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与洛风对视一眼，纷纷立下誓言。
“灭生道友？”苏铭问道
灭生老人摇摇头，他的道是灭生，不是罗天，不想参与神仙妖魔鬼的复杂因果。
苏铭叹息一口气，放开一道空隙。
灭生老人乘舟而出，随手将秃毛鹤带上。
小黑屋中只剩下三人，苏铭，王林，洛风。
在小黑屋中开小黑会。
苏铭肃然道：“自有岁月众生起，宇宙分二劫。”
“罗天真仙与古仙帝君争仙位，入苍茫星空，第一劫起，大战间无数世界破碎。”
“此劫在无数岁月前，不必多言。”
“然而，第一劫并未产生真正的胜利者，罗天真仙惨胜，而古仙帝君残存，仙位任然空缺，遂有第二劫。第二劫如囚笼，监狱长是罗天，囚犯是帝君，众生皆是草芥蝼蚁。”
“我等本在牢笼中，不得超脱，幸有苍茫道友逆天而行，斩罗天一指，破开囚笼，为众生谋求一线生机。”
“其后苏某持黑子而起，王道友持白子而逆，斩罗天二次，如此算来，众生的五次机会已经用了三次。”
“不知，洛道友是在妖命出手，还是仙位谋算。”
洛风眯起眼睛，指尖跳跃，推演谋算，在时光中寻找答案，为了对付罗天，他足足推演了九千万条时间线，终于找出一个充满可能的机会。
念头闪现九千万，现在时间节点不过流逝了一盏茶的时光。
虚空捏出一朵七色之花，其中有九山九海，洛风含笑道：“山海出妖，何处出仙？”
“贫道以为，一人一山便是仙，机会在妖，也在仙。”
“为何要一次一次来呢？”
苏铭闻言若有所思，不禁问道：“道友的意思是，一起来？！”
洛风颔首，将手中七色之花分作两节。
九山与九海，看似隔断，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妖与海的缘分更大，海中出妖，山中有人，人山合一便是仙。”
王林目光一闪，动手推演了许久，点头道：“此法或许可行。”
“鬼神魔，我们三位在明面扶持妖崛起，洛道友暗中谋划。”
“看似一位超脱，实际有两位超脱，以人道集众之法，一打二群殴罗天。”
苏铭同样推演一番，喃喃道：“确实有几分希望。”
当初苍茫老祖势单力薄，整片星空只有他一位超脱者，只能斩罗天一指，无奈离去。
苏铭亦是如此，待到王林超脱，苏铭的机会已经用了，无法相助。
五次机会，前三次都是单打独斗。
所以，神魔鬼都陷入了思维僵局，认为必须培养出个体对抗罗天。
却忘记了，神魔鬼不过是业位，本质是人，而人道的本质是集众。
若是能让妖与仙，同出，胜利的概率却是大了许多。
……
都是超脱者，心性不凡，一旦下定决心，便是雷厉风行。
苏铭签下契约，抱拳一拜：“那就拜托道友了。”
第28章 山海界
宇宙四大界，逆尘出神，道晨出魔……而山海出妖。
然而，在无数岁月前，山海界还不是山海，而是一方仙界，苍茫星空—至尊仙界！
至尊仙界，仙修如云，巅峰时期征战并奴役有三千下界，最高修士为九封至尊，肉身超脱仅灵魂未超脱，可以视为半步超脱，伪四步修士。
但是在罗天的算计下，逆尘修士与道晨修士化作岁月傀儡来袭，三方在苍茫星空下大战，三败俱伤。
诸多第三步巅峰的至尊在星空下怒喝，大战到宇宙边荒，星河崩碎，本源都被磨平了。
“都去死吧！！”
至尊仙界最强者半步超脱九封至尊凭借无上肉身，自爆修为，打出最终一击。
逆尘修士与道晨修士，不甘反击，欲要撕破苍穹。
三方碰撞，璀璨宇宙，炫耀时光，将一刻定格永恒，把时空都凝固了，构建出世间最美的画卷。
画卷之外，则是赏画人。
道人自过去岁月而来，流淌时间，见证逆尘与道晨二界化作傀儡，却不为所动，历经亿万岁月，道心毫不动摇。
注视着人世间，无论战争，还是和平，亦或者至尊们足以毁灭宇宙星河的大战，都不能吹动他的衣角。
直至，半步超脱的九封至尊与逆尘与道晨的最终一战，颇有几分第四步超脱修士的韵味，最后绽放的一丝光辉，影响了画卷，涟漪了世界，让道人侧目而视。
沉吟一会儿，道人掏出小本本，在上面记上一个名字：九封。
紧接着，伸手一捞，原本该泯灭在至尊大战中的九封至尊残魂，出现道人身侧。
“这是哪里……”
九封残魂懵懂望着四周，只见四周太虚，太虚深处有星光闪耀，自家身前有一道波光粼粼的河流，河流上有一张画，画测盘坐一位玄袍星纹道人。
打量一会儿，九封残魂敏锐发现此地的异样，此地的时间与空间，乃至物质！似乎……似乎是静止的！
九封残魂看向道人，看向画卷，看见大千世界，看见芸芸众生，看见至尊仙界，看见师门后辈，看见生死大敌……甚至看到了自己！
“这是，这是……”九封残魂身体一颤，不禁喃喃道：“这是星空，这是我的世界。”
道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瞳，含笑道：“九封，你修行一辈子，已经见天地，见众生，见自我。”
“有何感想？！”
九封残魂，低头看了看画卷，在看了看自己，苦涩道：“感想是什么，家破人亡徒留悲伤罢了。”
道人点点头，再问道：“那你可愿成仙。”
九封残魂反问道：“我不算仙吗？！”
道人摇摇头道：“苍茫星空，有神鬼魔妖仙各一尊。”
“神位，鬼位，魔位皆有主，众生可成妖，或成仙。”
“仙位只有一尊，方为真仙。”
“神？魔？”
九封至尊残魂喃喃一声，目光一闪，猛然响起来袭两方势力，那屹立上大陆的巨大雕像，追问道：“来袭是神与魔？！”
“他们是为了仙来的？！”
道人再次摇摇头：“神与魔早就走了，现在你们看到的神仙大陆修士，魔界大陆修士不过是傀儡，虚幻，投影。”
“就如同镜子中影像，看似真实，实际上不过幕后人的演化罢了。”
九封至尊残魂猛然抬头，眼瞳中闪现怒火，含恨沉声：“只是傀儡，只是傀儡……”
喃喃许久，最后恨意藏在心中，九封残魂抱拳一拜：“前辈让我来此，必定有所愿。”
“九封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复仇！”
道人悠悠道：“找谁复仇，神仙大陆，还是魔界大陆。”
九封至尊残魂斩钉截铁道：“他们已成过去，晚辈不至于找一群傀儡死人报仇，复仇也要找真凶。”
道人颔首，拿出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登仙二字。
“贫道给你一次机会，一个成仙的机会。”
“从今日开始，你就不是九封了，汝名水东流！”
道人拿出一团魂体，这是苏铭给予他的启动资源之一，悼亡族亡魂。
一位老者出现在河水中，手中提着一根笔，半身浸湿。看起来很是平凡，但在这平凡里，却存在了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但是，水东流能清晰感应自己的修为，不是仙境，不是古镜，而是道境，八源至尊！
虽然比不上生前半步超脱的境界，但也是至尊中的强者，星空霸主。
随手塑造就是八源至尊，水东流心神翻天覆地，再次感受震撼。
复苏的水东流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水东流拜谢前辈大恩，请前辈赐下名号。”
“但凡至尊仙界之修，莫不敢忘！”
道人摇头道：“名号徒增因果，只会制造冲突，无名方能无为，无为方能清净。”
水东流再拜：“前辈心境晚辈不如，只是不赐下名号，水东流该如何称呼前辈？”
道人沉吟一会儿，缓缓道：“贫道只是一个路过的河神罢了。”
河神？！
看了身前的河水，光阴荡漾，时光流淌，中间一颗颗小石子，仿佛一方方宇宙世界浸泡在水中，孕育万千玄妙。
水东流莫名想起，家乡至尊仙界册封的神灵，一群早九晚五工作的劳累鬼，见到一尊仙境都要战战兢兢的香火体，最强不过一条古龙王的弱小生物。
不知为何，嘴角一抽。
河神与河神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比如眼前的河神，曾经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救活一位半步超脱修士。
道人衣袍一转，将水东流送入画中。
水东流直觉眼前一黑，就回到了战场，回到了残破的至尊仙界。
耳畔回荡一句声音
“去吧，去吧，用笔记录众生，记录山海，记录成道，也记录自己的仙路。”
“希望，你能成仙。”
太虚混沌，时光河畔，道人侧身一转，独坐水前，时光自动绕开，翻起登仙册，九封的名字化作水流东。
而在水流东前，还有诸多枯黄的书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