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根飞轮穿过那银鞭,冲着轿中的人飞去。
“原来是个变戏法的。”柳月公子轻轻笑了笑,手轻轻一挥,两柄精致的银刀已经出手。
耍飞轮的男子怒喝一声,又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纵身跃起,长刀一挥,将那被打回的飞轮接了过来,随即一旋,四把飞轮在长刀上贴着刃极速旋转。
“这个戏法还不错。”柳月公子笑了笑,手在腰间轻轻一扣。
腰带瞬间弹起,变成一把戒尺,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的武器和他的称号有些不搭。
他被称为柳月公子,以容貌风华绝代闻名天下,在很多人眼前,他是脚不着存灰的绝代公子,可是他的兵器,却有着极其重的杀伐之气。
杀人放火金腰带!
柳月公子站了起来,金腰带猛地一挥,那男子一脚踏在了轿子前,长刀也是一挥。
转瞬间,两个人对了十余招。
那男子一把厚长阔刀,四个凶厉飞轮,凶骇无比,而柳月公子只有一根金腰带,看起来似乎难以抵抗,可是男子已经满头是汗,柳月公子却仍然半个身子隐藏在轿子中,那张绝世的脸依然未露真容,只是伸出了手挥动着那根金腰带,显得轻松随意。
“退去!”柳月公子喝了一声,金腰带一颤,长刀上的飞轮全被打落在地,男子感觉手中的长刀猛震,虎口吃疼,不得已撤步退去。
“不堪一击。”童子拍手笑道。
柳月公子退回了轿子中,手中金腰带往后一挥。
“叮”的一声,那把金腰带挡住了一柄突如其来的长剑。
那柄剑通体莹白,闪耀着一种特殊的光芒,似乎是由美玉打造,它一直地从轿子之上贯穿而入,差了一寸就刺入了柳月公子的头颅。
柳月公子伸手摸了一下那柄剑,语气中竟是赞叹:“我能感受到这柄剑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的剑很美,不知可还配得上公子的美?”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轿顶传来。
柳月公子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将那柄剑弹出了轿外:“还差几分。”
轿外那四名俊美的男子同时拔出了腰间长剑,四个人同时抬头望向轿顶,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儒雅翩翩的男子站在轿顶,他看上去很年轻,可却是一头白发在风中飘扬,他收起那把美玉制成的长剑:“有幸得见天下第一美公子,可要好好切磋一下。我的剑被称作美剑,能杀死天下最美的人,是不是很不错?”
“你有信心杀我?”柳月公子幽幽地说道。
“要杀公子榜的人,有些难度。”白发男子甩了甩手中长剑,“但我想试试。”
“你这试一试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很多人都想试一试,也都试过,可我此刻依然坐在这里。”
“我明白,所以若是公子愿意退去,我们自然不会难为公子。”
“可我想要那马车中的东西。”
“公子当然明白,我们如今刀剑相向,不就是为了那东西吗。”
“所以我不会走。”
“那么就只能说遗憾了。”白发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童子忽然扭头望了一眼,才发现跟随着那白发男子同时到来的,还有七名黑袍人,他们的面目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晰,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低声对着轿中的柳月公子唤道:“公子,又来了许多人。”
“我感觉到了。”柳月公子叹了口气,“轻敌了。”
“在杀你之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白发男子忽然垂首。
“哦?”柳月公子缓缓抚摸着手中的那根金腰带。
“我想看一看你的脸。”白发男子纵身一跃,举起长剑,竟是作势要一剑把这轿子劈开。
“止!”忽有一声怒喝传来。
白发男子猛地转头,人已至身前。那人黑衣黑发,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拿着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长剑瞬间出鞘,竟连剑身都是乌而含泽,白发男子一剑劈上了那柄乌剑,抬头望向眼前之人。
斗笠之下,是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
白发男子心中一寒,急忙持剑猛退。
“世人以白为美,唯他通体着黑。”
“世人尚美崇美,唯他爱丑愿丑。”
“你是墨尘公子墨晓黑!”
白发男子收剑落地,望着那个此刻站在轿顶的墨尘公子。墨尘公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回了鞘中,风轻轻吹起他斗笠下的黑纱,他微微垂首,轿中的柳月公子笑了笑,说道:“竟然是你来了。”
“我来之前,却也不知道要救的人是你。”
“如果知道了,就不愿意来了。”
“如果知道了,就懒得来了,以你的性子,必会让自己全身而退。”
“轻敌了,我们面对的可不是西南道的人。”
“难道西南道的背后,还站着其他人?”
天下第一的美公子。
天下有名的丑公子。
“真是有趣的联手啊。”童子拍手笑道。
柳月公子用金腰带轻轻敲了敲轿门,和那边的白发男子说道:“你,还想看我的容貌吗?”
第016章 明堂正道
柴桑城。
秋雨落。
郊外的荒庙之中,司空长风感觉寒冷,生了一堆火,和百里东君坐在那里悠哉哉地烤火。
清雅公子洛轩不知去了何处,雷梦杀则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那条奇大无比的白琉璃趴在他的身边。不过才过了一两日,雷梦杀似乎和这条蛇混得很熟了,他摸了摸白琉璃的脑袋:“白兄,有没有想家。”
白琉璃张了张嘴,扭了扭身子。
“有些冷啊,要是有酒暖暖身子就好了。”雷梦杀喃喃道。
百里东君听到后忍不住骂道:“浪费了我那一屋子好酒!”
司空长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囊,仰头喝了一口,随后递给了百里东君:“喝吧。”
百里东君一愣,接过酒囊,轻轻闻了闻:“桑落?你从哪里来的?”
司空长风笑了笑:“趁你睡觉时偷偷灌的。”
“好你个司空长风!”百里东君怒目而视。
“喝不喝?不喝就让我先喝一口。”雷梦杀伸手说道。
“呸。”百里东君仰头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将那酒囊一把甩了出去,雷梦杀伸手接过:“你堂堂镇西侯府的独孙,不好武学,怎么会偏偏喜欢上酿酒这事?”
百里东君笑了笑:“是侯府公子就得好武?那如果我父亲是状元郎,那我岂不是得做个诗人?我爷爷做什么,我父亲做什么,和我做什么,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得也有道理。”雷梦杀点了点头,“我若是愿意同我家族内的人一样,也不会被雷家堡放逐。”
“你为什么会被雷家堡放逐,这在江湖上一直是个谜,你是雷家堡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就算是分家出生,也曾被寄予厚望。”司空长风问道。
“你很了解江湖上的事?”雷梦杀一边问,一边将那酒囊丢回给了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接过酒囊喝了一口:“我从小就四海为家,一直生活在这江湖。”
“你的枪法不错,但是招式不全,功法也不全,似乎有一个很不错的底子,但你只学到了形,没有学到意。”雷梦杀走过去,拿起了司空长风手中的长枪,“我肯定听过这把枪。银月枪,哭断肠。他的主人是江南追墟枪的传人林九,林九失踪很多年了。”
“他死了。”司空长风淡淡地说道。
“他是你的师父?”雷梦杀问道。
“算是吧,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快死了,浑身长满烂疮,躺在一个废弃的道观门口等死。我救了他,把他带到了我住的地方。他希望在他死后让我把他的尸体烧了,然后将骨灰带回他的家乡。他说他家门前有一片湖,叫虚引湖,他年轻时爱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每日清晨就坐在湖边梳头,他常常去看他。但他那时只是一个穷小子,可女子却是镇上最美丽的女子,他下了下狠心,就拿起枪走出了小镇,可这一走,却没想到整整三十年都没再回去。一入江湖,就再也走不出来了。他希望我将他的骨灰撒在那片虚引湖中。”
“没有让你问那个女子的消息吗?”百里东君问道。
“他离开的第三年,家乡的兄弟就给他带来了消息,说女子就嫁人了。他说,女子甚至都不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少年,每天早早地来到湖边练枪,只是为了看一眼她梳头的样子。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记得那个女子的模样了,也无从可想,只是还记得那片湖。可是我来到他所说的那个小镇,却发现。”司空长风顿了顿,叹了口气,“那片湖已经干涸了。”
雷梦杀和百里东君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可景也不是当年的景了啊。”司空长风摇了摇头,“后来我就在湖边挖了一个坑,把他的骨灰埋了进去。或许某一天湖又会变成当年那个少女梳头的镜湖,也或许某一天它就被彻底填平了,谁又能知道呢。”
“你的枪法,便是他教的?”雷梦杀问道。
“他教了我五天枪法,然后就死了。可就是这五天的枪法,这几年来救了我不少次性命。”司空长风从雷梦杀手中接回那杆长枪,”所以我也很好奇,这完整的枪法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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