坛。

见到大壮这样，张林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说大壮现在的表情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张林能够了解他内心所受的煎熬，一面是兄弟，一面是对自己有恩情的朗月谷，他该如何面对，而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面前有兄弟，玄冥宗还有雷仁雷鸣，灵霄宫还有唐玉和陆小双，这些人如果在战场碰到，他是绕道走还是面对面。

几坛酒在两人的狂灌下很快见底，酒精的催发下，两人也各自躺在了地上，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来过了这里，张林也没想多待，跟大壮告别了一声，随后向魔族所在的剑宗掠了回去。

待张林走后，大壮才苦笑一声，一个人跌坐在凳子之上。

几天前他跟张林还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好兄弟，而现在，两人之间却牵扯上了很多东西，正义与邪恶，还有那让他念念不忘的紫衣姑娘，想让他背叛朗月谷去跟着张林上魔族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唯一期望也就只是不要跟张林在战场上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