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沈思徹奇道,但感觉身上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一般。
“感觉到身上痒了么?既然你这么怕虫虫,那你想知道在你身上爬着的是什么东西么?”秦月楼问着沈思徹。
“什么?”沈思徹不信邪,伸手向后挠了起来,但却摸到了一根根毛茸茸的节肢长腿。
“是蜘蛛哦,蜘蛛吃虫子,你身上有蜘蛛的话,虫子就不敢来了。”秦月楼摊开了手,手心里一只狼蛛优雅的迈着八只大长腿准备爬到沈思徹的身上。
“啊!是蜘蛛!”沈思徹大叫了起来,花容失色。
山上的人心里奇怪,是只猪?猪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妹妹弟弟,心里也了然。
于是笙箫姐弟与沈家三子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山下,秦月楼扔出了石子,沈思徹身上的蜘蛛腿也消失了,转而变回了衣物的触感,还犹自惊魂未定。
秦月楼摇了摇头,没管沈思徹,径自上了山,但这一上山,秦月楼便开启了鼻神冲龙玉。
整座狐王峰上,妖气鬼气森森,但却并无异样质感,大概是整座山峰使了什么障眼法,法力凝聚于双目,这通幽便看到了另外一派景象。
山道两旁树木算不得茂盛,看起来就像是太阳将落未落的昏暗景象,可是山间满是游荡的鬼类,像是被囚禁于山林当中一般。
秦月楼仔细看去,这些树木其实全是槐树。
槐为木鬼,因而可囚鬼。
换言之这些鬼都是类似于地缚灵一般的存在,无法突破囚禁,就像是被豢养在此一般。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那胡员外做的了,这些鬼还维持着些许生前样貌,身上都带着行囊,肯定是过路人了。
确实,在这交通不便,刑侦不发达的世界,有游子客死他乡也不会被追究,只是这胡员外豢养这群鬼是要做什么?
秦月楼不解,但也未轻举妄动。
好一个狐鬼一窝,这妖怪真是心狠手辣,秦月楼心里一万句草你妈。
但,这些鬼类看到了上山的人,表情满是惶恐,还用力的挥手。
虽未开启左右耳神,但通幽法体也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别上去!】
【快走!】
【下山去!别上去!】
【不要像我们一样啊!】
【救救我!】
【呜呜呜,爹……娘……】
【儿啊……】
【红儿……呜呜呜。】
……
示警之声不绝于耳,秦月楼心中不忍,主动停下了通幽法体的法力运转。
那些真实之景象也尽数从眼中消失。
耳畔所能听到的便只有呜咽的风声。
身前的秦月笙感叹了起来。
“这山间的风还真是阴凉哩。”
“姐。”秦月楼出声。
“怎么了?十三?”秦月笙不解回头。
只看见秦月楼严肃且悲悯的摇头。
虽然不理解秦月楼什么意思,可秦月笙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些不是风,而是它们的示警与呼救。
山中埋骨几何又有几人可知?所知唯有罪魁祸首之妖邪了。
一行人上了山,胡府半景呈现,左右门童一个斜眼,一个歪嘴还流着哈喇子,鼻子总是抽动,像是在嗅着气味。
但,很是克制。
因为管家正在旁记录着礼物,秦江龙和沈四海也将礼物送上,管家礼数周全笑着,旁边家丁吆喝着。
“秦家老爷到!”
“沈家老爷到!”
“请二位老爷进门。”门童躬身弯腰,做出了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进入,而后便是家中子嗣,但到了秦月楼这边以后,两个门童却掐起了手决。
一道无可观察到的法界便横亘在了两门正中。
秦月楼尚未进门,心念电转,便也看到了两门贴着门神画像,只是却也是幻术障眼,易容改貌。
左右二门虽贴着守门神,可却非正统门神神荼郁垒,而是不知什么妖邪之物,虽身披甲胄,但青面獠牙,模样邪恶。
一左一右,斧钺钩叉相对,隐隐挡住了秦月楼。
“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班门弄斧?”秦月楼不屑一顾,怪力乱神一起,只身闯入法界当中。
那法界“啵”的一声,便被撞破,
胡家的管家和吆喝的家丁咳了口血,但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两门童手骨尽数折断,
两门所贴之画像,也从门上落下,无火自燃。
这一刻,门外家丁门童管家一起喊道。
“恭请秦家十三少!”
第二八章 府中
胡家府苑依照狐王峰之地里形貌而建,虽有平整之地,但这平整之地却多以花园形式而出现,反而住房则看起来像是空中楼阁,也即是在峭壁上搭建平台,接着再将房屋搭建,似乎其上也有些许法术痕迹用以加固支撑柱平稳,与其说是支撑柱不如说是承重柱了。
以生土夯实,作为基底墩子,糯米石灰浆用以黏合粗大的圆木桩,主承重柱为石柱,而那些圆木桩则用分担其他重量。
秦月楼手指动了动,而后摸起了承重柱的基底,法力运转之下,便以通幽瞧见了这基底两旁均站着童男童女的鬼魂。
童男童女合力顶在了承重柱上,神情呆滞,似乎只剩下了撑柱的本能。
秦月楼攥紧了拳头。
修桥补路,不见尸骨,这是打生桩,只是打生桩却被应用在了这承重柱的基底墩子上。
所谓打生桩便是指在建桥前活捉一对童男童女,男童女童分别活埋在桥头桥尾的桥墩之内,这样既能保证工期平安还会使这两个小孩成为这座桥的守护神。
狗屁的守护神,只是用邪法拘魂用以保证这座空中楼阁不倒罢了。
“十三,你在干嘛呢?快些跟上。”秦月笙招呼着秦月楼。
“哎,来了,姐。”秦月楼跟了上去,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虽胸中怒海翻波,但却面沉如水,不形于色,只是这又给心中已经划了死刑的狐妖添加了浓墨重彩的鲜红一笔。
而后一行人也见到了狐妖员外,胡员外正颇有闲情逸致的赏花,更是一边赏花一边为自己那满脸狐媚之相的夫人描眉。
秦月楼也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可秦月楼本身便是空着手上来的,从那储物仓库当中取出,小手一抖,一张狐皮便现于手中。
那是一张完整的狐皮,通体雪白,其皮毛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雪亮反光,虽然白狐小八被秦月楼解剖了,但是取下的毛发却可以用以克隆。
本来秦月楼打算当着狐妖的面宰了那只小白狐的,但场面未免血腥,因此做罢,只是用白狐的克隆体剥皮罢了。
“胡员外,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夫人准备的狐裘袄子,不过只是不是冬季,暂且用不到,因此刚刚那一手术法便当是此刻贺礼罢。”
胡员外眼中杀机明灭,但还是满脸微笑的接过了那狐皮,迎着阳光打量着狐皮,轻轻抚摸,也感觉到了血脉联系,他知道这白狐便是小八。
“十三少有心了,这剥皮技艺当真是好啊。”胡员外斜睨了一眼秦月楼,像是想用目光剜去秦月楼血肉,将之凌迟致死。
秦月楼毫无惧色,反而与胡员外对视,四目相对,杀意碰撞,只是秦月楼稍有不足,可却还是回敬胡员外。
“毕竟,这是我亲自扒的皮嘛。”秦月楼含笑。
“好,好,好得很啊,真是有心了,夫人,这礼物深得我心,去把咱家那花瓶拿来,我要送予十三少。”胡员外将狐皮整齐叠好,交给了自家夫人,而后对自家夫人吩咐了起来。
两只狐妖目光相交,胡夫人便懂了胡员外的意思。
“胡员外,这可使不得啊。”秦江龙笑呵呵道,“月楼还小,这花瓶想来十分贵重,您这就送给月楼,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的?我与你家十三少投缘,送了便送了。”胡员外道,而后胡夫人也抱来了一个花瓶。
“此花瓶名曰磐龙,早年间所得,如今与十三少投缘,便送予十三少了。”胡员外道,胡夫人便将花瓶交到了秦月楼的手中。
但这花瓶入手极重,秦月楼一时不察,只能察觉些许法术痕迹,而后这花瓶便摔在了地上,转眼间四分五裂。
“十三少,我好心好意,你怎可如此不小心?”胡员外佯怒,面色铁青。
秦月楼心中嗤笑,又是做局坑自己,这花瓶是个普通花瓶,或许具备艺术价值,但是刚刚自己也是疏忽,没有用怪力乱神破解附加其上的术法。
都说狐狸狡猾,此话确实不假,没法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便用各种下三滥手段来下套做局行坑害之事。
虽算不得鬼蜮伎俩,但也是阴谋诡计,意思不就是想让秦家丢脸,给秦家难堪,让秦家下不来台么?
“胡员外,瞧这话说的,不过些许障眼法便骗到你了?我都说了,时下为暑夏,我为你与胡夫人准备的戏法可还没变完呢,只需一块手帕,我便能让这花瓶重归原样。”
秦月楼找秦月笙借了块手帕,随便的收入储物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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