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九道 (咬狗)

“想得到人多，没想到多到这个程度，这街道上的人，应该看不到广场那边的情况吧，哦，除了房顶上的那一片……”街道上满是人，抬头之后，王蛮看到房顶上也黑压压的一片人，一个个脸上露着兴奋，大声小叫的和周边的人谈论着什么。

“大清早的都这么多人，而且这挤都挤不进去的，来凑什么热闹。”

“因为普通平民在这城中生活，十年八年也碰不上这种能凑热闹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一点好奇心，谁都想来看看的。”王跛子倒是很理解这些平民的想法，但是理解归理解，说完了这句话，他还是抽出了刀子。

“前面的，都让让！”他这边带头抽出了刀子，另一边后面跟着的守卫也齐刷刷的抽出了武器，锃亮的武器声暂时压下了前面人的议论声，然后王蛮看到守卫拿着武器，硬生生的是在看似完全无法插进去脚的街道上，分出了一条小路来，让人不得不惊叹人体的柔软。

开道的守卫不理会两边已经挤得脸贴脸的人群，分出一条小道之后，赶忙让示意王蛮等人通过。

“真是人贴人。”王蛮经过那守卫分出的小道，看向了路边一个脸对脸的大汉，大汉被守卫挤得几乎双唇相接，距离近到了不用张嘴就能闻到对方口臭的地步，但是即使如此，仍旧不能泯灭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这个人是谁？怎么没见过。”一个大汉先张口，哈出的气喷到另一个大汉脸上，然后用眼珠看着王蛮，问道。

“他你都不认识，蜘蛛商会的三少爷，来这好几个月了，听人说不喜欢出门。”被喷一脸热气的大汉也张开了自己的嘴，把热气喷了回去。

“我说呢，怪不得没见过，看起来年纪很小啊。”强忍住对方没吃早饭造成的口臭，先开口的那人继续问道：“那奴隶商会的会长为什么要收个义子？”

“我怎么知道？”先开口的那人能忍，但是后开口的却先忍不住了，“这事儿我们一会再讨论吧，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行，我也不想对着你嘴说话……”

王蛮路过人群的时候，看了这议论的大汉一眼，然后发现自己走到哪几乎都会被人议论，而且议论的话题一般只有两个——“他是谁？”“他会不会也来参加招亲？”

人群里有很多人不认识王蛮，也有一部分认识，这些人在相互交流着信息，完成着平民对山龙城上层构架的独特理解。

略微听了一下周边的议论声之后，王蛮就不再理会了，心中想大概是这蛮荒的世界娱乐节目太少，而普通人轻易连城区都不能离开，估计憋闷的也是过火了，乃至于凑热闹的心，比地球上的中国人还要强烈。

一路就这么在守卫的开道下，王蛮走过了街道，来到了山龙城第二大的广场——祥符广场。

祥符广场的名头以前王蛮听王跛子说过，是山龙城除去六扇门所在地的第二大广场——因为六扇门占据了全城的正中，占据了本来应该形成商业集会地的地方，所以作为城区中心的职责，在六扇门广场不远处，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另一个广场——真正的集会式的商业广场。

这广场是城内货物的中转地，占地很大，平时也是卖什么的都有，但是今天——这里所有摊铺全部关闭，只有正南边有一个擂台耸立在广场之上，占据了广场的半壁天地。

“喏，就那了少爷。”王跛子在前面带着路，给王蛮指了指南边依墙而建的擂台。

“嗯，很大嘛！”王蛮抬头看到，擂台很大，方形的，长宽都差不多都有五十米，也就是两千五百方，足够人在上面腾挪跳跃而不会跌下了。而且这擂台虽然仅仅搭建了不到一个月，但是由于是丁三出钱搭建的，人多钱多，二十多天的工期弄得是有模有样，擂台全由坚硬的青木搭建而成，根根青木都是一人合抱，看上去结实又气派。

擂台靠着广场的南面建造的，也就在擂台的最南边，五十米结束的位置，王蛮还看到了一个高高的看台，看台占据了一面墙壁，是一家店铺拆了改造成的，看台搭建得很jīng致，位置不多，倾斜的立在看台的一边，只有寥寥数十个位置——但是在位置的正上方，有一个金sè的宝座，宝座下面刻着金光闪闪的六个大字——“六扇门监察使”。

第七十六章口角

那最高台上的金座上并没有人，很显然那六扇门的监察使还没有来。可是其他座位上却大多坐上了人，丁三也在列，那个王蛮见过一次的内府总管也在——至于其他人，他就完全不认识了。

“这些都是山龙城内有权有势的人物，有的是比较有名气的闲散练气士，有的是商人，而前三排那些，除了丁会长外，就全是王氏内府的人了。”王跛子看到王蛮驻足观看，赶忙解释道：“会长这么安排，就是想近距离挑起他们的情绪，到时候再方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哦。”听到王跛子的话，王蛮点了点头，“其他人呢，内府的那些公子哥呢？还有丁柳呢？”

“都在看台的另一侧，这看不见。”看台高，擂台高，从王蛮的角度能看得见，但是看台之下的东西他却是看不到的——毕竟现在人山人海的，除了高处的东西还真没什么能入得了眼。

“那我是不是也得去高台之旁先待着。”王蛮边走边问道。

“是的，内府的年轻人和小姐二公子早就在那了，内府的那些公子哥们应该大部分也都到了，我们就去那里等着吧。”王跛子一边说话一边带路，一路挤过守卫开辟的通道之后，逐渐接近了擂台——然后王蛮就在擂台下面，也就是看台的一侧，看到了一小片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共有十个左右，两个人站在一旁，其他的人站在一起，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而那看起来像是被孤立起来的两人，一个是丁柳，一个就是小二，看到这两人，王蛮就猜得到另一边的肯定就是王氏内府的宗族子弟，等他走近了之后细细数了数王氏那边的人，来的一共是七个，只有一个人他认识——那人就是之前派杀手杀过他的王镔。

“哎，蜘蛛商会的人终于来齐了，来得比凑热闹的都晚，看来也没把今天的事情当回事儿嘛。”王蛮的到来自然吸引了高台之下所有少年们的目光，而和王蛮的眼光接触的瞬间，那先前和王蛮有过一面之缘的王镔也率先开口了。

“连自己家比武招亲的事儿都不关心，看来蜘蛛商会也不像传闻中那般铁板一块嘛，听说前些rì子你和那边那个小子打过？还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不用挑拨离间。”王蛮刚走到，就听到这yīn阳怪气的话，把他一早晨的心情也给破坏了——王镔行事风格王蛮已经见过，走的是yīn险狡诈一流的，此刻他刚到，对方就率先发起挑衅，而且没针对个人，而是利用手中已知的情报做着挑拨离间的事情，自然让人感觉心情不好。

王蛮还好些，另一边的小二听到他的话脸sè就有点难看了。

而捕捉到了小二脸上一闪即逝的表情，王镔站在内府子弟那边，继续道：“说来也是，早就听说蜘蛛商会那边人丁不旺，这丁会长收义子也都质量不高，没什么竞争力的环境，自然出不了什么人才。其实我这就在想，你们会长这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还搞了什么比武招亲的把戏，是不是就想赶紧续上后，用我们宗族子弟的优秀血统，给你们商会那后继无人的气氛冲冲喜啊！其实这事儿也不用搞什么比武招亲，直接喊我三哥就可以了，他会乐意帮忙的，是不是啊三哥？”

王镔在这边yīn阳怪气的说着话，另一边一转头，问向了一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胖子——胖子看起来有十四五岁，长得很高大，已经有成年人高下了，面目白皙但是一身油脂，胖到已经分不清楚鼻子和眼睛，听到这边王镔说话，立刻裂开嘴“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的！”听到王镔的话看到胖子点头，小二这边立刻就骂了一句，一脸怒火的就想冲向人群的另一边，而就在这时，一个胳膊拉住了他。

“不用理他，他就是想惹你生气，你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了。”拉住小二的是丁柳，她的声音永远文文静静的，“没必要在这里惹事，这么多人看着呢，如果真在下面打架，岂不是失了我们商会的颜面，而且一会监察使大人要来，如果你敢闹事儿免不了被内府那边的人抓了把柄，如果真想揍他，一会我上台我帮你就是了。”

丁柳说完这句话，看了王镔一眼，“一会希望你上台打擂。”

“既然你求夫若渴，我自然乐意奉陪。”王镔冲丁柳抱了抱拳，然后冲王蛮笑了笑，唯独看都没有看小二一眼，这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刚把王蛮送来，王跛子就看到了这小辈间的口角争斗，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派守卫把王青和竹叶两女送到了一边。

一个层面是一个层面的战争——王蛮他们这些小辈插手不了高台上的斗争，因为他们不够资格——而跟王蛮来的那些守卫，也没有参与到这小辈的竞争中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