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分心思照顾丫丫,今天的活就干得特别快,叫李郸道感叹,带了孩子几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好。
这也是很真实了,李戚氏一天到晚就是忙些孩子们的东西,一刻也不得闲。
等割草后,李郸道却又被人叫住:“小账房,你怎么要干这么多事情,又要坐堂抓药,又要干农活。”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活我不干就要请人干,交不出税,可是要被抓去干劳役的。”
又问道:“茯苓姑娘不能够站着说话不腰疼,茯苓姑娘不一样要出来捕蛇吗?“
茯苓道:“还不是你要订的公蛇,我得去山里寻蛇窝,看看有没有蛇王。”
李郸道笑了:“茯苓姑娘小心了,莫要被蛇咬了。“
“不用你提醒也知道,倒是你要小心了,爹爹说好多有病的邪祟都想找你看病呢。”
李郸道无语:“那还要向田巫学法,茯苓姑娘你好心些,大发慈悲,教教我呗!“
茯苓道:“等爹教了你,我才敢教你,要不然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而且你这家伙,鬼精的,我才不要教你,再者,我学的跟我爹的不一样,我的是我娘教我的。“
李郸道知道了茱萸的本事,本以为茯苓也差不多,不想茯苓会的还不同,便问道:“茯苓姐姐都会些什么法术?”
“我会控蛇,叫蛇闻声而动。”
“这不是阿三的技能吗?”
“阿三是谁?他也会控蛇吗?”
“阿三就是个卖艺的,会吹笛子叫蛇起舞。“
“那顶多是江湖骗子,我可是会南疆蛇语,还会一句龙语咒,你知道龙语吗?具有兴风作浪的神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茯苓又道:“我还会放草头婆。”
草头婆就是一种无实物的蛊虫,通过特定条件让对面中术,比起蛊虫,更像是咒术。但其产生的效果确实和中蛊虫没有什么两样。
比如情蛊,就是在十字路口放两根枯树枝,被男人用后脚跟踩中就会莫名对施术者产生好感,进而产生爱情的结晶。
和茯苓聊着,就晓得了,原来田巫属于古楚系巫师,迁徙到了北方。而她娘属于更早的九黎巫术。
巫师的派别很复杂,系统和炎黄历史一样长,上古就是灵山十巫,和古蜀国巫师最为出名,后来东汉末年,张陵清理古蜀国巫道,伐山破庙,建立五斗米教,也就是道教原型。
张陵一出手就把把古蜀国巫师供奉的六大天鬼,八部鬼帅,全部杀死,古蜀国巫师也是死的死,逃的逃,青城山也连同蜀地变成了道教地盘。
现在蜀地也有,剑阁,青城,青羊宫,峨嵋,蜀山,楼观,等等道家门派。而由巫蛊之术转化而来,用毒和暗器也是四川唐门的一大特色。
如今各家巫师传承并没有明显的区别,都是有一定融合的,但内里还是有认祖宗的,现在吃香的就是古楚国巫师,是白巫师流派,自古受王室供奉,神话系就是东皇,云中君。
古蜀国巫师神话系就是扶桑木和金乌。
灵山十巫则是不死药和西王母。
供奉神明不同,地域不同,巫术就不一样。
粗暴的说,田巫是白巫师,主持祭祀,占卜,解梦,驱邪什么的厉害,茯苓的娘是黑巫师,做法害人,养鬼用蛊十分厉害。
茯苓学的比较多的是她娘的法术,毕竟祭祀什么的她学了也没有用。
可惜李郸道姐姐叫得再甜,也没有再套路出什么法术,也不清楚到底如何修行,只得目送茯苓上山,并叫她留意一些草药。
割完草,李郸道就要回去。
“卖针线,剪刀,饴糖,胭脂,茶叶~”
却是货郎在李郸道旁边:“道哥儿,上次卖给我的药丸还有没有?“
这个货郎就是李郸道母亲李戚氏以为的拍花子,卖些小玩意,挑着两个货柜,李戚氏认为货柜就是装小孩的。
这货郎叫刘富,听着这名字也知道是做生意的料,经常挑着货柜来往县城,京城,乡里,卖些小玩意。
“你要哪一种丸药,现在我这里又多出了好几味丸药。”
之前李郸道卖给他的药丸有两种,一种是治疗皮肤病的,疥疮,痤疮等一切恶毒痈肿,乃至毒虫叮咬。
其实就是风油精,清凉油的丹丸版,小小一丸,用时用菜籽油或者其他清油化开就是。
第二种就是五味子散,也是由膏化丸,治疗老人无力,手脚发软,或者小儿遗尿等,都是卖得比较好的。
本来李郸道还想卖狗皮膏药,可惜不知道如何调和亲切肌肤的胶水,不然古代农活多,应该有很多腰腿酸痛的,需要这种膏药,二是制作膏药的海马,蜈蚣,等祛风祛邪的药材店铺里没有。
“道哥儿的丸药灵验,上次两文钱卖给我的清凉丹,我五文钱卖出去都不愁卖。”
“这次道哥儿有什么丸药?”
“治疗风寒的小柴胡丸,治疗咳嗽的竹沥川贝枇杷丸,还有比五味子丸更厉害些的六味地黄丸,以及我独家秘药,可以叫男子不振者重返十八岁。”
刘富一听这种秘药,当下就起了兴趣,也不跟别人说我有一个朋友了,直接提起了自己的难言之瘾。
这个社会怎么了,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第35章 那跟和手办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嘿嘿,道哥儿还有这种秘药,嘻嘻,灵验吗?说实话,你哥哥我走南闯北,风波劳累,还没有个婆娘,平日都靠手,只有到了县城,才到青楼潇洒一回,一来一回赚的钱,那娘们张张腿就赚了!”
“张张腿就赚了?刘富哥哥,你这时间也太短了吧。”李郸道抓住重点。
“道哥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哥哥我自十二岁懂人事,到现在都已经二十六了,别人儿子都上学了,我还打光棍,只能青楼赎回一个相好的,这才努力赚钱。”
“如今这玩意不顶用,只怕是这点快活都没了。”
李郸道立马道:“我这药治是能治,只是你单吃一次两次没有用,得吃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看见,要巩固就得吃上两三个月,这丸药本身造价又不便宜。”
“那先给我来个十天的,我非要那些小婊子没那么容易赚老子的钱不可,得叫他们好好吃些苦头。”刘富恶狠狠的说。
确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接一个客人,一天这么也能赚个七八两银子吧。李郸道都替刘富感到吃亏。
“早中晚各服用两丸,十天就是六十丸,承惠九百文。”李郸道问道:“富豪,还进些其他药丸吗?”
“要是这一两银子能叫老子硬气一回,我就多进些,现在还是拿你原先两种药,新药也进一些,我得看看市场如何,能不能卖出去。”
李郸道问道:“我看哥哥的傀儡戏玩得好,这么不专门卖艺,来钱也快。”
“想来弟弟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傀儡戏不平常。”
?
李郸道摸不着头脑。
“你灵光清澈,明显已经踏入修行了。”刘富道:“可是拜在田巫门下修行?”
李郸道点头:“不记名弟子。”
?
“算了,我这一脉傀儡戏,其实是源于春秋中古,来源于殉葬制度,所谓始作俑者,无其后乎。丧葬之时,舞俑为乐,傀儡作戏。”
“我这傀儡是通灵的,我进出乡野,挑担卖货,全靠傀儡护体。”
“至于为何我不以卖艺为生,就是傀儡有灵,如果见多了喜怒哀乐就会想要变成人,就难控制,就如同傀儡身体是组装起来的,它会去取它看上的肢体,将其取走,给自己组装一份新的躯壳。”刘富解释道。
“至于我给孩子们表演,就是因为,孩子赤子,情绪单纯,有利于我温养傀儡。”
李郸道听着感觉玄幻,怎么是恐怖故事的感觉。
“我可以学吗?”
“呵呵。”刘富笑道:“传家的手艺,再者,傀儡要自己亲自去寻料,去雕琢,去用心血叫其通灵,把其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养,你要是养到一半,不理会了,它就会产生怨气,和婴灵一样,凶得很。”
“这样危险?”
“所以还要考验心性,需要耐得住寂寞,你以为我这么大了还没老婆是为什么?就是这傀儡娃娃嫉妒心强。”
“啊?那跟和手办,纸片人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奇怪的性癖增加了。
刘富定了一笔三两银子的单子,李郸道做完,可以赚将近一两。不过说定了,不一定能立马拿出来。
李郸道又听到了刘富自曝是修行中人,便向他问问倒地有哪些是修行中人。
刘富立马道:“那可就多了,不说道儒佛,巫,单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法术,行走江湖会一两门法术不稀奇。“
“比如学木匠的,没有学会鲁班书上的一两门法术,那都是不会叫其出世的,那就只是学徒,没有学到真本事。
“再比如乱葬岗背尸体的,是贱业吧,里面也有门道,听说他们会尸话,能听懂尸体说话。”
“就连你们郎中,不也是会一手祝由十三科,画符,念咒,杀鬼,解蛊,也是祖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