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牙甩干手上的水，皱着眉头问道。
尤娜看着牙，也看着他那结实的双手。虽然，这个女孩并没有见到过牙的战斗，恐怕她也不怎么清楚在武者的世界中炼心已经属于普遍意义上的强者。但是，出于直觉，她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真的很强。
不管是亲手打造那把废铁铸刀，还是教导那个叫亚克的小男孩魔法。真的……他真的很强。
所以，尤娜张开嘴。可是，她才刚刚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是被突然间止住。
透过头发，她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但再怎么说也才只有十五岁的男孩，一时间，她似乎犹豫了。
然后，她再一次地朝着牙鞠躬。
3，裂隙
“究竟……怎么回事。”
“牙先生，这件事……”
尤娜咬了咬下嘴唇后，终于下定决心——
“没事。一切事情都没有。牙先生，您多虑了。今晚您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您还要去赶路呢。那么，就这样吧……”
说完，尤娜直接转身，走出厨房。牙甚至还来不及伸出手去拉她。可就在这个时候……
“快快快！快给我钱！给我钱！”
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乱叫乱嚷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尤娜十分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站在厨房门口不敢出去。
见此，牙立刻走出去，只见一个有着酒糟鼻子的家伙破门而入，他慌慌张张地关上大门之后，立刻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那边的尤娜母亲，伸出手，大声道——
“快点给我钱！不然他们就要打死我了！”
尤娜母亲看到这个中年人后，刚才脸上的和善之色立刻变成了惊恐。她慌忙后退，连连摇头道：“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所有的钱不是都被你拿出去赌了吗？”
“怎么可能？！”
那酒糟鼻子瞪红着双眼，大声道：“你的首饰呢？嫁妆呢？我和你这个带着孩子的寡妇结婚的时候，你可是有很多钱的！你一定是藏起来了！好啊，你情愿把钱拿去外面偷汉子，也不肯给自己的老公用对不对？！”
这个酒糟鼻子真的已经是胡来了，他甚至都没有看到房间里面的亚克和厨房门口的牙，只顾着逼迫那边的尤娜母亲。看到这一幕，一旁的亚克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抬起手挡在这个酒糟鼻子的面前，厉声喝道——
“不准动手！还有，你给我说话放尊重点！”
酒糟鼻子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相貌俊美的孩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客厅的橱柜上摆放着一个包裹，立刻冲过去，伸手一摸，摸出两个苏拉。
“哈哈！这不就是钱吗？你个臭婊子，竟然敢骗我。”
亚克哼了一声，双手合拢，那串已经念诵的滚瓜烂熟的咒文立刻脱口而出。他的手指一甩，初级魔法?奔流的魔法球，已经直接轰向了那个酒糟鼻子。
哗啦一声，在这大冬天里，这个酒糟鼻子的身上被泼了一身水。也幸好现在亚克不是用剑使出魔法，而且还小心留力。不然，这个酒糟鼻子非要被直接轰的撞墙才是。
“这钱是我们的！你这个人怎么说抢就抢？！”
第一次用魔法对人，亚克显得信心十足。刚才试过了这么一次之后，他估计这个酒糟鼻子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武技。换句话说，充其量也就是煅体初级的水准。自己对付他，简直是绰绰有余！
“把钱给他。”
可就在亚克准备再次催动魔法的时候，后面，却是传来了牙喝止的声音。
亚克的动作一下子停顿，那边的酒糟鼻子也是抬起头，看到了这边的牙，以及躲藏在牙身后的尤娜。
他愣了愣，但是，这样的发呆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甚至都不顾自己身上被浇满了水，直接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亚克眼见自己的对手逃走，立刻转过头，十分不满地看着牙，说道：“老师！我有能力拦下他的！”
牙瞪了他一眼，和尤娜两人分别来到尤娜母亲的身旁，扶住她。在亚克憋屈着脸的时候，那条肥龙却是趁机飞过来，将桌子上那些尤娜母亲还没吃完的饭大口扒拉进肚。
尤娜母亲的面色苍白，身体显得很虚弱。
尤娜拉着母亲，显得很焦急。牙伸出手摸了摸这位夫人的额头，说道：“放心，没事。你母亲只是受到一点惊吓，让她情绪安稳一下就好了。”
尤娜点点头，连忙扶起她的母亲进入房间，安排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尤娜！你……你爸爸他……他身上那么湿……没事吗？”
突然，这位夫人伸出手，拉住了尤娜的手。双眼中的恐惧，此刻却变成了担忧。
说实话，尤娜也不知道。但为了安慰母亲，她还是说道：“没事的，妈。爸爸他很会照顾自己的，他才不会让自己受冻，受委屈呢。您就放心吧。”
“哦……”
尤娜母亲松了口气，缓缓闭上眼。随后，又睁开——
“尤娜，你别怪你爸爸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你爸爸他对我，对你都很好的……只是后来染上了赌瘾，所以才……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只要等到哪天，你爸爸他戒了赌瘾，那么……我们的日子会重新好过起来的……”
尤娜转过头，被金发遮挡的眼睛似乎正看着旁边的牙。牙会意，走出房间。
正在座位上坐着的亚克看到牙走出来，立刻站了起来。这个孩子来到牙的面前，脸上全是不满。
“你为什么不让我阻止他？你是怕我输，还是怕我打伤那家伙让你在那个金发美女的面前有些不好看？说你的徒弟打伤了她的后爹？”
亚克显得气势汹汹。
而且，对牙也不再使用敬语。
看起来，他心中对牙那最后的一点点尊重，也因为这一次的喝止，而荡然无存。
牙不想去解释什么。
这个孩子很有天赋，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送他去圣露尔魔法学院。送到那里之后，自己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既然指引之炎不再燃烧，自己也犯不着再去教训这个孩子。
牙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正在那里舔盘子的肥龙。亚克也是哼的一声坐下，一言不发。过了片刻，尤娜从她母亲的卧室中走了出来，看到牙之后，她再次鞠躬。
“对不起，我父亲给您添麻烦了。也让您……看到我家里不好的一面。”
亚克哼了一声，不说话。
那条肥龙则是哈哈笑了一声，指了指盘子，说道：“没关系！感谢这种事情用食物是最能够沟通的了。我也不祈求你这里有烤肉了，还有没有饭？”
牙做了个手势，示意尤娜可以无视这条废话连篇的肥龙，继续道：“我救人不喜欢只救一半。你母亲刚才说你是逃出去，不小心被流氓抓住的。你不是乞丐，那么，你为什么要逃？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吗？”
，肮脏的婚礼
那头金发遮挡着这个女孩的脸，让牙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但是，这个女孩在犹豫了半天之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用略带苦涩的声音，轻声说道——
“牙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实在是不应该用我自己家的事来麻烦您。距离二月底的魔法学院招生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从这个小镇走到魔法学院也要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我实在不应该用我自己家的事来麻烦您。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说罢，尤娜还是只能用鞠躬来表达。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牙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办法，他只能叹口气，靠着墙壁，坐下。尤娜抱来一根毛毯，牙接过，披在身上。
“谢谢您，牙先生。我们自己家的事，还请您见谅。”
说完，这个女孩也朝着那边的亚克和肥龙鞠了一躬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屋外，天色已经漆黑。
屋内的那盏油灯也是吹熄。
亚克在那里冥想打坐，同时发泄怨气。而那条肥龙则是哆嗦了一下，飞过来，钻进牙的毛毯里面，抬起头，嘿嘿笑了一下。
“这金发美女看起来没有表面上那么柔弱嘛。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人类，想追不？我向你保证！这个金发美女绝对比你那个天让你魂牵梦绕，艳绝天下的魔帝容易追千百倍！……呜！呜呜呜！”
牙抓着这条龙的脖子，冷冷道：“不准，用这件事开玩笑。不然，我对她的愤怒与憎恨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肥龙鼓着腮帮子，双眼几乎瞪出眼眶。
“明白了吗。”
这条龙用力点头。之后，牙才松手，让它喘气。
“呼～～所以说，血契还真是种麻烦的东西……”
肥龙喘着气，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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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这个夜晚有点冷，有些让人心神不宁。
牙裹着这张单薄的毛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在睡梦中，他似乎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些声响。但，长途跋涉之后的牙显得有些疲劳，终究还是这样昏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于是，到了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