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记 [精校] (安慕年)

“归老头，我以为你和我讨要天云碎片是为了什么事，原来竟是存了这么一个蠢念头，简直是混账之际！”红色鼎炉嗡嗡震动，竟然发出人声，说道，言语之中无所忌惮，刚一出现便与那道虚影针锋相对。
“鼎老怪，你还是闭嘴吧！你又知道什么！他不过一个新晋弟子，那日我清清楚楚感觉到，黄庭道卷是冲着他去的，那小子出自仙隐，若不是本源道符，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感召黄庭道卷！”那道虚影冷哼一声，反唇相讥，然而话语之中似乎没什么底气。
“不知所谓，黄庭道卷乃是祖师所留，平时隐修于星文虚空之中，早已身居灵韵，即便有所动静也不足为奇，况且黄庭道卷所在范围你根本难以窥探，仅凭揣测就要用天云残片验证，简直就是胡闹。”红色鼎炉闷声说道。
“哼，黄庭道卷已有三千年未动，偏偏这小子进了万典阁之后有所动向，况且我明明感受到一丝仙隐本源的气息。难道这还有假！”
那道虚影显然有些恼怒大声喝道，就在此时长眉老者微微摆手说道：“两位不必争执，我已用天云残片验证过，那少年的确未曾凝成本源道符，甚至连符印都没有结成。
“听见没有，老糊涂了，说不定你感受到的那丝仙隐本源乃是黄庭道卷泄露出来的，又或者是你年纪大了，神识衰弱，所以产生了错觉。”红色鼎炉嗡声嗡气地说道，语气甚是不屑。
“你。。。”那道虚影一声怒喝。
“哼，怎么？我说错了？”红色鼎炉一声冷笑：“你说那小子凝成了本源道符，简直笑掉我的大牙！你难道不知本源道符的来历，当年符清元不过是祖师。。。”
“鼎中灵！”
红色鼎炉话还没说完，只听那道虚影一声大喝将他的话打断，红色鼎炉似乎愣了一下，周身炎芒也暗淡了不少，这一次他出奇的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那红色鼎炉微微一震将虚影手中的紫芒残片摄了回去。
“天云道符这几日极不稳定，我先回去了。”红色鼎炉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摇身不见了。过了许久，一道声音传来。
“既然那小子没问题，那我也先走了！”虚空波动，整片天地又沉静了下来，偌大的祭坛只剩下了长眉老者。
过了许久，长眉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精芒大盛，看着天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他喃喃说道：“符清元？这是仙隐初代首座的名号，本源道符的秘密在他身上？这两个老东西，似乎还有很多隐秘未曾吐露出来，黄庭。。。。。。”长眉老者的声音缓缓落下，一切尽都归复沉寂。
碧罗宫远离祭坛之处，黄庭门中在此开辟洞府，以供传承弟子暂居修行所用。此时郝文长和徐一鸣立在空中，看向祭坛。本来他们先陆羽一步寻找洞府，可是后来天云残片引起的动静实在太大，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担心陆羽出事，所以一直在此等候。终于，过了许久，一道声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是陆羽！”郝文长眼睛一亮，立时飞身迎了上去，徐一鸣紧跟其后。
“出了什么事？”徐一鸣来到陆羽身边问道，长眉师祖遣送众人，唯独将陆羽留下，后来又有那么大的动静从祭坛传出，此时陆羽平安归来，由不得他不问。
“先找了洞府再说！”陆羽沉声说道。三人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崖壁，上书星府崖。
“这是碧罗宫传承弟子暂居之地，这处崖壁方圆百里之内的虚空有洞府三十六处！”徐一鸣充当着向导的角色，说道。
“祖师思虑缜密啊，连洞府都准备好了。真是面面俱到啊！”郝文长调笑道。
“这可不是祖师所留！”徐一鸣摆了摆手说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那九层祭坛每一层都有妙用。在星府崖还没有之前，历代传承者尽都暂居在祭坛的第三层。后来黄庭一位前辈从九渊得到了一块墨石，只是那位前辈并不认识所以带回门中，你们知道那墨石是什么吗？”说到此处徐一鸣将声音压低，语气变得颇为神秘。
“莫非那墨石另有玄机？是什么？”陆羽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徐一鸣的话顿时让郝文长和陆羽两人大感无语，有一种想狂殴他的冲动。
“耍我们玩呐！”陆羽一声喝道。
“嘿嘿，别急啊，听我说完好不好！”徐一鸣见势不妙，陪笑道：“据说那位前辈将墨石带回之后被门内高层认出，乃是一块天外星陨，似乎名头很大。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连我都查不到的东西，估计十分了得。。。”
“行了！”陆羽一摆手，打断了徐一鸣的话：“别在那自吹自擂了，一口气说完！”
“那块星陨内藏精华，身具道纹。后来被门内强者剖开，据说黄庭从中得到了一件十分了得的物事！”徐一鸣低声说道。
“十分了得的物事？你这说的太模糊了，能不能具体点？”郝文长皱眉说道。
徐一鸣摇了摇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已经很具体了，反正听说那块星陨剖开之后，黄庭封闭了山门，关闭了道场，整整三年之久！”
“什么？还有这种事？”陆羽说道，按理说就算在逆天的神物，也不可能让一方大教封闭山门啊，况且是为什么呢？怕有人过来抢夺？更不可能啦，黄庭天地之内，强行入内等于找死，这一点就连陆羽都知道。
“那云川之中就没有什么风言揣测吗？你别告诉我你都知道的事，其他三大圣地一点风声都没有！”郝文长开口问道。
“当然有，当时云川都震了，长川圣皇都亲自上门询问，但是却都被婉言回拒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有人说神农坛的一角，其中蕴含了当年神农云游天下之后的大秘密！”
“神农坛的一角？”陆羽心惊，云川修士皆知当年神农有两大神物最为著名，一是百草园，还有一件便是神农坛。百草园乃是神农当年证道之后炼制而成，毕集天下万木精华。而神农坛却是神农证道神器，相伴神农氏一生。这样一件传奇神器的残缺一角？
“嗯！神农当年云游天下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就连轩辕氏仙逝的时候都没有回来，按理说他与轩辕氏一生至交，而轩辕氏虽然证道，却属早逝，神农当时应该尚在人间，然而却未能赶回来，实在太为蹊跷，所以若是那块星陨若真是神农坛一角，或许能够解开谜团！”徐一鸣说道。
陆羽闻言暗想：“当年轩辕氏死的蹊跷，而神农氏也非云游天下，据休然祖师说是无故失踪。上古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感觉藏有骇人的真相，为何有许多秘辛都被掩盖，没能流传到今日？”
“那到底是不是啊？”郝文长问道，将陆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猜测的事谁说的准，这只是当年的一种推测而已，最为靠谱，而实际上像这种风言不下百种，每一种说法都有鼻子有眼，说的跟真的一样！当年还有人说这玩意里面藏着天下第一的鬼火呢！可是不论外界如何传言，黄庭始终不出面澄清，时间久了人们也就将这事给淡忘了。”徐一鸣侃侃而谈，不知为何在说到鬼火的时候陆羽眼皮一跳，或许是心中挂碍，想着寇仲卿为他寻找鬼火的事。
“而这星府崖和三十六处周天洞府便是用当年那块星陨的残料炼制而成！”徐一鸣说道。
“啊？”陆羽一声惊呼，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崖壁，如同一座小山丘涩声道：“那当年那块墨石该有多大啊！”
“我说过那块墨石很小吗？”徐一鸣白了陆羽一眼，说道。
三人看了看星府崖，便不再流连，催动符令，崖壁周天有门户隐现，有些发出淡淡的光辉。而有些则是光影暗淡，只有虚影显现。
“这些发光的门户便是还未有主的洞府，从这里面挑选即刻！”徐一鸣此时出声道。最终三人挑选了三处紧邻的洞府，催动符令将神识刻印在了上面。
三人进了陆羽洞府之中，里面摆设简单，出了石桌石椅之外，只有一席蒲团，不过却是用沉心软玉炼制而成，看样子与仙隐闭关之所里面的那件一般无二，只是品质似乎还犹有胜之，这倒是让陆羽微微动容，能够进入碧罗宫的弟子果然足以引起门内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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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骨珠
星府崖，陆羽洞府之中。
“刚才发生了什么？”三人坐了下来，徐一鸣开口问道。
“没什么？”陆羽摇了摇头回答道。
“你糊弄谁呢？祭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和我说什么也没发生，你当我是白痴啊！当时师祖将你独自留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到底说不说！”徐一鸣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显然对于陆羽这样的说辞有些恼怒。
“陆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出来也没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分担！”郝文长老成持重，倒是没有像徐一鸣那般激动，开口说道。
陆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真没什么！师祖镇守碧罗宫，我一个新晋弟子，冒头太快，总是让人怀疑，如今又进了这样的重地，他要探查一二，也可以理解！”
“你是说他验了你的身！”徐一鸣脸色微变，沉声道。黄庭对门下弟子机缘一向从不过问，当场验身就等于将自己所有秘密暴露，这样的做法在徐一鸣看来实在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