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王兄弟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李帅不妨考虑下吧。我们这边知道此事的只有我们三人,都是靠得住的,绝对不会泄密的。李帅只要能安抚好你的部下,那就足够了。”
李赤眉听得若有所思,孟聚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他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李帅,有需要我们帮着掩盖的地方,差人带个信过来就够了。倘若有能帮忙之处,孟某一定尽力。”
虽说李赤眉答应配合,但为了预防万一,孟聚还是带了六百多名铠斗士出去拦截赤眉旅。铠斗士们在乐平郊外道旁的树木里列阵等候,李赤眉写了封信,让人送给赤眉旅的副旅帅。他将信拿出来让孟聚检查,孟聚没看,只是说:“我信得过李帅。”
李赤眉望了孟聚一眼,没吱声。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派出的信使回来了,还带了几名沃野口音的军官。李赤眉向孟聚介绍,他们就是赤眉旅的副旅早和各营将领。然后,当着孟聚的面,他告诉部下们,这位是六镇都督府派来的兵器检阅大使孟将军,他奉了大都督的命令,要来检阅赤眉旅的兵器装备情况,大家回去以后把所有的斗铠兵器都交出来,送过来接受检查。
可以看出,几个赤眉旅军官都显得很困惑,他们对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兵器检阅大使”感觉很怀疑。但李赤眉在部下当中威望很高,他既然发话了,部下们虽然弄不清楚,大家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用马车将斗铠全部运了过来。
待东陵卫的士兵接收了斗铠,李赤眉挥挥手,将部下们打发走了:“你们先回去吧,原地扎营休息,等下我再过去找你们。”
部下们毫不怀疑地退走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过了一阵,吕六楼向孟聚报告说:“镇督大人,赤眉旅送过来的斗铠已经清点完毕了。共计一百七十七具斗铠,其中豹式斗铠八十二具,王虎式五十一具,贪狼式十五具。”
这个数字和李赤眉先报告的数字分毫不差,孟聚不感叹:“李帅真是实诚君子啊!”
李赤眉无奈地苦笑。他说:“孟镇督,我已经把斗铠全部交出来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李帅,请等一下。”
孟聚走过去对吕六楼吩咐了几句,又回来对李赤眉说:“李帅你把斗铠全部给了我们,回去只怕不好交差,这样,我已经让他们留下二十七件斗铠,等下李帅你带回去吧,也好应付上头的责难。”
“这个,谢谢镇督的好意了。只是,光是留下二十七具斗铠,这好象也没什么作用。”
孟聚肃容说:“谁说没用?这二十几具斗铠,这可是你们赤眉旅与东陵卫经历艰苦血战之后残余留下的。以后,倘若再有小人敢造谣污蔑说李帅私下与东陵卫议和交出了斗铠,李帅您就可以振振有词地反驳他,如果是东陵卫拿走了斗铠,那他们为什么不全部拿走?我们赤眉旅还剩有二十多具斗铠呢!这就是驳折谣言的最有力证据了,李帅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李赤眉想了一阵,眼睛一亮。他脸露喜色:“镇督,谢谢你。”
李赤眉够义气,人也正直,孟聚很欣赏他。临别之前,孟聚很想请他回城去喝杯送别酒的。但听说孟聚请喝酒,李赤眉吓得脸都白了,他连连作揖:“孟镇督,您就放过我吧!都怪那晚我多事,跟你凑到了一张桌子上喝酒,现在可是倒了血霉了!现在一想到和你喝酒,我就浑身冒冷汗,哪怕让我上阵打魔族我都没这么怕过!”
孟聚听得哈哈大笑,他挥手:“那么,李帅,我们就此后会有期!”
接收了赤眉旅的斗铠,孟聚心情舒畅。
待回到乐平城中时,他才知道,趁着自己不在城中的时候,江海领着部下已经清点好了城西大营的武库、钱库和粮库。
“镇督大人,今天上午,我们在武库收集到各式兵器共三千多件,斗铠二十一具。在粮库找到军粮一万八千斗,在钱库搜到八万两银子——镇督,这趟我们可发财了!”
孟聚听得也是欢喜,这次出动了七百多名铠斗士出战,如此大捷,不好好赏赐部下们一番是说不过去的。孟聚本来还为打赏部下的奖金发愁呢,听到这消息,他顿时精神大振,连声说好。
用敌人的钱财和女人来犒劳自己的士兵,这历来是名将带兵的不二法门——难怪军头们都喜欢打仗了,慷他人之慨的味道确实不错。
相比之下,跟魔族打仗真是太亏了,即使赢了也不过抢几群山羊回来。
江海问:“镇督大人,这一仗中,我们抓了边军五千多人——卑职斗胆请问,大人您准备要拿这批俘虏怎么办?”
江海提起了边军的俘虏,孟聚立即头大。捕获的这五千多名边军已成了孟聚的心病了,东陵卫在乐平的兵力本身就没多少,每天还要派上百名铠斗士轮班去看守俘虏们。要管他们衣食,还时时担心,生怕有人起来煽动暴乱、抢夺斗铠,孟聚当真是伤透了脑筋。
“俘虏的事?我还没想好,江督察,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江海脸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镇督,我们这次收获了不少斗铠吧?缴获了三百多具斗铠呢。我们好象没这么多铠斗士吧?”
孟聚心想,你还不知道从赤眉旅那缴获的一百五十具呢,其实总数是近五百具斗铠了。
江海提起俘虏的事,又说起铠斗士的不足——孟聚立即就猜想到他的意思了:“你想从边军的俘虏里面招兵?”
“对,乐平边军虽然被我军击败,但这非战之过,俘虏里应该还是有不少悍勇之士的。从中挑选招收一些铠斗士,可以提升我军战力。”
孟聚沉下眼帘想了一阵,他抬头问:“边军的士兵,他们为什么愿意加入我们?”
“因为我们能给他们发足军饷。”
“光是军饷?”
孟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为了军饷,他们就肯叛出边军了?”
“镇督啊,您真是饱人不知饥人苦啊!
我们东陵卫普通士兵的月饷是每个月半两银子,但能达到一级铠斗士的资格的话,会加一两银子的补助;二级铠斗士能加二两银子补助——也就是说,只要能达到入选铠斗士,在我们东陵卫里也有很可观的收人,足以养家糊口了。
而边军那边,他们的待遇比我们要差多了。普通士兵才能拿到一钱银子的月饷,即使达到四级铠斗士的资格,也不过是每个月二两银子不到罢了。钱少不说,还常常要被长官克扣四、五成,通常到手的只有一半左右。
边军虽然糜烂,但里面确实有不少人才的,他们的训练和战力都很不错,我们早就想过从边军里面控墙角了,只是以前叶镇督不同意,说都是东平行省的部队,这样相互挖人会伤了大家的和气。但现在,反正我们把武川边军给揍了,还怕什么挖角。
镇督,只要我们在俘虏营里立上一个牌子,说明了我们饷银待遇,报名来我们这边的人会排起长队来——边军也好,东陵卫也好,都是帮朝廷做事罢了,在哪不是卖命吃饷。”
“倘若有人怀着异心,故意伪装加入了我们,然后暗中窃取我们的情报泄露给边军,那可怎么办?”
江海笑了:“这就要靠内情处来甄别了。不过,请镇督明鉴,探子的事,哪都免不了的。不要说边军里新加入的人,就是我们自己的老陵卫,里面多半也有边军的耳目。就算我们去招募一些身家清白的新人,照样免不了被人收买或者利诱的。倘若为了担心探子而拒绝优秀人才的加入,那就是因小失大了,您说是不是?”
孟聚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六楼去做的。江海,你负责另一件事吧,我们要准备撤回靖安了,你筹备一下,组织人员和车队,把我们这趟的收获清点并运回去,尤其是斗铠,更要一件不少地弄回去,这是大事,不可轻忽。”
听到孟聚让吕六楼和负责招聘新人的事,江海脸色微微一变,立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镇督,您就放心吧,我负责清点和装运,保证一样东西都少不了。”
“辛苦你了,江海。”
送走了江海,孟聚立即让人唤来吕六楼。他把江海的建议说了,然后问吕六楼:“六楼,江海想去招募新兵,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负责比较合适,这阵子,江海实在太忙了——你觉得如何?”
听了孟聚的话,吕六楼眉头微微一皱。对于孟聚的心思,他也是隐隐猜到的。孟镇督说江海忙不过来是个理由,真实原因怕还是有点不放心他。铠斗士是军中最重要的兵种,江海来招募新铠斗士的话,新铠斗士都是出自江海的考核,就像科举里的座师和门生关系一般,按照军中的派系划分。那批被招募进来的铠斗士怕也会把江海当做他们的靠山了,江海在军中的影响力势力大涨——恐怕孟镇督就是顾虑这个吧?
“如何,六楼?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没问题吧?”
孟聚第二次问话,吕六楼才开口说话:“镇督,我并非针对江兄弟。但是,在边军俘虏中招募新兵,这个想法,我实在……实在无法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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