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尊神 (柒肆零)

……

“你是怎么办到的？”黑暗中，那双如日般大小的血眼望盯着朱啸，不时传出低声的闷吼声。

雪狼巢穴的地厅内堆放着残缺不全的各族兽兵尸体，九曲狼君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侧目盯着朱啸，对于这名人类的好奇心显得越发浓重。

“你的目的我已替你达成，履行你的承诺吧”朱啸盘腿坐于地面，手中把弄着那块绿石，故意招惹着九曲狼君的视线。

“不急！”九曲狼君继续吞食着兽兵尸体，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神秘许多，本圣开始对你有些感兴趣了”

“不打算放我走了吗？”朱啸嘴角轻扬，似乎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内，对此毫无惊讶的感觉。

“本圣的承诺向来算数，只不过……”九曲狼君将口中兽兵咽下，身形在红光中渐渐缩小，幻为人形后的九曲狼君走至朱啸身前，挑起一抹轻笑“只不过本圣并未说什么时候送你离开蛮荒雪地！”

朱啸低含着头继续把弄着手中绿石，并不去担头望及九曲狼君的眼睛，末了叹了口气，说道“哎！反正被坑惯了，即然你不愿让我走，那我就多呆些时候，你说对我感兴趣？”

其实朱啸此时已无离开之意，牛头哈根于山脚之下逃走时，朱啸就已想过多方面的可能性，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在蛮荒雪域停留数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朱啸心中还有许多疑问需要向九曲狼君求解。

九曲狼君立于朱啸身前，细目打量着这名令他格外感兴趣的人类，当想去看透他时，总会产生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像在浓重的迷雾中去审查事物一般，分不清真伪，看不透虚实。

“或许只是暂时的”九曲狼君学着朱啸模样盘腿坐了下来，微含下额，目光盯落于朱啸手中的绿石上“你很在意它？”

“因为被你吊了味口”朱啸已大概摸清九曲狼君的心性，对于这种性格多变，内心无常之人，你越顺着他，他将越觉得索然无味，你若逆着他，他将自负得用力量使你顺从他。

顺逆皆有其度，而朱啸此时就把握得恰当好处，不顺亦不逆，取其中庸之处，不卑不亢，将自己放在与之相衡的位置。

“你想知道？”九曲狼君于手指上幻出一团红光，抬目往朱啸双眼望去，正好对上朱啸抬起的目光，四目交对，两都皆轻笑望之，虽未言语，但双方此时都在从眼神中探知对方的心理。

“你愿意告诉我？”朱啸用同样的语气反问道。

“哈哈哈哈！”九曲狼君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从朱啸手中抓过绿石在手中抛玩着，目光至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朱啸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秒可以看透他内心的机会，但很显然朱啸并未给他这样的机会。

早在议会之上与众多老狐狸周旋数年的朱啸，对于这种程度的试探早就习以为常，眼神静如湖水，对于九曲狼君的举动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依旧略含笑意的望着他的双眼。

丝毫没有让九曲狼君看出自己非常想知晓绿石秘密的真实心理。

“它本是人类的东西”沉默一阵后，九曲狼君缓缓开口讲述绿石的秘密“灵息是一种除兽人外，其余种族皆有的力量，经由人类的智慧演变之后灵息也能够被作用于其它领域”

说完后，九曲狼君顿了顿声音再也没有开口，本想诱导朱啸主动询问，但不曾想朱啸定力十分强硬，二十多分钟过后仍未开口询问，整个人平静非常，好像九曲狼君下面所要说的话语对他毫无吸引力一般。

“你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类！”九曲狼君双手掰了掰自己的盘腿，那团红光上浮至两人头顶上方，将整个地厅照得半亮，见朱啸仍未询问，心想难道是因为关于灵息方面的信息，他并不感兴趣的原故吗？

转即九曲狼君继续讲述着绿石的来历，越是别人不感兴趣之事，九曲狼君越是喜欢讲予对方去听，反而是那些别人十分感兴趣之事，九曲狼君总喜欢吊着别人味口，享受折磨他人求知欲的爽快感。

“人类对于灵息的认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停留在黑眼的局限之中，他们并不知晓，其实灵息的力量远不止他们所认识的那样有限，直到有一天，有一名人类触碰到了灵息的全新领域，但他并未将这一切公之于众……那是个自私的人类，企图将一切据为已有”

九曲狼君突然略显困乏的哈了口气，双手开始无聊的整束着身上的衣物，不再往下多说半句，朱啸表面虽装得十分淡定，但心中已是焦急得快脱口询问。

几经权衡之后，朱啸还是没忍住开口猜测道“难道这块绿石就有关于灵息的全新领域吗？”

“你还是想知道！”九曲狼君突然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般大笑了起来，头部已笑至后仰，好似十分得意于朱啸的反应，笑毕后将绿石抛还于朱啸说道“帮我再做件事，本圣便告知于你”

[擦！]朱啸心中暗骂一声，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一个疏忽，再次被坑了进去，将绿石收入口袋之中，朱啸起身说道“虽然只见过精灵三圣中的两位，但我发现你绝对是最无耻的那一圣”

“谢谢你的夸奖！”九曲狼君也站了起来，对于朱啸的话言显得十毫不以为意，神情略显哀伤的说道“若换作是你，在此地呆上百年，你也会像本圣这般无聊的想找乐子！”

朱啸细心观察着九曲狼君的神态，看样子并非是装出来的，不解的问道“只听闻三圣被先后驱逐出精灵森林，但并未限制你们的自由，若此地你已呆得乏味，大可令换一地感兴趣之处，何必在这自做哀伤！”

九曲狼君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浮于两人上空处的红光如落尽的烟花般消散而开，将黑暗还于这座地厅“托你干得好事所至，近日内三族间必有一战，但塔龙格的牛头哈根已知晓你的身份，不知其中是否会存在变故”

缓了口气九曲狼群继续说道“我要你做的事还是十分简单，将天照血鹿大帝仍存在于世的消息透露给班图部族的酋长！”

“什么！”朱啸惊呼一声。

第122章 死亡的真相

“有问题吗？”黑暗中九曲狼君又变回巨狼形态，一双如日般的双眼凑近盯着朱啸。

“为何突然牵扯上天照血鹿大帝？”虽然朱啸对卡西与天照血鹿大帝并未有什么好感，但卡西那份刺心般的哀伤令朱啸历历在目，在那片血红树花飘零散落的小湖旁，每每触及之时总有股隐隐悲伤之意从心头冒出。

千水妖妖的泪光清晰地在朱啸眼前晃漾着，还有卡西那哀伤无奈的神情，那个场景朱啸当真不想再去触及，因为属于自己的那份哀伤被勾引得蠢蠢欲动，在心中最为软弱的某个角落里……

“你放心，只是一个借口而以”九曲狼君那双如日般的眼睛渐渐离朱啸远去，他的声音在在厅内回荡着“去班图部落吧，亮出你的精灵血盟，然后找个机会告诉班图酋长天照血鹿大帝的消息…………别忘了，他虽是天照血鹿大帝，但同时也属于精灵一族，有那古老预言的庇佑，相信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最后，那双如日般大小的双眼消失于黑暗之中，朱啸琢磨着九曲狼君最后话语的意思，缓步往外部走去，行至地厅洞口时，朱啸用手平庶于眼上，望着西斜而下的落日猜测道“难道真正的目的是让我去当内奸？”

……

夜了，朱啸靠身于雪地中的一块巨岩旁，寂静的夜总能令思绪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仰望着夜空中唯一的一颗星辰，朱啸心中有股空落落的感觉，仿佛少了点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良久后，朱啸露出一丝苦笑，好像明白过来少了的是什么东西——————格林的白痴疑问，还有格森如百科全书般的解答。

“七殿亡刀！”朱啸从怀中抽出七殿亡刀横立于身前，微眯着双眼打量着那奇怪但又显得亲切的刀身。

中窄首宽，上烙奇怪印痕，刀首呈偃月刀状，未带回刃，手握刀柄，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握手指部能够清楚的触及到那七处微小的凹槽。

残阳的话语，还有那日昏迷后清晰的亡域画面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七殿……灵纹……亡域……禁忌……”朱啸轻声喃语着，低头盯着自己右臂处的墨黑印记。

“为何会有一种已死的奇怪感觉”朱啸左手凭空抓拿了几下，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努力回忆着那日的一切，生怕自己遗漏了些什么。

滚滚灰雾在天际翻腾，天与地相接相连，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生命……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一切都没有了声音，越过一座贫瘠的秃山，大片大片的血池像镜子一样被嵌在了暗黑色的大地上，人兽的骸骨遍满四周，各种残破兵器散满视野，像伤疤样的裂痕如蛛丝一样蔓延相接在一起……

那种清晰的触及感不像是在做梦……

朱啸闭眼继续回想着，当自己骑乘巨型骨鱼在血海中驰骋时，齐天般的血浪高涌而起，往自己吞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