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会对我们下手,情势危急时,我们再设法脱身。对了,明日应将此事密报凌姑娘,并提请张老镖头等人小心。”
梁公柏长叹一声:“我好恨也!”
雷霄道:“睡吧,忍辱负重,定有收效!”
他回到隔壁房里,打坐练气。
第二天二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雷霄告诉梁公柏,从秦玉雄的雅庐出门,不会引起注意。要是碰见秦玉雄,就和他胡混一阵,若碰不见就更好。
两人遂从侧门进入雅庐,正好看见秦玉雄乘马车出门,便径直往前门去。
来到街上,二人十分注意有无人蹑踪,走了一段路,仍无法确定,便加快了脚步,往人多处钻。大功坊和三山街一样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要盯稍并不容易。
当二人来到兴元酒楼时,出了身大汗。
鱼素珍原在大中桥南面的洁香楼,那夜风尘二怪等人被金龙会袭击后,凌晓玉便将两个酒店的人相互调换,因此她来到了这里。
一见是他二人,便笑盈盈招呼:“二位爷来了,今日不宴客么?”
雷霄笑道:“后日有两位朋友从外地来,到时少不了要叨扰掌柜的。”
“啊,二位爷惠顾小店,照顾生意……”
闲扯中雷霄已把写好的书信压在帐本下,鱼素珍也迅速将一个纸条儿递给他。
上楼后,雷霄看了条子,上面说东野焜等人已搬到三山门外靠码头的五柳庄,有急事可以上那儿找他们。”
梁公柏看了后舒了口气:“这下好了,万一情形不对,有个投奔处。”
吃完饭,二人匆匆回到雅庐。
秦玉雄正大发脾气,司徒俊等人也在座。
“杀千刀的,竟也招惹到我头上来了,周兄,你地头上熟,快命人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周涛道:“遵命。不过,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窃贼干的,京师地面的帮派、地痞全被收入我金龙会,决不会是他们所为,八成是外地黑道上的朋友……”
司徒俊插言道:“黑道上的朋友只取钱财,又何必冲着秦老弟来?”
雷霄梁公柏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出了什么事,秦玉雄愤愤然又说了一遍。
原来,他被霍瑞祥东家叫了去,然后带他到钱庄后院银库,只见墙上用炭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大字:“盗银者,风火刀王秦玉雄也。”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指着墙呐呐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霍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瑞祥带他到客室坐下,道:“昨夜失盗,白银丢失了二千两,金锭丢失了五百两,银票就多了,不下五万两!”
“啊哟,丢失了这么多!这银库无人看守么?院中有无人值更?”
“贤侄,银库重地,岂能无人看守?每夜二十人分两班巡守,此外还有五名高手坐镇,六七年来,从未有人盗走过一钱银子,所有来这里光顾的盗贼,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那……昨夜又是怎样一个情形?”
“据巡守说,昨夜并无盗贼光顾。”
“那就奇了,银两自己飞走不成?”
“据查,库房后墙被凿了个洞,盗贼从洞钻入,因此在院子里的守卫并未发觉。”
“库房后墙通何处?”
“离库房不远是围墙。”
“要在库房后墙打洞,不是要进院才成么?”
“不,库房与围墙相距不足一尺,贼人在围墙上开了个洞,然后凿开库房后墙。”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实情并非如此,贤侄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玉雄随霍东家再此进入银库,霍东家命侍卫把一个麻包挪开,只见靠墙根处,有个脸盆大小的洞,弯下腰朝外看,围墙上的洞也只有这么大,不禁使他瞠目结舌。
霍东家又带他回客室坐下,道:“贤侄看见了,这么小的洞人能钻进来么?”
秦玉雄摇头:“除非孩童。”
霍东家道:“还有,二千两银子、五百两黄金又是怎么搬走的?那围墙外是小巷,如果盗贼只是一两人,能很快搬走一堆银子么?”
秦玉雄沉吟道:“会不会先让小孩进来搬……”话未完自己也摇头:“五六岁的小童也搬不动呀,这事当真奇怪。”
“盗走银两也罢,江湖人谁不爱财?但他却把贤侄大名书于墙上,这又为了什么?”
“对呀!这不是陷害小侄么?”
“并非陷害,这一招并不管用,窃贼心里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取笑贤侄而已。从这点上说,盗贼并不只为银两而来,分明是向你我挑战。贤侄,这可不是一般的盗贼,要立即下令查访,务必活捉以查明来路。”秦玉雄回来后立即叫来众人,大家听后也十分震惊,这不正议论着么?
雷梁二人听完经过,也十分惊奇。
正说着,下人报,应天华、彭桂兰要见秦堂主,这是他们首次登门,秦玉雄亲自到门前石阶上迎接,彼此免不了寒喧客套一番。
应天华道:“秦堂主,元亨钱庄盗案想已知悉,不知对盗贼可有了线索?”
秦玉雄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刚从霍爷处来,大家正商议呢,哪有线索。”
彭桂兰笑道:“秦堂主,我们知道是谁干的,所以特来知照,大家好全力查找。”
秦玉雄讶然道:“谁干的?请说。”
应天华道:“这世上的窃贼不少,但高明的并不很多,梁上鼠冯二狗、三臂猴吴小东便是其中的两个,何况他们又在一起,有什么东西两人联手盗不走的?”
“你是说他们!”
“不错,正是他们干的。毕堂主的意思,他们就躲在京师,而且是一大帮人,所以我们两堂尽力查找,有线索后联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一查到线索就知会毕堂主……”略一顿,秦玉雄又问道:“毕堂主住何处?”
应天华笑道:“改日在下来请秦堂主去做客,毕堂主说了,就在三天之内。”
秦玉雄十分兴奋,到现在还不知忠武堂设在何处,毕震山终于对他另眼相看了。
管彭二人走后,下人禀报俞小姐来了。
秦玉雄无奈,道:“烦人,各位暂避,由我来对付她。”
众人知趣,各走各的。
俞秀娥神色凄楚,一见面就问:“雄哥,我父兄的下落打听到了么?”
秦玉雄心想,把话搪塞她又能搪塞多久?若天天在你耳边絮叨,受得了么?不如把她降住,从此乖乖听命才是上策。
这样一想,面色一沉,道:“秀妹,你父兄违抗金龙令,本应将飞龙堂上下斩尽杀绝,但愚兄与你有一夜风流,故留你一条性命,对飞龙堂门下弟子也高抬贵手,只惩戒了你父兄,你本该心怀感激,庆幸自己保了性命,投入会中诚惶诚恐效命才是,哪里还能追询父兄下落,更有甚者还要愚兄放了他们,这不是触犯会中戒律,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俞秀娥两眼盯住他,脸色苍白,道:“这么说来,我父兄是死了,那么尸身呢?”
她的话语冰冷而沉静,对这样的结果似乎早已料到,秦玉雄本以为她要放声大哭的。
“尸身?沉到江里喂鱼去了!”
“你……秦玉雄,你好……狠!”俞秀娥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放肆!从此刻起,你效忠本座,否则将你严刑拷打后处死,沉到江里喂鱼!”
俞秀娥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秦玉雄,我本以为你是堂堂君子,只怪我瞎了眼,以貌取人,落得这般下场……”
“住口!你给我跪下,你这无情无义的贱人,大爷饶了你的性命不知报恩……”
“秦玉雄,你要杀我灭口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姑娘与你拼了!”
话未完,俞秀娥抽出了长剑,白光一闪,秦玉雄忙向后一个倒翻,从椅上腾起闪避,但俞秀娥并未攻杀过来,虚晃一剑只是使诈,人却往门外飞蹿,几个起落从墙上越出。
秦玉雄没想到上了当,大白天又不好派人追赶,只恨恨骂道:“贱人,你逃不出大爷的巴掌心,等抓住你非让你受刑不可!”
他愤愤然坐下,自言自语道:“连个娘们也没治服,看来做人心慈就成不了大事,要手狠心辣才能让人畏服,所谓无毒不丈夫!”
躲在内室里的绿荷听了,心里起了一阵寒颤,人贵相知,她对他竟也这般陌生。
第七章 名不符实
雷霄的两封密函,都由鱼素珍派人交给了凌晓玉,第一封密函上说了两件事,一是秦玉雄还有个师弟叫郎戈,奉师命召秦玉雄回山,二是当夜三更秦玉雄要对飞龙堂下手,请了百毒精司徒阳相助。
凌晓玉当即作了部署,请东野焜、严仁君、严壮行、风尘二怪助阵,自己率四星女四星卫前往救助。近三更大家到了飞龙堂,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只在后院听到俞秀娥与家人的说话,知道对方已提前下手,只好返回。
第二封密函说了俞堂主父子受害经过。
郎戈的到来,引起了东野焜探访赵师傅的孝心,他不知道还有郎戈这么个师弟。凌晓玉答应派眼线替他查找,由此又想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