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环安静地看着安格列。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
安格列点点头。“最初能够将我送进来,迷惑这么久。这个世界确实非常奇妙。”
“我的力量,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转。时空星辰,大地海洋,一切的一切,我已经撑了上万年,没想到居然最后还能看到曙光。”日环全身赤裸,较好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完全显露在安格列眼前。
“我想,是姐姐将你送进来的吧?”
两人都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平静地对站着。
安格列缓缓点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时空迷宫的老怪物的话,那确实是她送我进来的。还在我背上留下了一块印记。每当提到四季之球时就会变得滚烫,这是她在提醒我,只有得到四季之球才能知道这里的真相,对吧?”
日环点点头:“四季之球是我用来支撑这个世界的支点。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大破灭,世界毁灭的前一年。时空永远停滞在这里。”她忽然轻轻微笑起来。“有我的力量支撑,你看,所有人都平静幸福的生活着,一切就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世界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安格列看着身边经过的人,“这只是你为所有人编织的一个梦。他们早就死了。所有人,死在无数年以前的大灾变中。那是世界的终点,你一个不可能支撑多久……”
“梦又如何?你也感受过,这个梦是不是很真实?真实到完全不像是梦,对吧?”日环伸手指了下面前路过的一对恋人。
“你看,这对恋人曾经是我成就始祖前遇到的一对好人,可惜,他们都死了,是为了救我……所以我收集了他们的灵魂,为他们编织全新的记忆,让他们永远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不是也从这个终结于数千万年前的世界得到了从未见过的格斗技么?你看……包括你,所有人都满足了。”
“你就以为他们一定会幸福?如果永远不死,永远生活在一起,他们不会发觉么?”安格列看了眼这对恋人,淡淡道。
“当然,他们也会死,不过死后也有转世啊,然后我又安排他们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永远……可惜……本来我还想让你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没想到还是被你提前发现了。”日环惋惜道。
“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安格列不动声色,“我刚刚融合本体,你就安排大师兄出事,去旭阳的路上你也凑巧一起开车去,为的不就是防备我进入卡隆废墟么?然后又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小念也跟着一起来,接着,我明明去掉炸弹,烦还是出现爆炸紧急事故,然后坠机,然后正好我随意走的方向就能遇到师傅被杀的地点,你是想用情感束缚我,永远留在这个梦境里。对吧?”
“可惜失败了……”
“这个世界漏洞太多了……这是你的记忆吧,我所在的武馆,都是你当年真正身边的人吧?”安格列从怀里掏出无色四季之球。“这是支撑一切的支点,只要损坏一颗,就会导致世界却掉一块。对吗?”
日环点点头。“无论是李秀林,还是小念,都是当初我最好的朋友。现在,知道了一切,你想做什么?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她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是双眼清澈的看着安格列,仿佛只是在询问晚饭吃什么一样的日常话题。
“我想怎么做?”安格列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情,“你姐姐让我进来,或许就是不想让你这么永远下去,或许你不知道吧,你姐姐看样子快不行了……”
他单手一划,空中拉出一道红光,扩散成一片菱形红光幕。上边清晰的显现出那个坐在世界之肠房间内的老妇人。
她依旧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小束白花。她的面孔苍老至极,恍惚一看,如同干尸。
安格列看着对面,日环呆呆地望着光幕,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么看着,眼神却仿佛飘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快不行了……”她忽然开口。
“那么你的答案是?”
安格列轻轻松了口气,拿起四季之球。
“让姐姐也进来我的世界吧。”日环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永远的活在最期待的梦中。你不是想要探索未知的世界,神秘的一切么?我的世界有着无数的星辰,财富,权势,美人,一切想要的你都能得到。这不是你最期望的生活么?”
安格列双眼一眯,身上飘出丝丝危险气息。他背上的胎记越发滚烫起来,如同一团火焰黏在皮肤上燃烧。
“看来你是真想把我留在这里了……”
“当然,如果不是姐姐在你身上留下了环印,你早就融进我的世界了,幸福的生活在这里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看清一切呢?<5-1-(],没有丝毫停留。他身上印记使得他的力量一截截的急速攀升着。
原本八级中段的层次真身,居然在印记的滋养下,凶猛的增长到八级顶点。这种恐怖的增加似乎还没有极限。隐隐有着没有尽头的迹象。
八级巅峰已经到了始祖之下的最强层次,再往上一步,就不是力量的提升能够进阶的,而是需要一种质变。始祖不是光靠力量就能达到的层次。他们代表着无根之源,代表着永不干涸的力量源泉。
为了不让不断逸散的庞大真身血脉之力崩毁躯壳,安格列开始将自己的力量自然散发出来,让世界之力帮助自己压制,将躯壳隔绝实力的程度降低一大截。这样才勉强维持住一种脆弱的平衡。
这样下去,他虽然有可能以后不用躯壳也能全力发挥八级实力,但是这样下去,安格列总有种感觉,如果任由本体真身不断强大下去,恐怕最后的结果会是自己爆体而亡。自己的灵魂的真身都无法承受住源源不断涌出的恐怖力量。
所以他每次遇到任何可以发泄力量的途径机会,都不容错过,途中遇到任何污染生物或者拦截空船的对象,都被他用太阳之子的高热领域直接烧死。
高热领域是他现在消耗力量最快的一种方式,只要温度够高,范围够大,能量消耗速度会达到一个极高的层次,正好可以用来遏制增长速度越来越快的本体血脉之力。
终于又是数天后,空船从高空往下俯瞰,西海岸区域广阔无边的宝石海终于隐隐可见,蔚蓝一片的宝石海,如同一大块碧蓝的翡翠宝玉,清澈晶莹,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着蓝色荧光。
安格列蒙着面纱的脸上隐隐泛起一丝怀念,脚下一踩甲板,空船往下倾斜,调整船头,笔直超下方飞去。
“终于回来了。”
宝石海某处海域淡蓝海水水面上漂浮着三头庞大的独角鲸鱼尸体,红色鲜血然后了大片海域,显得异常血腥。
其中一头白色鲸鱼的银色独角上,正稳稳站着一个身体半透明的高大男子。
他双目微合,背后悬浮着一个灰白日冕圆盘,上边的指针投射下的黑色阴影,居然诡异的指着正上方。
忽然间,日冕指针的阴影急速旋转起来,发出嘶嘶杂音。转了数十圈后,指针阴影陡然停住,指向北方偏西方位。
男子猛然睁大眼睛,蓝色瞳孔微微一缩。
“终于出现了抢走我钥匙的那人。”
他的面孔上缓缓浮出数十个小小的人脸,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们也感觉到了,当初偷走阴影之匙的那人。”
“杀了他!杀了他!!”
“好饿。”
“夺回钥匙,重新掌控时光沙漏!”
“耐奥拉!时光会证明你是错的。”
人脸们纷纷大声咆哮着,各自说着各自的话。有的疯狂,有的斥责,有的愤怒,有的仇恨。
“够了。”男子轻声说着,“时间已经证明我是对的了。你们难道感觉不到我现在的强大么?这样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当年最强大的时期。这是伟大的,让我们合二为一的光阴之力。”
男人脸上的人脸们缓缓平复下去,恢复原本的正常面孔,消失不见。
“光阴会证明我才是对的而且会永远对下去。”他目光扫了右手海域某处一眼,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嗤的一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
独角鲸右侧,蓝色海面上陡然冒出两个男子。都是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终于走了还好他没发现我们,这个疯子不是一向在东部海域活动么?怎么突然会跑这儿来?”其中一人低声道。
“不清楚时之轴当初就是以疯狂血腥著称,凡是加入其中的巫师都是疯子,谁能预判得了一个疯子的行踪?”另一人吐掉口中的海水,“不过这家伙离开的波动方向好像是陆地,不会是准备上陆地吧?”
“要是真是去陆地,那就麻烦大了整个西海岸没人能治得了这个怪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担忧。
宝石海近海蔚蓝的海面上空,一艘蓝色空船倾斜着笔直飞下来,狠狠撞进深邃的海水中。
轰!!
空船上百米的船体扎进海面,激荡起一圈白色海浪波纹,足足数米高的海浪朝四周扩散开来。水花四溅,落在周围海面上,如同大雨,泛点小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