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星空 [精校] (今敏)

雪老嘴巴不由浮现一丝苦笑，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正愁着呢，这时候赤眉的声音恶心粘稠的跟鼻涕一样的声音响起。

“雪老。哈哈。这是不是应该算我不战而胜了？”

雪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去死吧。”

“哎呦。大家快来看哟。有人输不起了。而且还骂人。”

“你去死吧。”

“……大家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往日推崇不已的雪老。大家看他的嘴脸。”

“你去死吧。”

“…雪老。你有胆再说一遍？”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两遍。够不够？”

“你，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你去死吧。”

“……”赤眉终于怒了，暗黑的眉毛倒竖起来，气急败坏，“混蛋！我跟你丫拼了！谁都别拦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来啊。”

“啊啊！吃我一拳！”

虽然第二天堂一般区域是不允许PK，但是一般小打小闹不伤大碍的斗殴并不禁止。

两人小孩子打架一样揉成一团，拳脚相加，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奇怪的是周围人完全一副看热闹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龙树看见他们拳拳到肉，似乎很疼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毕竟某种程度来说他们都是他的老师。看向旁人，弱弱的问了一句，“不拉开他们吗？”

“不用。这是常有的事，只是你恰好第一次看见罢了。你等着，不到三分钟他们又会和好如初了。”那人神秘的笑笑。

“是吗……？”

这个时候无疑是逃跑的最佳的时机，但是他有点不想走了。

约莫两三分钟之后。两老背靠背，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如果这是现实的话，龙树毫不怀疑这般剧烈运动后，两老大半条命已经丢了。

“雪老……你，你认不认输？”

赤眉还想伸手掐雪老的脖子，但手才伸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雪老冷冷，“去死……咳咳。”

话才说到半截就戛然而止，就连吐字的力气都没了。

赤眉突然转过脸来，直盯着龙树，“小龙。今天的比试，你试过药也算是半个裁判。你有责任对此事作出判断。你怎么看？我们是谁赢了？”

说完，顿了顿，他眼底阴光一闪，又道，“你不想和那瓶调剂对吧？”

他这招不可谓不狠。大帽子夹带威胁。小辈们往往阅历低浅而且年少轻狂，大帽子一戴就会被捧的晕头转向，得意忘形，从而大叙己见。而后在他的威胁下，为了自保龙树说出的结果只能判定他赢，雪老为了在小辈跟前保持光明磊落，坦然的大无谓品质想必会只会承认败北的。

龙树一愣，不以为然道，“我？我不想喝。我也不知道谁赢了。你们换其他人试验吧。”

“呃…”出乎赤眉意料的回答，他眸子转了转，“规则建立就不能改变了。你…你见过已经上场后的运动员还会变更吗？”

“拜托。这不一样吧？不是一个道理吧？”

“总之不能换了。况且我们也没有人可换了。你忍心让这里其他老人代替你当试药员？”赤眉鼓起眼。这个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之前分明挺机灵的样子。

“小龙。”雪老似乎终于缓过气来，狠狠瞪了一眼赤眉，对龙树淡淡说说，“你喝下这个药剂后，就是我雪老的学生了。我会把我这一生所学的知识全部教给你，绝不私藏。你要知道，我雪老这辈子在此之前未曾收过一个学生。”一字一顿，字里似弥漫开来无形的力量搅动的空气都不安静起来。

周围一下子沉寂，仿佛时间停滞在这一秒不前，针落可闻。

雪老怎么了？研讨室几乎每个人脑袋都生出这个念头，包括赤眉都是一愣一愣的。他们可是知道雪老现实的身份的，那个可怕的让人听到就浑身颤粟，并决定隐藏一辈子的身份。他们也知道，现实中无数达官贵人，青年才俊为了拜入雪老门下，倾尽财力和权力脑袋削尖成大头针也挤不进去，无功而返，郁郁终生。偶尔雪老有兴致了，随意指点几下，也会令对方跪地重谢，感激涕零。今天是怎么了却动了收徒的念头？仅仅是因为和赤眉小小的赌气？

龙树也一愣。没曾想到一天之内居然连着会有两人收他为徒。人品爆发？主角光环觉醒？

“想好了吗？我可不会向某人一样威逼利诱…”

赤眉气的嘴唇直打哆嗦，“雪！老！”

“拜入你门下我还能向其他人学习吗？”

龙树思量了一下，问道。和之前问赤眉如出一撤。

“诶？可，可以。当然行。我的学生没有那么多束缚规则，你想做什么都随意。唯一的一点要求是就不得私自…把我教授你的东西任何形式发表。”雪老一个怔忡，说道。

龙树稍一迟疑，点头，“我答应。”有了个师傅无疑于黑暗大海中多了个灯塔，他学习的路上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和挫折，比自己一个人摸索强太多了。代价虽然也不低，但他觉得值！

“今天就是这里这么多魔药师的见证下，你…你，你小龙就是我雪老的学生了。”

龙树察颜观色，见在说到自己名字时候顿了顿，于是赶忙道，“我真名叫龙树。”

“嗯，嗯。龙和树。好名字，好名字。”

“这个…就算是拜师仪式了吧？”雪老递给龙树一个试管，挤挤眼，“不能反抗就学会适应吧。”

“唔咿…”龙树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一滴汗珠滚下，缓缓接过。他尽力屏蔽抹杀那段无数黑色飞虫吞噬人心的记忆。坎坎坷坷迟疑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拔开橡胶塞，抵到嘴唇上，准备一口饮尽——

“哐嘡！”

突兀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一个黑色的纤细影子闯了进来。

龙树手一抖，试管一个拿捏不稳，几乎掉落在地。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全部白费。

“请叫我小龙哥！我找到你了，你无路可逃了！”来人眸子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了遍，最后定格在龙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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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银发女妖【求红、收藏】

漆黑巷子的小屋。

“那几个家伙说的没错，你果然就在附近。混蛋。可算是找到你了。为找到你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天堂币，今天非得让你全部吐出来！”

龙树疑惑看着黑衣人，“你是…？”他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对此人一丝一毫的记忆。

这个黑衣人是个女子，而且是个样貌不俗的年轻少女。她的眼尾往下垂，鼻子也有点点塌塌的，让人觉得很可爱，小家碧玉，邻家少女的感觉。她梳着中等长度的头发，银白色的仿佛最好的月光编织而成，轻轻的一根红绳把梳在后脑勺两侧头发扎起来。平添一股落落大方，英姿飒爽。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都想好好捧在手心全心全意无所不至的照顾，不求丝毫回报。

“嘿嘿嘿。我是谁并不重要。”银发少女淡然一笑，声音清脆如银铃叮当作响，煞是好听，然而话里的意思却是凶烈霸道，“我要你和我天空竞技场打一把，立即，现在！”

“不要！”龙树想也不想就拒绝。

银发女孩瞪大秀目，不解道，“为什么？”

“我为什么非得听你的话不可？你又不是我什么人。”龙树更是不解。

“你真的不去？”

“不去。想去的时候自然会去的。”

少女似乎妥协，“那好。我等你。”

龙树吁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手心的试管，思想斗争。半响，看到少女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由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在你去比赛之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你。你别想跑。”少女暼了他一眼。

龙树无奈道，“我不会跑的。”

“真的？”

“嗯。”

“我不信。”银发少女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银牙几乎咬断。

“哎？”

“我说过了。你要想摆脱我。现在立即和我去天空竞技场打一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纠缠你。”她有信心这次一举打败他。

“我们之间没有仇怨吧？”

可恶啊，这么快就全部忘完了，一定是经常做坏事，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是多么万恶不赦！“呵呵。”银发少女指尖轻轻撩了撩额前细软的刘海，冷笑，咄咄逼人道，“你做了这么丧天害理，天打万雷轰，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罪该万死，十恶不赦的事！你忘了？全部忘了！？”

龙树大汗，这说的好像自己真的做过什么滔天大罪似的，理直气壮的口气让他自己都…都不由心虚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错事……然而他在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星球，即使想也没有机会啊。刚想反击，突然——

“什么？！小龙！你对我孙女做了什么？”赤眉大惊，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的跳出来。

虽然这个女孩外貌跟他现实孙女外貌千差万别，但人的气质是改不了的，更何况还是他亲自拉扯大的。从看见女孩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基于某种原因他不便承认罢了。本不想站出来想认，但听到这个小子似乎对自己孙女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