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君悦居大宴,就是碧姬公主择婿之时,往后看谁还护得了你!”
“不知所谓,一滩烂泥!”
三人充满不屑,扬长而去,豪不将陆羽放在眼里,任意轻贱侮辱,仿佛对待一条狗一样。
“唉,陆羽!走吧,这种人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高攀的,更不要说碧姬公主了!”周伯拍了拍陆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夜深了,流源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深夜的流源城一片安逸,万家的灯火稀稀疏疏终究化为流萤,南城一处草屋,陆羽坐在屋顶,旁边横放着几个已经喝空的酒坛,他眼神迷离,泛起微微红色,青丝纷杂如飞,显得有些颓废。
“奴仆就要天生被人轻贱吗?奴仆就要没有抗争的权力吗?”他将手中的酒坛扔向远处,只听一声轻响,酒坛碎了一地,他大盛嘶吼,充满了不甘。他不知道此时心中是何样的情感,或许是对于现实不公的控诉,或许是对于碧姬公主的不舍,又或许是对于这种被人轻贱的愤恨,终于五味陈杂,胸中一股烦躁暴戾之气隐然升腾。
“尹雪,陆羽怎么了?”就在此时院中一位少女走出,眉目清秀,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至腰间,他旁边站着一位少年,年纪与他相仿。
“我也不知道,他从回来就这样了!”尹雪抬着头,看向陆羽,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我去看看吧!”子越归微微叹道。
“子越归。。。”尹雪对着少年说道,欲言又止。
“没事的,我就上去和他聊聊!”子越归笑道。
子越归是个孤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他只记得四岁那年的冬天,只有单衣披身的他饿到在了路边,饥饿和寒冷充斥着全身。
“大概我会这样死去吧。”当时的子越归是这样想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一座破庙内。身上盖着棉被,虽然破旧,却无比的温暖,远处的篝火冉冉升腾,柴火发出劈裂啪啦的声响,年幼的陆羽端来了一碗热粥和馒头递了过去,小尹雪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小手拖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这是子越归和陆羽的第一次见面,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有生以来,最温暖的一顿是来自于这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饱的感觉,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从那以后三人就一直生活在一起,虽然困苦,却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可以彼此相依。
寒冬对于他们来说是漫长的黑夜,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看不到黎明的来临,陆羽六岁那年,子越归生了一场大病,浑身烫的可怕,对于他们来说生病是奢侈的,也是末日,看情形,他怕是挨不过这个寒冬了。
陆羽是个坚强的孩子,不管何时,三个人当中他总是能给别人希望,为了给子越归治病,他将自己卖给了真罗王府,寒冬腊月,他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管事才动了慈悲心,将他买了下来,并且答应给他时间把钱送回去。
那一次,子越归哭了,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哭,第一次是陆羽救他回来的那一天。他知道他这一生的两条命都是陆羽给的,因缘际会,童年的遭遇给两人留下了一生的羁绊,世事无常,陆羽和子越归都没想到。
“你有心事?”子越归爬上了屋顶,坐在了陆羽身边,问道。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子越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傍晚的时候尹雪去王府里交活儿,正好碰见萱儿,就去雅兰居坐了坐!”
陆羽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转过头来看着子越归,因为陆羽的关系,尹雪会接一些王府的针线活,贴补家用,一来二去自然与碧姬公主也较为熟稔,而萱儿则是比碧姬公主身边的一位丫鬟。
“碧姬公主说明天要带我们去君悦居呢?”子越归不顾陆羽表情的变化,兴奋地说道。
“什么?”陆羽脸色微变,大声说道,双手抓住子越归的双肩:“尹雪见到了碧姬,她说了些什么?”
子越归脸色表情一抽,只觉得深疼,陆羽察觉不对,将手松开:“对不起!”
子越归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和公主闲聊了几句,公主似乎对于明天的大宴很是兴奋期待,让我们明天一起去呢!”
“兴奋期待?”陆羽有些失声,喃喃自语。
“她总是这样,永远只想着别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陆羽目光涣散,说道。
“陆羽。。。”子越归摇了摇陆羽,叫道。
陆羽回过神来,微微笑道,颓废之色尽退,眼中闪过一丝果决狠厉之色。
“我没事!小越归,早些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比较忙!”陆羽站起身来身子舒展开来,一个纵身跳落院中,屋顶上积雪激起,溅洒在子越归的脸上。
“死陆羽,又捉弄我,我和你没完!”宁静的夜传来子越归的咆哮声。
第二日,陆羽带着尹雪和子越归去了王府。
今日碧姬公主似乎有所不同,金步摇,鸾凤撵,束发紫金冠。容装华贵,姿态高洁。陆羽刚看见的时候不觉一愣。
“陆羽,你傻啦!”小碧姬抬起小手在陆羽面前摇了摇。陆羽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只是觉得小碧姬今天很美。”
碧姬娇躯微震,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羽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很罕见的小碧姬没有说话,直接上了驾冕。陆羽当下也不多言只是远远看着驾冕旁边的一位老者,如果他没记错,这人应该就是得到金箔那晚跟踪他的神秘老者,虽然陆羽早就料到此人出自王府,不过此时看见他出现在碧姬身边,还是略微有些吃惊。
君悦居坐落于流源城城南,远处看去,檐牙高啄,堂堂正正,深得阎浮九宫之妙,溶溶泄泄,浑然一体,颇有上古遗风。此时黑甲军卫早已将君悦居四周围住,闲杂人等根本难以靠近。
走进门内,是一个大厅,虽然布置上算不上奢华但却有一番古韵,细细品味,其气势之恢弘,空间之广大,即便是王庭正堂也有所不及,正厅迎面是一副巨画雕挂在墙壁上,画上流云几许,寒鸦掠影,山野之间茶寮处,两个少年依栏举杯,畅意潇洒,说不出的和谐醉心。画的落款两行小字:
“有君自远归,我悦相承接。”
巨画之上是一块牌匾,上书君悦二字。陆羽瞧着那画兀自出神,放佛神归上古,苍茫之间犹入画境,好似看到两个少年坐落山野,指点江山,骂笑由心。虽然破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
小碧姬旁边的福老若有所感,止住脚步,回头一声低喝。陆羽身躯一震,回过神来。福老浑然不觉异样,淡然道:“这幅画画的是君悦契守的典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相传这副画是当年轩辕圣皇身边一位近人所留,传言画这幅画的人与轩辕氏和神农氏都颇有渊源,只是却未留下姓名。而留在君悦居的这副,只是临摹,不是真迹,当然这些事大都只是传说,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不过这幅画还是不要久看的好。
陆羽跟在后面听福老言语,不禁暗暗吃惊:君悦居名传云川,果然非同小可。
第九章 青鸾
君悦居正宴大厅是呈现圆形,中间一处圆形高台略微低洼,占了大厅大部分的面积,这高台是用来歌舞比斗,用来助兴之用。而在高台四周宴客席位一次环绕排列。每一个席位犹如包厢一般,完全独立。碧姬公主列席而坐,此时已经来了不少青年才俊。
他们见碧姬公主列席,都纷纷将目光头来,能够出席这样的大宴,都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位小公主便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这就是真罗王家的掌上明珠,小是小了点,不过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就在此时,远处包厢内,一位黑衣公子笑着说道,瞧年纪只怕与陆羽相当,但是言语之间油滑事故,倒像是与成人一般无二。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公子,若是报出声明,放眼云川也无人胆敢小觑。
他叫南宫殇,是当今西原之主最小的儿子,却也是最得宠的一位。南宫家是西原的王族世家,自人皇时代起便是皇道重臣,撇开西原王族的名号,南宫家的威名无论在哪儿也可以说是显赫无比
“世子此次出手,要想将碧姬收入囊中应该不难!”南宫殇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开口说道。
“呵呵,不难?你当白飘雪和萧莫离是吃素的?我并不认为能够稳压他们二人。”南宫殇冷笑道。
“白飘雪是中州皇子,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中州那位正主那么多儿子,偏偏只有他被师人杰收为了弟子,要说没有点本事。。。哼哼,谁信?”
“至于这萧莫离。。。听说自小就被元无双收养,多年来隐忍不发,至今在北川草漠还是一介布衣,不过这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低调隐忍的人只有两种,要么就是无力的羔羊,要么。。。就是凶横的饿狼!”南宫殇一手靠着案台,一手把玩着玉璧,在手中不停地翻转。
一百多年前虚神通,师人杰,元无双三人求学南荒,合成太稷三杰,后来游历云川,东临九渊,西至雪漠。张狂无忌,留下少年时的威名赫赫。后来三人各奔前程,虚神通成了南荒炎帝,师人杰则成为了中州帝师,而元无双却是如今北川国师,常年镇守草漠王庭。
如今老炎帝仙逝,未曾留下传人,而另外两位却是后继有人,此次原来南荒一直是备受瞩目,与南宫殇一齐被认为是最后可能赢取碧姬公主的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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