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的妖孽人生 (赫姆利斯)

一个耄耋（maodie）老翁。
他高大的身躯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袍子，脚下是一双尖头布靴，布靴的鞋底轻轻地踩在水潭的水面上。
二赖子的目光看向老翁的脸。那是一张极其苍老的面庞，上面的皱纹就像是人掌心的纹络一样，错综复杂，一双闪烁着沧桑的眸子深深地凹着。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水面上，静静地看着二赖子冷峻的脸。
二赖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他没想到，白天在瀑布后面对他下手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慈祥的老人。
甚至在这老人的身上，二赖子感受不到一点的杀意，一点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
可是一个能够站在水面，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的老人，会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么？
——绝对不会！
尤其让二赖子心头颤抖的，是眼前这个老人的目光。
那是一种慈祥的目光，是一种包容的目光。这目光，在二赖子年幼时最稀缺的东西。
二赖子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对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亲近感。
老人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二赖子看了一个遍，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嘴角轻轻蠕动了两下说道：“随我来。”说完，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闻言，二赖子不敢怠慢，连忙追了上去。相比起老人飘逸的身影，二赖子则要狼狈了许多，他刚换上的袍子，也再次被水流打湿。
没有老人那样出类拔萃的轻功，所以二赖子的路程要艰难一些。老人仿佛也不着急，时不时的停下身子，看一眼身后的二赖子。
不过每当老人的身体停下时，二赖子身体的四周总会出现几道水柱。此时的水柱威力，比起白天要小了许多，二赖子也能够从容的躲避。
一刻钟后，二赖子二人先后来到了瀑布的最上方。看着遮挡着前方的瀑布，老人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进去，二赖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进入瀑布，二赖子才发现，瀑布的后面居然是一个山洞。山洞内的壁石早已被磨得光滑，让二赖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个望不到出口的山洞两侧，居然镶着无数颗夜明珠。
虽然这些夜明珠不大，但数量却极其惊人。也因为这些夜明珠的存在，原本应该漆黑的山洞，也散发着宛若夕阳一般的光芒。
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冰冷，二赖子的目光向下望去，他才发现，这条山洞里的地面，居然也满是水流。水流异常清澈，很浅很浅，刚没过脚裸。
老翁坐在了山洞里唯一的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深沉的叹息道：“缘分。”
二赖子一愣，道：“缘分？”
老翁笑了起来，道：“出云剑。”
二赖子顿时大惊。
他不理解眼前这个老人怎么会知道出云剑的名字。
老翁笑着说道：“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耄耋翁，江湖人戏称“天下第一剑”。
二赖子道“我叫二赖子。”
以二赖子在江湖的地位，他还没资格听人说过“天下第一剑”这个曾经险些把江湖捅翻了的名号。
耄耋翁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
二赖子笑笑，没说话。
对于他来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他需要做的只是让敌人记住他的手，记住他手里的剑，就足够了。
耄耋翁继续说道：“曾经伴随我闯出了“天下第一剑”名号的那把剑，就是你手中的出云剑。”说完后，耄耋翁便将目光投向了二赖子的腰间。
二赖子的神色终于变了，而且是巨变。
耄耋翁笑着说道：“放松点，既然这把出云剑现在出现在你的身上，就说明你被上一任出云剑的主人选中了。”
二赖子语塞：“这——这——”老人说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以二赖子沉稳的性格，都有些消化不了。
耄耋翁语带惆怅的说道：“我也没想到，我在这里等了二十年，却将这一任出云剑的主人等来了。在看到你使用出云三剑的时候，有些激动，所以我忍不住想要试探试探，你成长的怎么样。”
二赖子问道：“出云剑总共有多少的主人？”
听着老人的话，二赖子仿佛意识到，出云剑并不是私有的产物。
耄耋翁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每一任出云剑的主人，只能使用三十年，然后寻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将出云剑传下去。”
二赖子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耄耋翁看着二赖子继续说道：“既然你跑到了卧龙山，就说明你在江湖里混得恐怕不怎么样。而且你目前的实力，也确实让我很失望。”
二赖子沉默。
事实上情况也确实如耄耋翁所说，他无法反驳，既然不能反驳就沉默。
耄耋翁站起身看着二赖子说道：“本来我还在思考，要给你个什么样的惊喜。既然你是出云剑的继承人，这就好办了。”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二赖子腰间的出云剑便被他握在了手里。
嗡——
轰——
出云剑始一被耄耋翁握在手里，居然发出了强烈的剑鸣声。二赖子的眼里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刚才出云剑鸣响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在以前，出云剑在他的身上，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耄耋翁轻抚着出云剑的剑体，看也不看二赖子说道：“看吧，它在你手里活得可真憋屈。”
嗡——
让二赖子险些吐血的是，耄耋翁的话音刚落，出云剑居然再次轻鸣了起来。
“哈哈哈。”耄耋翁爽朗一笑，好似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样。
“小子，看好了，什么叫出云剑。”耄耋翁瞟了一眼二赖子，同时他手中的出云剑迅速施展了起来。
“破云一剑”
快！
很快！
非常快！
在二赖子的眼里，耄耋翁只是刚刚抬起手臂的时候，他手中的出云剑，以及他的身体就已经冲到了瀑布前。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留，等二赖子目光追寻到他的身影时。他手中的出云剑也猛地刺向了瀑布，细心的二赖子注意到，一道极其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紫芒出现在了出云剑的剑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耄耋翁手中的出云剑，剑尖已经刺在了不断流淌的瀑布表面。
轰——
始一接触，出云剑便将瀑布击出了一个大洞，水花四溅。紧接着，出云剑剑尖的颜色再次一变，这一次变成了红色。
轰咚——
这颜色只是刚被二赖子注意到，一个比之前还要大的洞被出云剑刺出。就在二赖子以为结束的时候，出云剑剑尖的光芒变成了白色，甚至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可是这一剑却爆发出了鬼神难挡的威力。
哐——
原本遮挡住大约半丈宽，一丈高洞口的水流，直接被这一剑直接震散。
嗖嗖嗖——
激射声不断，就连山洞四周的石块，也被这一剑直接震成了粉末。只有极少数幸运的，没有变成飞灰，可也被这一剑震成了指甲大小。
震惊。
二赖子简直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他印象中的破云剑。
“升云一剑”
突然，耄耋翁再次轻喝了一声。
闻声，二赖子连忙将目光移到了耄耋翁的身上。只见他握着出云剑的右手，诡异地转了两个一百八十度的圈，然后就将出云随手扔在了洞口。
失去了耄耋翁的掌控，出云剑非但没有掉落下来，反而威势十足地在空中不断旋转。
旋转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就连瀑布地流水声都压了下去，一时间，山洞里只能听到呼呼的呼啸声。
随着出云剑的旋转，原本极其微弱的红芒，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圆圈。
出云剑在慢慢上升，十分缓慢地上升，这个时候，被轰断的瀑布再次流了下来。
呼咚呼咚呼咚——
水流只是刚刚落下，就被出云剑直接震散。四溅的水花，洒了二赖子一脸。至于不幸溅到耄耋翁身前的水珠，则是直接被他震散。
这一剑在耄耋翁的施展下，虽然威力比起破云剑小了许多，可毁灭性却变得更加持续。
耄耋翁束手站立，目光缓缓从旋转中的出云剑上收了回来，看着二赖子说道：“这才是破云一剑，以及升云一剑，你用的那个也叫剑法？”
二赖子脸上一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耄耋翁看了一眼二赖子，促狭的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用了先天内气？”
二赖子点头道：“没错。”
二赖子不相信同样是后天境，差距会有这么巨大。
唰——
耄耋翁身影一闪，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站在原地，只是他已经将出云剑握在了手中。他看着二赖子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先天武者的真正实力。免得日后成了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第十三章 天下第一剑【中】
出云剑再次发出欢快地鸣响声。
耄耋翁说完后，就当下走出了山洞，二赖子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瀑布下。
耄耋翁和二赖子站在小水潭里，他看了一眼二赖子然后说道：“看好了，什么叫先天武者，什么是天尊的实力。”他的话刚说完，他手中握着的出云剑，剑体居然已经变得血红。
这血红色一直蔓延，即便是在有些昏暗的夜空，这血红色也是那么的醒眼。出云剑的剑体变成红色的同时，一根根细小的脉络更是出现在其上，就像是人体中的血管一样。
当这些的脉络全部聚集的时候，二赖子的眼睛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