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九道 (咬狗)

“很愤怒吧？”猴子似乎能感觉到王蛮的内心，声音依旧洪亮的说道：“当我第一次知道六道轮回存在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我讨厌按照别人设定好的宿命来活着……”

“嗯，那样的活，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王蛮点头。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次打破宿命的机会。”猴子说着话，周围的时空再次变换，两人来到了一个大山之上——大山风景秀丽，周围大树郁郁葱葱能长到几十米高下，这地方一看就是很久个年月都没有人类涉足的区域，到处充斥着蛮荒的气息。

“这是……”王蛮看着四周那熟悉的树种。

“百蛮山脉所属的十万大山之中，这个地方叫五毒岭。”猴子回道：“王刀，现在就在这里。”

“五毒岭。”王蛮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那脸sè蜡黄的男子——他带走王刀之前，好像就说要去这里。

“嗯，现在王刀就在这里，拜了那蛤蟆jīng当师父在这里修炼。”石猴说话之间，突然带着王蛮飞了起来，穿过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来到了半空之上，让王蛮居高临下，看向了下面一个正在建设的人类宫殿——建宫殿的是一些长相奇怪的东西，有巨大的蛤蟆，有粗达六七米，长百米以上的巨蛇，还有耗子蜈蚣飞蛾，什么都有。

这些或大或小的jīng怪，有的搬着石头，有的面前放一本人类建筑物的图册在研究，各个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三大王也真是有闲情逸致……”一个树妖一边在倒弄山石，一边对着一个老鼠jīng说道：“竟然收了一个人类当徒弟，而且还非要给她建造什么房屋宫殿，真是想不明白！住屋子和住老鼠洞有什么区别？”

“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反正你们这些树jīng风餐雨露的，也不会懂。”老鼠jīng拿着手中的图册，看了半天后道：“不行，按照这个书上所写，人类房屋还是得用木材才能建设！”

“用木材？你敢！敢动这一带的树木，我就让你们耗子jīng一窝子死光！”正在运山石的树妖听到老鼠jīng要用木材，一石头抡了过来，“想用木材，还不如用你们的骨头来的实在！”

“不用木材怎么建造房屋？”老鼠jīng看到从天而降的石头，“噌”的一下闪避开来吼道：“耽误了工期，我看三大王要把你拆了当房子！”

“放屁！”树jīng又是一声大喝，直接根须蠕动“走”到了耗子jīng面前，身上的树枝如同人的关节一般灵活，它低头用树眼看着耗子jīng说道：“没成jīng怪之前，我就看你们这些耗子不顺眼，我树根以前不知道被田鼠啃过多少次，今天你敢用木材，我就先拿你开开荤！”

树jīng说着话，身上根须猛然一涨，以王蛮看都看不清的速度插向了那耗子。

而那耗子速度更快，身上金光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

“这是……？”凌空看到下面吵闹的景象，王蛮十分疑惑。

“这是妖怪窝，和你们人类的门派一样，妖jīng之间也有体制——它们是山头制的社会，一个或几个大妖jīng占山为王，管辖区域内的所有资源和药材，然后再给更大的妖王上贡。毕竟开启了灵智之后，妖jīng智慧不比人类差，加上修炼需要资源，而想要资源就要争斗，就难免会形成一定的体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妖怪也一样。”猴子给王蛮解释道：“其实你们人类的门派制度不也大同小异？一个六扇门作为总管，大门派吃中门派，中门派管小门派，小门派管辖地区内的所有资源，其实都是一样的。”

第五十三章男子汉

“原来是这样，妖怪和人类都一样。”王蛮看了眼下面吵闹打架的妖jīng，又把目光飘向了那在山林之间建造的人类宫殿。

宫殿看起来规模很大，大部分都没有建造好，但是在宫殿旁边，一个小庭院却是已经收拾妥当，如果没出错的话，王刀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你带我来这里，应该不是看妖怪的吧。”王蛮看到那庭院之后，有转头问向了石猴。

“嗯，我带你来这里，自然是找王刀的。”石猴话语永远简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向前踏了一步，随后王蛮感觉对方完全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带着他就到了庭院之中。

在那人类的院落里，一个少女正在练剑，一柄人类的长剑在她手中舞动得如同洁白的雪花，映照着整个院落光芒一片。和监牢里见到的脏兮兮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少女已经清洗干净，穿着一身灰sè紧身的劲装，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牛筋绳干净利落的扎在后面，成了一个细长的马尾状，看起来英姿飒爽。

“王刀。”再次见到这个阔别多rì的少女，王蛮心情复杂——尤其是在石猴说这女孩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之后，王蛮更是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练剑的王刀看不见王蛮，被猴子的隐身之法笼罩，这个世间没几个人能看见他。不过自从王蛮到来，练剑的少女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很敏锐的少女，心xìng耿直如同一柄利剑——如果不是我的功法不适合女xìng修炼，我真想给她一次试炼的机会。”石猴看着王刀，口气中透露出了赞赏。

“你带我来，告诉我打破命运……”王蛮看着少女挺立少女，深思了片刻之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打破命运……至情者死于至情……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杀了她吧？”

“很聪明的男孩，你答对了。”石猴子说着话，虚空之中突然就生出了一柄利剑——利剑是由猴子的法力凝练而成，无物不破，利剑生成之后，就自动飞到了王蛮手中，“xìng情至纯，但是过刚易折，这关的考验很简单，也很困难。简单之处在于——只要杀了她，你就能通关。困难之处则在于——这个少女和你相遇在困难时刻，你们相依为命相互帮助共同度过过难关，算得上是患难之情。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少女，你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透了，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患难之情。”

“面对这种恩情，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吗？”猴子说着话，看向了王蛮。而猴子在说这话的时候，本来蔚蓝的天空突然现出了金sè——是那种纯金的sè泽，如同整个天空变成了一整块黄金。

而这种天sè显然不是猴子造成的，因为王蛮看到金sè的天空出现之后，眼前的王刀也露出了惊讶的神sè看向了天空。

“快点做决定，我时间不多了。”猴子抬头看了眼金sè的天空后，催促道。

“下得去手吗？”没管外面的天sè，王蛮拎着利剑走到了王刀面前第一次仔细的看向了她的面容——在金sè的笼罩下，少女一脸的赤金sè，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鼻子眼睛还没有长开，倒说不上有几分漂亮，但是眉毛笔直毫无一丝杂乱，眼角细长，很是有几分英气。

“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活……”王蛮看着少女，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而且不但能活，还能活的很好，得到了猴子的传承，我以后可能会超脱生死，长生不坏，逍遥于天地之间，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

“我只是个普通人，可能面对命运没有什么自己的选择。你说过你信奉剑道，不信天不信命，只信奉自我，凭借手中之剑，斩出属于自己的天意。”

“而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道——那是男子汉的道——恩怨分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的，那就更不能恩将仇报。所以，今天有人要我来杀你，说让我斩破命运，那我只能告诉他，去他妈的！”王蛮看着少女，说完这句话，然后回身，一剑挥向了石猴。

一剑斩出——没有剑光，只有笑容。

“砰”的一声，法剑砍在石猴身上，法剑碎裂，蹦出了漫天的碎片，然后天地之间，传出了猴子爽朗的笑容。

“斩破命运的一剑……哈哈哈……我猴子终于找到徒弟啦！”石猴笑声响彻天地，随后石像崩溃，化成了一个苍天巨猿，一脚踏着地，一手撑着天，说不出的开心爽朗。

而此时天地间那金sè的光芒似乎也找到了目标，化成了一个比苍天还大的巨大金手，伸手就捞向了那巨大猿猴，猴子大笑着撑开手掌，然后拔下一根毫毛扔下去之后，就化形变成了一团金光，冲出了天际之上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随着猴子消失，那巨大的金sè手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在了天空之上追了过去。

天空顿时又恢复了一片清明，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

只剩下一根猴子的毫毛缓缓飘落，飘到了王蛮的面前——随后变成了一只小猴子。

“二大王，跟我来吧！”小猴子看起来活泼喧闹，变身之后看到王蛮就行了一个礼，随后小爪子一招，周围的空间就再次变换，王蛮又回到了试炼的地方。

而此时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王蛮一个人。

“其他人都死了吗？”王蛮看了看周围空旷的地面，问向了小猴子。

“没有，还有俩，不过他们不能算是通过的。”小猴子说着话，又招了招手，王蛮前方的空间一阵变动，两个少年被传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