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星空 [精校] (今敏)

“我需要情报。”龙树点了一杯名叫【冰幻漪梦】的酒水然后说道。

“五楼。【冰幻】1000宇宙币，咨询费100，一共1100宇宙币。”服务员迅速流畅的说着，他回答速度快的无比，显然常常回答这个问题，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靠！我没听错吧！一杯酒水就1000宇宙币！？这是什么饮料啊？总统首脑域主喝的？真黑，赤裸裸的宰人嘛！龙树的钱不是白来了，听到这个数字也颇为肉疼，但是他不得不拿出这些钱，因为他还有求于人。

龙树心中恶狠狠的嘀咕，早晚我会10倍让你奉还，现在慢慢高兴吧。

给龙树调配酒水的服务员猛然间觉得一股无名的寒意涌上心头，就像是被暗地里毒蛇盯住了，他头皮不由发麻不止，他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侧过头，想要找到这股寒意的来源却发现周围所有人脸色平平，没有一点异样，服务员耸耸肩把这种感觉归咎为错觉，继续专心调配酒水。其实他也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了，龙树不知道自己随便点的一个酒就是这间昏昏欲睡酒吧最为昂贵一种酒水，就算是成本也有数百枚宇宙币，售价一千宇宙币并非贵的离谱故意黑他。

但是龙树不知道这些，他已经把这家店贴上黑店的标志。

龙树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奔到五楼，但是又舍不得这杯价值千金的酒水，郁闷的等了一会，尽管酒水滋味好的不得了但他因为心态不正的缘故越喝越苦涩越郁闷，看的旁边原本等候客人喝完称赞好喝的服务员躲得远远地。服务员心中更是郁闷，难道我给你喝的是毒药吗？喝的那么难受简直就是花钱买痛苦。高富帅的心理我等屌丝真的不能理解。

龙树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又不甘的狠狠盯了服务员背后一眼，一阵风一样的冲向五楼。这家酒吧显然很有历史，楼梯两侧墙壁上的图画都是星历前人类大师所画，沧桑又古朴，别有韵味，星历前的人类科技技术比起现在的人简直是蝼蚁一般，但是他们散发的智慧之光仍不能让人小瞧，龙树不由放慢了脚步细细欣赏这些画作，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顶层，直到看到画的尽头，才恍然回过神来，觉得若有所悟，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奇奇怪怪的感觉，但是唯一有一点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他觉得心中的气息平缓了许多，呼吸更加有力而均匀，生命的气息显然更加强大。龙树有心再看一遍，但是他又来回看了两遍皆没有之前那种奇异的感觉，只能叹息不已，下次有机会再来细细观摩。

五楼只有一扇门，是一种黑色木质大门，上面篆刻着无数复杂晦涩凸出来的纹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龙树觉得这些纹路似乎会动，像是一头酣睡的雄狮一样，凸起的纹路一起一伏有规律的律动着，门地最中央有个门环，仿佛一拉之间就能放出里面封印的远古吃人怪兽，龙树把耳朵贴近门细细倾听，想要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但是从门的背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龙树顿了顿，把帽檐又往下拉了拉，推开门走了进去。

龙树看到里面的景象，又愣住了。

五楼的空间是一楼的五倍有余，但是吧台只有刚进门对面小小一部分，吧台边人不多，寥寥数个人，一边笑着喝酒一边对着高处一个全息色青影剧指手画脚，但是令龙树惊异的不是这些。除了这小小吧台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可携带那种桌椅，上面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脸上有喜有悲，也有面无表情，龙树原本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以为人很少甚至没有人，忽然出现这样密集的一帮子人自然吓了他一跳。他们都低着头在身前一个光幕上飞快敲打，默不作声。纵然是龙树这个大活人进来他们也都完全没看见一样，依然埋头苦干，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和他们生命连为一体。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他们都在做什么？

龙树一头雾水。

吧台旁一个喝的满脸红光，眼睛有点醉呼呼的中年人这个时候拧过头来，盯着龙树上下打量了会，“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需要情报。”龙树深吸了一口气。

“哦？”中年人转过身冲里面大喊一声，“方老，生意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暗天】！

“咳，咳，大吼大叫个毛，我又不是瞎子，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我自然看见了。皇上不急太监急。”吧台里面传来一个沉闷闷，像是从烟筒里发出来的声音。但是龙树张目望去，毛个人都没有看见，心中正纳闷，那个醉熏熏模样中年人咧嘴大笑，语气中充满戏虐，“你不是瞎子，是矮子，矮子对了吧？你根本就没不看见来人，而是听见才知道的吧？哈哈！”

矮子？难怪……。龙树恍然大悟。中年人口中的矮子是侏儒人种，虽然短小但是智商却不短小，是开化级别智慧的人类，擅长精细的思考问题，谨慎比一般人要高的多。

吧台里面传来个阴森森腹黑的声音，“麦迪文，今天的酒钱是平日的五倍，不，十倍，你要是不给，以后就别想再踏进昏昏欲睡一步。”

龙树这时候已经来到吧台旁边，头伸到吧台里面，但见一个矮小如普通人类三岁大小的人儿，不过他却长着一张老年人粗糙如枯柴的脸。他躺在吊床上，半吊着眼，惬意咂着香烟。

那个叫麦迪文的中年人脸上笑容登时凝固住了，顿了一会，脸上才重新绽放笑容，不过和方才戏虐笑容不同充满尴尬讨好意思，“呵呵，呵呵，老方你知道我是开玩笑，我这张嘴就是贱了一点，惹你不高兴了我给你道歉，以我们的关系，刚才的话就当没说过。”

这个酒吧的酒很好喝？有瘾？独一无二？龙树看见这个中年人仅仅因为不能来这个酒吧就放下全部颜面服软，不由遐想万千。

“不行。今天不能就这么过去。今天这顿喝完你就给我赶紧滚。”矮子头一昂，撇着嘴不看他。尽管他一副生气的模样，但是他是小孩子般的身体让他这个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不乖的淘气宝宝，滑稽的可爱，龙树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方老你真的生气了？咱俩谁跟谁啊，这么多年交情了，不至于因为一句玩笑话断交吧？”麦迪文苦着脸。

“交情？哪里来的交情？若不是因为我的酒你会搭理我这个糟老头？”矮子冷笑。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我只是因为你的酒，我是敬仰你的为人，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才跟你做朋友的。方老啊，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的啊。”麦迪文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惆怅。

龙树看到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对他愤愤不平起来，这个矮子说的话的确太伤人了。

“你在我面前装个屁，你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今天你是彻底惹毛我了，说什么都没有用，赶快走，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看见你。”矮子不耐烦的挥挥手，仿佛在赶苍蝇。

酒台旁边几个人一直盯着看热闹的酒客，都幸灾乐祸，乐得捧腹大笑。

“这…这…这……”麦迪文无计可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其他人，周围人都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一边去。你挡住我的客人了。”矮子对着他又凶了一句。麦迪文眉头紧皱苦巴巴的往边上挪了挪。

龙树看到他话说完了，便凑到他跟前，开门见山径直道，“我需要情报。”

“情报？”矮子咂了口香烟，语气颇为玩味。

“嗯。”

“看你的样子才是学生吧？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的？现在怎么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楼下监管都是吃屎的吗？还有最最重要的……你有钱吗？”矮子咯咯笑道，像是一头成了精花枝乱颤的树妖。龙树虽然从方才他和麦迪文对话里听出他糟糕的性情，已经做好心底准备，龙树觉得无论他说什么，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无所谓，但他真的开口后，心底没由来生出一种恶心感，矮子的口气就像是大富人家的大爷调侃路边的乞丐，让他好不爽快，他有点想要一口气解开屏息术把自己真实实力展露出来的冲动，他现在已经知道在寻常星球他这个年纪精英高能等级是逆天的存在，如果一个这般年轻的精英高能出现在矮子面前，他一定是目瞪口呆，再不敢放肆分毫。但正因为太逆天了他才不得不隐藏实力低调行事，毕竟枪打出头鸟，越是低调越是伪装的毫无特色平平无奇才能活的长久，再者，高调惹人注目并不是龙树所喜欢的，那样让他觉的自己简直犹如动物园的珍惜动物一般，所以这个想法只是脑袋过了一遍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他有求与人，只得放低态度，手抬起来微微调整帽檐，淡淡，“物物交换，我需要情报而你们目的是钱，我这里有很多钱，够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就看你的情报值不值这个价了。哦对了，这是订金。”

龙树把那张15000宇宙币面值的卡掏出来，啪地一声，轻扣在光滑的吧台上。龙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踹踹不安，这家情报网据说是四大星域最大的一家，情报的大网密度几乎覆盖整个宇宙每一个角落，很是厉害……这样大的情报商价格应该不菲吧？……自己这些钱支付押金应该够了吧……如果不够……他也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他暗暗后悔，方才卡米.果卖的少了，当时卖的时候没想过先支付订金，想着情报采集完毕时候再卖些支付情报费用也不迟，不过现实中没有人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就比如现在他只有用订金来消除这个老头的鄙夷和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