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的妖孽人生 (赫姆利斯)

听着手机铃声的声音，二赖子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连忙走到床边拿起了电话，然后接通。
“二赖子吗？”电话的对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二赖子对这声音一点也不陌生，这声音正是属于赤水村村长的。
“我是。”二赖子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在离开赤水村的时候曾找到了赤水村的村长。他知道，村长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二寡妇出事了。
果然，确认了是二赖子之后，村长的声音激动了起来：“二赖子你个丧良心的东西，快点滚回来，二寡妇出事了。”
二赖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过他还是强撑着问道：“二寡妇怎么了？”
“二寡妇被烧死了，你快回来给她做后事吧。”
轰——
二赖子的脑子里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后面村长说的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二寡妇死了。
在离开赤水村的时候，二赖子就怕赵家的人拿二寡妇开刀，所以他要求二寡妇和他一起走。但是二寡妇并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打算，于是二赖子便找到了村长，请求村长，如果二寡妇出了什么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二赖子本以为二寡妇不会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噩梦却突然从天而降。




第十三章 他的剑快【上】
“我要走。”过了片刻，二赖子抬起头看向小荷坚定的说道。
“好。”小荷一愣，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二赖子又走了，带着满腔怒火的走了。
………………
次日。
一辆长途大巴在莲花镇停了下来，身穿白色汉服的二赖子从车里走了下来。
在拒绝了几个司机的热情邀请之下，二赖子随便在莲花镇的小吃店吃了些东西，便回到了赤水村。
赤水村和往日没有任何的不同，该上地的农民依旧上地，太阳也照常升起。
没多久，二赖子回到了他和二寡妇曾经的家。
看着已经被烧成黑炭样的房子，二赖子的眼睛猛地一缩。
他走进去，静静地瞧着。
房间里早已不成样子，只有少数的家具没有被烧毁，但却被烟熏黑了。
赤水村不大，二赖子突然回来了，自然引起了不少村民的围观。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认出二赖子。
穿着一袭汉服的二赖子和往日里给他们赖皮的样子，实在是相差甚远。
二赖子叹息一声，离开了这里。
周围的村民见二赖子离开了这里，也纷纷散开。
在村里唯一的一栋二层的小楼，二赖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满脸褶子的村长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是个老头，满头银发，他的手里掐着一只叶子烟。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叹息着说道：“好像是前两天夜里，你们家突然着火了。村里的村民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等我到的时候，二寡妇已经被烧死了。”
“她人呢？”二赖子问道。
“葬了。”
“葬了？”
“就在后山。”村长继续说道。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葬？”二赖子冰冷的眼神看着村长问道。
“我知道你想确认一下，但二寡妇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让你看上最后一眼又有什么用呢？”村长不以为意的笑笑。
二赖子沉默着，然后走出了村长的家，又向赤水村后山走去。
赤水村不大，无论二赖子怎么放慢速度，十分钟后，他还是来到了后山。
后山满是一片片的土坟，有些无人问津的土坟连黄土的表层已然龟裂，露出了棺材的一角。
二赖子的目光放在了一处新坟上。
杨玉兰之墓。
杨玉兰就是杨二寡妇。
在二寡妇的墓下，有几枚已经烂掉的水果。
二赖子走上前，站着，瞧着。
他的身体颤抖着，苍白的手也在颤抖着，就连他冰冷的目光此时也好像在颤抖着。
二赖子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这一次给他的影响格外的严重。
“哎。”随着最后一声叹息，二赖子离开了后山。
当他离开后山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十分坚定。
他要为二寡妇报仇，一定要！
苍白的手，雪白的剑！
剑已出，绷得笔直。
二赖子前方出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均是侏儒。
“他果然回来了。”女侏儒率先开口说道。
“和印象中的赵剑有些不同。”男侏儒看着一步步向他们二人逼来的二赖子，不知道为何浑身都感觉在颤抖。
“可能我们回不去了。”女侏儒惨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男侏儒勉强笑着说道。
“那我们为何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直接跑了不是更好？”女侏儒好似不解的问道。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在他的剑下。”男侏儒说道。
“为什么？”女侏儒问道。
“他的剑快！”男侏儒答道。
二赖子的剑确实快，比起前段时间更快！
白光一闪而过，二赖子的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扑腾扑腾——
两个侏儒相继倒在了地上，他们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直到他们倒在地上之后，伤口中才涌出了鲜血。
二赖子的剑果然快，确实快。
男侏儒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二赖子的剑快，所以他们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二赖子的脚步不停留，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彻底走出了赤水村，他的脚步才缓缓的放慢。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他想哭，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哭。但以往非常果断的二赖子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起来。
他最终没有哭，因为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他要让赵家的人替他哭。
小镇，又是小镇。
天渐渐地黯了下来，小镇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但二赖子就像是一根标枪一样站在马路的红灯之下。
他在等。
他相信赵家的人一定算准了他会回到赤水村。
他相信赵家是不会只派两个侏儒来要他的命。
日头西移，太阳已落山，黑暗来临。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整个黑夜里仿佛只剩下二赖子一个人。
月光暗淡，风——呼呼的吹。
夜黑风高，杀人夜！
二赖子身上的汉服被这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苍白的手静静地搭在两侧。
风更大，也更可怕。
这风仿佛要卷走一切一样，吹得小镇上的广告牌啪啪直响。
咣当——
一个小餐馆的招牌率先挡不住这凛冽的风，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
渐渐地，风变了。
风越来越小，风中仿佛夹着花香。
这香催泪，催人命！
夜，小半截弯月垂挂天空。
二赖子的面前出现了一群人。
足足有一群，一群人是多少人？二赖子没有去细数。
他知道无论这群人有多少，都得死，或者他死。
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俊男，有美女。
有吹箫的，有打鼓的，有抚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乐队跑到这个小镇上演出。
这群人排成了两排，尽情的演奏着属于他们的艺术。二赖子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瞧着，一言不发。
缓缓地，一个人缓缓地走到了二赖子的面前。
一个男人，他面若金纸，手上抓着一张洁白的手帕，每走两步路，便会咳嗽一声。
他一身紫色的汉服长袍，如果不是他的脸色过于苍白，甚至在这黑夜里都看不到他。
男人停下脚步，看着二赖子，笑了。
二赖子抬头，冷冰冰的问道：“幽灵侍者？”
男人微笑点头。




第十四章 他的剑快【中】
艺术，迄今还没有公认的定义。通俗来说的话，艺术就是人的知识、情感、理想、意念综合心理活动的有机产物，是人们现实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形象表现。
二赖子是一个俗人，他不懂什么是艺术。
他的生命里也不会有什么艺术大师做朋友，因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人。
如果说杀人也有艺术的话，那二赖子眼前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男人，绝对是此道中的高手。
二赖子曾亲眼看过眼前这个男人杀人，所以才能记得这个人。
如果说二赖子杀人只求快、准、狠，那幽灵侍者杀人则只追求艺术。
在一次的见闻中，幽灵侍者为了能将对手完美的杀死，居然硬抗了三刀，换来了对手身上的十刀，这十刀喷出的鲜血洒落到地上，竟然凝结成了一个血红的玫瑰花。
二赖子疯狂是因为他对鲜血有强烈的排斥。
幽灵侍者疯狂则是为了追求他的艺术，甚至在曾经一次的交谈中，幽灵侍者曾亲口对二赖子说过，为了他心中的艺术，他宁可去死。
只有少数人知道，幽灵侍者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流浪画家，但他却阴差阳错的做了一名杀手。
为了他的艺术梦想，他只有在人的身上做实验。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是他遍体鳞伤的伤口。
在二赖子的眼里，他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
二赖子的手中握着出云剑，他看了一眼幽灵侍者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喜欢笑。”
幽灵侍者一愣，然后再次微笑了起来，道：“微笑也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如果让我和你一样整天冷冰冰的话，我会死的。”
二赖子道：“看起来你好像不急着动手。”
幽灵侍者道：“没错，朋友见面怎么样也先叙叙旧。”
二赖子道：“朋友？”
他的目光陷入了迷惘，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