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剑法本就不是养生的武功,剑圣一生追求剑道,与人斗杀无数,也是从未想过修身养性。
如今他年纪大了,一心追求的凌厉剑气现在甚至有反伤自身,使得寿元将尽。
所以剑圣才想着在临死之前绽放最后的光华,让天下人记住剑圣之名。
但是如今,他竟是连雄霸的一个弟子都拿不下,一时之间,剑圣甚至有了一种心灰意冷之感。
心气已失,剑圣已是无心再战,亦是无能再取楚牧首级,他就如一道狂风般掠过,抓住独孤鸣直接冲入树林深处,不见踪影。
来的突然,走的已是匆忙,唯独留下一地的疮痍,还有那无数飞扬的木屑。
“大师兄。”
聂风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少有的露出惊色,“方才那是···剑圣?”
“是他。”楚牧点头道。
“师兄你竟然能击退剑圣?”聂风面上惊色更浓。
“算不上击退,是他自己退却的。”
“但我看他战意已失,显是无法奈何师兄,”聂风道,“剑圣重出江湖,定是为报复天下会和师父,师兄击退剑圣,让他剑势倾颓,他怕是奈何不了师父了。”
“他不只是剑势倾颓,便是身体,也快支撑不下去了。但是,你错了。”
楚牧却是悠悠道:“有些人走到山穷水尽,便已是无路可走,而有些人却往往是能在穷途末路之时创造奇迹,重新开辟出一条崭新大道来。在我看来,剑圣,便是后者。”
唯有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剑圣才能挣脱剑廿二的藩篱,找到新的道路,
最极致的执念,最极端的绝境,才能催生出最强的剑法。
剑圣他如今,只需要有人为他指出一线光明,他就能顺着这一线光明硬生生挖出一条道来。
‘圣灵剑法前面二十一式,我已通过交手以及无名留下的剑痕尽数观之,便是剑廿二,想要悟出也是不难。唯有这剑廿三······’
楚牧目露期待之色,‘我期待见识这传说的至极魔剑。’
“风师弟,你既然来此,就说明那边无恙了吧。”楚牧这时看向聂风道。
“大师兄因为追击那独孤鸣离去,那些个江湖中人贪心骤起,欲要抢夺泥菩萨,幸得快意五子相助,才保得泥菩萨和火猴不失。”聂风道。
“是吗?那需好好感谢他们才是,正好,我也想去见见那龙袖之妻凤舞,看看传说中的箭中神‘凤舞箭’如何。”
楚牧说着,和聂风一同以轻功迅速赶回先前所在之地。
此时,泥菩萨已经掀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满是疮包的脸庞。面部的疮包让这位江湖奇人看起来相当丑陋,但快意门的龙袖,还有一个背着箭囊,手持一把长弓的美妇,二人皆是对其恭敬万分,不敢有丝毫失礼。
那少妇姿态雍容,虽无绝世之姿,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华贵神采,看起来不似江湖女子,倒像是豪门贵妇。
这女子正是龙袖之妻——凤舞。
这一次龙袖要见泥菩萨,实际上便是因为他们夫妻多年来无所出,所以想请泥菩萨替他们算一卦,来个问卦求子。
因为龙袖相助聂风保住了泥菩萨和火猴,所以泥菩萨便感恩为其算上一卦。
聂风也正是因为这卦象涉及龙袖夫妇的隐私,加上欲来寻楚牧,这才避嫌离开。
“二位,可是记住了?”
泥菩萨算完卦后有些疲惫地起身,拒绝了龙袖的搀扶,道:“你二人淡淡孩子,会在将来有一番大作为,乃是大英雄大豪杰。但是如今天机已乱,老夫也不敢自夸百分百准确了,还望二位多加注意。”
“既是大英雄大豪杰,那我夫妇二人便是不惜一切,也会让这孩子降生。”
龙袖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神采飞扬,抱拳道:“此恩他日必报,泥菩萨,请了。”
“请吧。”泥菩萨点头道。
说完之后,泥菩萨带着孙女迎向楚牧二人,他在楚牧身上停留片刻,露出一丝笑容,“现在,老夫相信秦堂主有能力保住我爷孙性命了。”
“我也相信泥菩萨的为人,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楚牧淡淡道。
这神棍神神叨叨的,明明能看透天机却带着孙女一同赴死,看起来极为不靠谱。楚牧现在只求这神棍老实点,莫要多甩什么花招,免得他向着老弱病残动手。
“自是不会让秦堂主失望。”泥菩萨打包票道。
第255章 小镇内,斗雄霸
“哒哒哒······”
骏马打着响鼻,拉着马车一路前行,车内坐着泥菩萨爷孙,我们的主角楚牧无奈干起了车夫的活,驾车前行。
至于风师弟,他坐在马车顶保持高冷顺便望风。
来到一处湖边小镇时,泥菩萨突得面泛紫金之色,脸上浮肿鼓动,整个人痛苦不堪,发出惨叫。
“大师兄,泥菩萨的毒症发作了。”车顶上的聂风道。
“我知道,就去前方小镇上寻个地方给泥菩萨疗毒吧。”
楚牧应了一声,挥鞭加急,驱使着马车一路驶入小镇,特意寻了个靠近湖泊的寺庙作为疗毒地点。
聂风提纵身形落在寺庙顶部,依然做着放风警惕之事,而楚牧则是带着泥菩萨爷孙进入寺庙内进行疗毒。
进入寺庙之后,楚牧打开手上的匣子,一只通体赤红的小猴子一跃而出,鼻翼微微动,然而突得兴奋大叫,直扑泥菩萨而去。
火猴乃是通灵神物,它不似寻常猴子一般以水果为食,而是专门吮吸毒物而生。越是强悍的毒,对于火猴来说就越是美味,吸食之后裨益也是越大。
而泥菩萨所中之毒,非是寻常毒物,而是泄露天机所导致的天毒,于火猴而言,乃是无上美味。
赤红的小猴子直接扑在泥菩萨脸侧便是一咬,紫金色的毒汁入口,泥菩萨脸上的浮肿疮包迅速消退。
不多时,泥菩萨的脸庞便已经恢复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只是他那本就虚胖的脸庞和只有三根毛的头顶,着实未曾让他的颜值上升多少。
吸食完毒汁后,火猴毛发更显赤红,灿然耀目,恍如一团火焰一般活蹦乱跳。它眼睛滴溜溜一转,似是察觉到了在场哪个人物可当大腿,吱吱叫着跃到楚牧肩膀上,讨好地蹭了蹭。
“火猴通灵,看来是察觉到秦堂主的不凡,欲要以秦堂主为倚靠了。”
泥菩萨见状,笑着道了一声,面色又转为严肃,道:“秦堂主,你当真要取《天哭经》吗?须知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天哭经》固然能给阅读者带来前知的能力,却也会带来极为强大的诅咒。”
“越是能看到天机,便越是知晓天机不可违。江湖上传言泥菩萨有逆改命运之能,然而泥菩萨若当真这般强大,又怎会是泥菩萨呢?”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泥菩萨泄露天机太多,惹来天谴,患上无药可医的天毒。数年前,他自知天毒难治,便决心退隐,然而泥菩萨的能力如此神异,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哪怕是宣布退隐,求相者依然是络绎不绝,且在受拒绝后心生歹意,使出各种手段。
泥菩萨饶是有通晓天机之能,竟也是在人心手段之下家破人亡,只能带着孙女亡命天涯。
他自然是有过避祸的想法的,但无奈不管泥菩萨用何手段,终究也避免不了家破人亡的结局。对此,泥菩萨只得将其归咎于一个原由
——天意。
在风云世界中,天数注定,天意,就是这般不可违。
而对此,楚牧的答复是:
“与天为敌,当真是一个有趣味的挑战。”
《天哭经》有诅咒,这世界的天数注定,这些事情楚牧自然都是知道的。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更感兴趣。
相比较人心谋算,所谓的天意,更能让人产生兴趣,让人忍不住去揣摩。而《天哭经》所带来的助益,也足够让楚牧试着去挑战一下。
兴趣加利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诱惑的组合。
“秦堂主既有此心,那便让老夫拭目以待吧。”
得到了不出意料的答复,泥菩萨闭目叹气,脸上不见对楚牧所言之语的讶意。
人世间,总是不乏自认人定胜天之人,如楚牧这般的存在,泥菩萨亦不是第一次见了。
然而事实总是证明所谓的人定胜天不过是痴人所言的妄语,从结果上来看,天意依然不可违。
似是看出了泥菩萨心中的意思,楚牧笑了笑,道:“是痴人还是狂人,且看结果。痴与不痴,还看成与不成。”
若是不成,那自然是痴人,但若能成,那便是能人定胜天的绝世狂人。
而在眼下,楚牧想要保下泥菩萨的第一道门槛,要来了。
寺庙屋顶,聂风正自凝神四望,突得有一只飞鹰盘旋而下,落到聂风肩膀上。
他一见这只飞鹰,冷漠的神色陡然绽放出兴奋的神采。
只因这飞鹰脚上,绑着一个小小信筒。
聂风取出其中信纸,打开一看,果真是那人的书信。
只见信上写着:久未来鸿,甚为挂念,鸿鹄互通多年,遗憾缘锵一面,适梦有事到此,闻君亦暂留此小镇,若想睹我庐山,请君于一个时辰后往小镇水车居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