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星空 [精校] (今敏)

“哦。”龙树眼巴巴望了望手里淡青色的液体，缓缓晃了晃，一口饮尽。

“呃——”

老头看到龙树老牛嚼花似的一口将【葵】喝完，嘴角抽了抽，暗自嘀咕，对牛弹琴。

叭叭叭。

味道不错。龙树咂咂嘴。虽然他对于吃喝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也不讲究，但是也知道自己方才品味的不是凡品。

“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藏空。”

老头轻轻抿了一口葵，然后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龙树吐出一口气，“魔药公会。”

“哦？呵呵，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忘记了呢，这么长的时间，年轻人的记忆就是好。”藏空微微一愣。

藏空身上忽然迸发出一种令人危险的气息，声音阴森森的，像是三更半夜里游荡在街头鬼魂的吐息，“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揭发你，把你单独叫到这里来吗？”

龙树此刻敏感无比，随时防备着他，当即就杀气直冒，冷冷的看着这个藏空。

藏空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吓到龙树了，忙收敛气息摆手，“别紧张。我不会害你。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很有缘吗？上次魔药公会之后我还暗暗可惜这辈子或许都看不见你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就会自己找的我门上来，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龙树没有放松一丝警惕，“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分析过你那天配制的幻想之狱。如果不是那天我亲眼见到那间房屋只有你一个人在使用，简直不敢相信这药是你一个这样小的年轻人配制出来的！简单一点来说，你在魔药上面的天分非常高。”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龙树还是不懂。

“好好。简单直白的孩子。那么我就简单明了的告诉你好了。”藏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龙树，“我，想要收你为徒！”

呃——

这已经是第几个这样对自己说的人了？难不成自己真的长了一张好徒弟的脸，什么人见到了都想要收回家当徒弟养？龙树很少吐槽的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他对这个叫藏空的老头实在无感。也不觉得他教的能比魔药研讨室里面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好。就要开口拒绝，但是藏空这个时候开口道——

“呵，当然我也不是非要你当我徒弟不可。如果你是我徒弟，你和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死我死。你再也不用担心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如果你不呢，那么我就不保证了，虽然我这个人不喜欢随便把一些人的秘密说出来，尤其是这样的秘密对我没用一点好处的，但是不能保证，我睡着了啊，喝醉了啊什么的，把秘密全部吐出来，哦哦，当然，若是是我徒弟的话，这些秘密就会滥死在心底，不会再出来了。”

“我不会勉强你的。也不会强迫你的。你现在立即就能从这个大门走出去，我一步也不会拦着你。”

赤裸裸的强迫啊！这意思根本就是再说若你不给我当徒弟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龙树心中把这个老头骂了千八百遍。

藏空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拿定吃准了龙树。嘿嘿，那天他确实被龙树配制出来的药剂震惊了，一来是因为这个药剂是失传已久的黑魔药，二来是这个配制的人太高端了，几乎和他如今的水平都差不远，关键是他已经快入棺材的年龄了，而他才是青春年少！千百年无一的天才！藏空妒忌的眼红无比，甚至产生了摧毁的邪念，差点就报了警，但是转念一想，报警对他而言根本毫无好处，现在有个天才放在自己的面前，应该从中捞取价值才是他的本色。想来想去，他只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让他当自己的徒弟。这样当他功成名就的那天，自己这个当他师傅的自然也能鸡犬升天！

“你能教我什么？我有资格当我的老师吗？不瞒你说，我在魔药上面有老师——”龙树还没有说完就被藏空打断了。

“我知道你有老师，要不然也不会配制魔药如此谨慎细微了，定然是背后有人在指导，如今的一般人是不知道黑魔药存在的，侥幸从遗迹残缝得到的话，万万不可能如此小心。你是有师傅，但是他教给你的都是黑魔药吧？”

“而我要教你的是正统的白魔药。这两个的差异我想你的那位师傅应该已经都告诉你了吧？你问我魔药的水平？那还用问？从我的课上学生的多少就可以看出来了，其他老师那里有我的五分之一人数他们都得偷着笑了。我的魔药在整个星空里面算不做什么，但是我感说在铃兰星系我也是名列前茅的。”

龙树摇摇头，毫不留情，“你说错了。我有老师。就是在白魔药上。而且我的老师很多。不止一位。我不认为你能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强。”

“呃，你，你说什么？”藏空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龙树淡淡的说道，“你没有听错。我的老师有数十位之多。任何的一个都比你厉害！而和我最亲密的一个老师更是你的百倍，千倍之强。我不会当你的徒弟。”

只是学习，当徒弟概念是不同的。至少龙树是这样理解的。师傅就代表两人有了某种亲密的关系，而老师学生只是交易罢了。

藏空不信，“任何一位都比我强？！哈，少说大话了！”

“你把他们叫来。我和他们比比。如果我输了。我发誓我不再找你麻烦，也不要你当我徒弟，当然，关于你的秘密我也会烂死在心底。可笑。真是可笑。自然，你说的是假的，就乖乖给我当徒弟，听我话。”

“一言为定。”龙树微微一笑。

龙树这样淡定，让藏空心底有点发虚，但是他一想到龙树说的大话，就觉得太离谱了，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清晰的认知，在他之上的魔药师是有的，但是万万不至于数十个给一个年轻小孩当徒弟，想到这里他就又底气十足。

他藏空这个时候却是没有想到，若不是有数十个牛掰的师傅，这样年轻的，对他而言还是一个孩子的人就能得到如今这样大的成就。当他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迟了。

龙树带他来到了第二天堂。

……

教室里面此刻群雄激愤。

“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了！他们还没完！我们还要等吗？！藏空老师还要不要讲课啊！”

“嗨，心肝。我们分手吧。”

“啊，宝贝，我们好好的，昨晚小树林里还很恩爱的，为什么忽然要分手啊？！”

“因为，你没有两个小时。”

“……宝贝，我会努力的，你相信我。”

“不，不会。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半个小时，只是半个小时，你曾经说你的能力在男人中几乎是最强的，我天真的信以为真，原来你是骗我的，半个小时，居然只是垫底的，怪不得我每天每天都不能满足！”

“我没有骗你啊。这是真的啊。你相信我啊。”

“再见。别说了。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了。对了。那间出租屋里面我的东西你都拿去烧了吧。我都不要了。”

“呜呜。这莫名其妙都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的女朋友要离开我了！”

……

◎◎◎◎◎◎◎◎◎◎◎◎◎◎◎◎◎◎◎◎◎◎◎◎◎◎

“就是这里吗？”

女娲星外面的虚空中，一个白色的曼妙身影忽然出现，是个极为美丽冷峻的女子。她就像是个人形冰块，浑身笼罩着无与伦比的寒气，她冷冷的看着女娲星，蓦然脚下迸发一声划破真空的音爆，下一秒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虚空中安寂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所有的人都要死！

藏空败了。

他输的很彻底。没有一点悬念。甚至他连一点比赛的想法都生不出来，这些人和他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人手里鼓弄的东西之后，他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井底之蛙，井底之蛙！

这个世界是那样的大，可笑他只是占领了女娲这瓦砾之地，却自以为是把整个宇宙都占领了，真是可笑，笑死人了！

看着龙树笑呵呵的和这些魔药学者打招呼，他觉得自惭形秽，羞耻无比，恨不得挖个洞把脑袋埋进去。

自己以为自己很厉害，收他当徒弟是看得起他了。结果在人家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他就像是个小丑一样，在人家面前上演一场滑稽的表演。搞笑，实在是太搞笑了。见到没有人理自己，他默默的退出第二天堂。

——

两人离开教室后的两个半小时之后，再次回到了教室。在路上这个藏空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让龙树放心了不少。回到教室的龙树是淡淡然然，而藏空则是垂头丧气。

底下学生看见进来的两人，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嘻嘻，小薇，我没猜错吧。果然老师是个受。你看他的脸色。”

“别胡说了。老师来上课了。快点听课。”

……

这半个小时，藏空几乎是照本宣科，底下学生的问题也被他一律忽略过了，没有一点往日谈笑风生，幽默的讲课风格了，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