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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阳小戎)


  并且他认为君子治国,必须要有所作为,即“有为”,一定要站出来做些什么,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有所为。
  赵戎一手握拳撑在腿上,一手持玉横放腹前,目光专注,言之灼灼。
  清辩开始时,就一直转动念珠的陶渊然,已经停止了手上动作,神色愈加认真的注视着眼前儒生。
  二人皆巧舌如簧,言语激烈,谁也不让丝毫。
  赵戎:“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陶渊然:“汝如何行之?”
  赵戎:“圣人曰,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上如标枝,民如野鹿。”
  陶渊然:“依汝所做,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天下大乱,自汝始之!”
  此后,形势突然发生了转折!
  台下的林文若眉头拧起,看着台上,得势后咄咄逼人的陶渊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陶渊然语气灼灼,“汝曰,无为而无不为,后其身而身先;又曰夫惟弗居,是以不去。此乃完全在人事利害得失上着眼,完全在应付权谋上打算也。”
  又道:“乃始转尚实际功利,重权术,迹近欺诈,彼乃把握自然而玩弄之于股掌之上,伪装若无为,而其内心蓄意,则欲无不为。”
  陶渊然将对赵戎的结论“无为而无不为”的攻击重点放在了“无不为”三字上,将赵戎的观点归于阴谋论,权术论。
  他用巧妙的逻辑曲解了赵戎的观点,使得赵戎此前的辩证站不住脚,自相矛盾。
  赵戎突然顿住,眉头猛皱,身体前倾,将那只紧握玉牌的手重重放置在桌上。
  赵戎一时无话,不知如何辩解。
  他心里猛地一跳,想到清辩规则是不能停顿超过三息,急忙在余光瞥到六一居士准备开口之际,出声应答。
  只是仓促之间,只能尽量含糊诡辩,企图转移焦点。
  但陶渊然得势不饶人,紧抓刚刚漏洞不放。
  顿时,台上形势骤变,赵戎开始被动起来,愈发招支不住。
  在辩场上,被动就意味着离败北不远!
  台下的林文若拳头紧握,指尖陷入掌心肉中,屏气凝神盯着赵戎。
  另一边,紧绷着脸的清元子突然猛松一口气,嘴巴咧起,无声笑着。
  一旁的清净子大叫一声好,目光戏谑的看向对面人群中的某只炉鼎,只觉得触手可得,再望了眼台上正停停顿顿、支支吾吾的年轻儒生,眼神残忍。
  赵戎勉强支撑着,应付着陶渊然的“攻击”,一心二用的思考对策。
  他的右手死死抵着桌面,手心乳白玉牌不断传来一阵阵炙热之感,一如他此时的内心。
  赵戎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化解刚刚那个漏洞的理论在哪,但就是无法形容!
  就像有时候,你前一秒还在想着某事,下一秒就将它遗忘,随后知道它存在,却怎么想都很难再记起。
  赵戎此刻也陷入了这种奇异的状态。
  欲辩已忘言。
  形势越来越危机,突然,随着陶渊然一声铿锵有力的叱喝落下,赵戎再次停顿,哑口无言。
  此刻,赵戎感觉时间仿若变慢了一样,他愣愣看着眼前老者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从中看见了倒映出的自己,他能感觉到时间正在飞速的流逝,像无数把远遁的飞剑,从他脸庞两侧掠过,他知道,再有三息不到,他就会输了,输掉自己的尊严,输掉好友的性命,输掉兰溪林氏七百年的祖宗基业,输掉……那个笨丫头。
  在这如山般重担的压力下,他,忽然有些想放弃一切,低头认输了……
  不行!
  他心中呐喊,像深渊被封印的巨兽撕裂亘古的锁链。
  他牙齿猛地紧咬舌尖,鲜血的腥甜味撞击着味蕾,刺麻的疼痛撕扯着神经,告诉着他知觉的存在。
  不行,老子没有输!
  赵戎转头短暂避开老者的目光,深呼吸一口,准备继续一边强词夺理的诡辩,一边寻找脑海中的那把钥匙,可是此时的目光正好瞥见台下的众人。
  有握拳咬唇,仰头祈祷般注视着他的苏小小。
  有脸色苍白的林青玄。
  有瘫在座位上目光无神的陈牧之。
  还有……满脸赤红,死死睁着眼的林文若。
  甚至他还看见了正抱着手,满脸笑容看着他的清元子……
  等等!
  清元子!林文若!
  赵戎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灵光,像破晓的第一道天光,洞穿无尽的黑暗。
  我想起来了,是“体用一源说”!
  是刚刚第二场清谈,清元子抛出的“以无为本”的贵无论所涉及到的“体用一源说”!
  他睁大的眼眶,像一座千年暗室,徒然点起一粒橘火。
  一灯即明。
  六一居士见三息已到,心中微叹,开口道:“我……”
  他第一个字的音调还未完全吐出口,就突然顿住,因为那个儒生已经悍然出声,二人重新对辩起来。
  六一居士微微摇了摇头。
  赵戎心中有底,稳住阵脚,虽然仍旧劣势,极为被动,但他却气势不坠,逐渐攀升,某一刻,在陶渊然再次死抓他此前漏洞不放之时,他嘴角不自觉的咧起,沉声丢出了“体用一源说”。
  赵戎道:“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
  而当赵戎正在一丝不苟的刚开始叙述之时,台下发生了一些骚动。
  之前一直落下风也就罢了,可能还有机会翻盘,但是刚刚停顿这么久,明显是已经支撑不住的词穷,甚至若是六一居士严格些,可以直接判你输了,而你现在还在狡辩。
  大伙都不是白丁,都上过辩场,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没用的,徒劳无功,催死挣扎而已。
  观众席上不禁响起一阵不小的耻笑声,似乎是发现大局已定,不少观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的目光或怜悯惋惜,或冷漠戏谑的打量着台下的兰溪林氏一群人。
  甚至有一些与兰溪林氏交好之人已经开始暗自离席,不忍再看等会儒道之辩落幕后,兰溪林氏的下场了。
  并且这些人之中还有人,心中暗暗庆幸之前冲虚观与兰溪林氏冲突时,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站队,交投名状,而是观望到现在,否则估计今天就会走不出这太白山了。
  至于观众之中,那些原本就支持冲虚观,与冲虚观利益相同之人,和在两方之间中立之人,他们则不由的目光敬畏、热切的投向台下冲虚观一行人。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是今天的胜者了。
  台上,当赵戎一丝不苟的论证到第七句的时候,原本目光平静的陶渊然,忽然两道白眉向中间聚拢,这是今天他第一次皱眉。
  赵戎话语不停:“盖自理而言,则即体而用在其中,所谓‘一源’也;自象而言,则即显而微不能外,所谓‘无间’也……”
  一个在这方世界从未出现过的哲学命题,正从眼前这年轻儒生嘴中缓缓而出,一句句言语,像一块块积木,正在搭建一座壮丽的城堡,虽然还未完功,但气势已然磅礴。
  一旁近观二人对辩的六一居士,略微有些心不在焉,在他看来,眼前最后一场清辩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了,只要陶渊然不故意……
  腰别酒葫芦的老者忽然中断了思维,因为他听到了眼前这已经摇摇欲坠的年轻儒生正在抛出一个奇异的说法。
  他放下手中酒葫芦,目光渐渐被那年轻儒生吸引,向前移了几步,一字不漏的倾听着。
  与此同时,台下某处已经开始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地方。
  站在众道士最前方的清净子正在一脸笑意的注视着高台,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而是悠悠思量着等会如何给这次儒道之辩画上一个华丽的句号。
  想到这,他顶着观众席上众多敬畏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转头,去搜寻林文若的身影,想看看此时被将输未输的局面煎熬着的男子,是何表情。
  只是清净子转头时,突然瞥见了身侧清元子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对,他不由循着他目光看去,依旧是台上。
  “怎么了?“清净子随意道。
  那个黄毛小子还在强词夺理的耍赖?呵呵,也是,等会走出了说经台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清元子脸色笑意已经缓缓收敛,面色冷凝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清净子的问题。
  清净子见清元子如此模样,心里一嘎噔,迅速投目台上。
  “这小子,他在说什么玩意儿?又在胡扯?”
  当台上的年轻儒生掷地有声的论证到第十三句时。
  在某个天下学问圣地谦卑的倾听过很多场匪夷所思的辩论的清元子,忽然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体用一源?这,这好像和‘以无为本’的贵无论有些相似……他,他到底要干嘛?”
  下一秒,他摸着胡须的手,差点把胡须扯下来,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该不会……”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理论?疯子疯子!
  清净子见状呼吸一窒,他暂时还是没听懂那个年轻儒生在说什么,但是,某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周围似乎阳光消失了般,暗了暗,仿佛……某种可怕的存在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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