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一种大战。
白愁飞轻轻一托,就托向了那插严了的门栓子,门房略开,白愁飞已闪了进去,掩上了门,再闩好了门栓子。
然后他再徐徐地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他望着床上那瘦小柔弱的女子,心中陡升起一股忿意。
他轻轻咳了一声,一步踏近床前。
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另一只手就要把雷滚的脖子拎上来。
金红的被子一掀,竟现出了三具不同的身体,尤其那女子的胴体,完全赤裸,白得刺目,雷滚却穿着牛犊子裤,而被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小人”。
一个“小人”,一对狠毒的眼。
人极小,比侏儒还小上一些,但手上一把匕首,可又毒又辣,就在白愁飞掀被的刹那,已连下七道杀着。
白愁飞是右臂掀被的。
七道杀着,全向白愁飞的右臂猛攻。
白愁飞来不及破招,只好及时缩手。
他一缩手,那七道杀着变成向他身上攻去。
白愁飞只好疾退。
他一退,就发现这房间已经没有了。
房间就是房间,怎会突然“没有”了呢?
一个人立身之处,一定会有天、一定会有地。
就算是在屋子里,屋顶外的仍是天,就算在水上,水底下仍有地。
任何房间,都有屋顶和地板,不管是瓦顶、茅顶、竹顶,还是石地、泥地、砖地,都一定会有屋顶和地板。
可是现在,房间的屋顶突然不见了。
其实不是不见,而是落下了一张大网,大网遮掩了整个屋顶。
而地板也不见了,同样的,一张大网升起,白愁飞无论往上升、往下沉,都躲不开这天罗地网。
如果要往后退,夺门而出,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看得出来门外有更厉害的埋伏。
无论他怎么躲,只要这天地两面大网一接合起来,他就成了网中的鱼,再也逃不出去。
白愁飞这一刹那间只想到一件事:
究竟这张网是“六分半堂”一早伏下的,还是“金风细雨楼”早就布下的?
他不退、不闪、不躲、不挣扎。
他只进。
一掠身,就蹿入纱帐内。
他的身形本来还是疾退的,但突然间就变成前掠,疾退与前掠之间,身法的变化就似优美的歌词与歌谱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最险之地往往最安全。
房间已全成了一张大网,可是床还是床。
他决定要抢入床上!
他才到床前,雷滚的水火双流星锤已然迎面打到!
上击脸门,挟风雷之声,取下盘那一枚却了无声息,但白愁飞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一击。
就在这时,被窝里的侏儒,把那弱小女子一扔,往白愁飞身上推了过来。
白愁飞双手食、中二指一夹,已剪断了双流星锤的链子,但那女子已撞到了他身前!
白愁飞一皱眉,伸手扶住那女子。
那女子身无寸缕,正是我见犹怜,白愁飞这一触手,心神一震,就在这刹那间,那女子身子一震,不但溢出了令白愁飞心荡神飞的乳浪,还射出了九点寒星。
女子身上赤裸,暗器从何而来?
发上。
那女子一震之间,乌发一甩,九点寒星在短距离飞取白愁飞九处要穴,正是“裂门飞星”的失传已久的绝门手法!
白愁飞衣袖一卷,九点寒星,已全卷入袖里。
他左手中指弹出。
他下手再不容情。
这一指弹在那女子额上,那女子急空翻身,险险避过,细胸巧穿云,落回床上,身法利落,娇声道:“看你家姑娘的厉害!”正要一笑,忽然脸色一变,仰身倒在床上。
雷滚和那侏儒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白愁飞那一指,虽戳不中这“六分半堂”六堂主雷娇,但隔空指力,已钻入她的眉心穴,雷娇一个得意讥刺,不及聚气定神,指力突然炸起,雷娇只觉脑门一热,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然而白愁飞已在网里。
鱼在网里的命运是什么?
野兽在陷阱里的命运是什么?
白愁飞在网里的命运是什么?
白愁飞静静在网里。
他没有挣扎。
他的手一触网绳,便知道就算有神兵利器、大力雷神,也难以切绳断网。
除非有人再开启机关,否则自己绝难逃脱。
他静静地看着他的敌人。
落网并不等于失败。
就算败了也不等于死。
白愁飞现在只苦思一件事:
“六分半堂”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会来偷袭雷滚的?
如果这局面并非“金风细雨楼”的设计,只要自己能活回去,就必须要告诉苏梦枕,“六分半堂”的实力决不可轻视!
白愁飞在网里的眼神,就像一头狼,一头落入陷阱里,自知已无希望但仍静待扑击将要捕杀它的人。
这种眼神使一向胆大气傲的雷滚,心里也有点发毛。
──幸亏这头狼已在网中。
──如果万一有一天,跟它同处于一张网中或一个绝地里,就实在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想到这里,雷滚几乎要激灵地的打个冷战。
那侏儒却用力磨牙,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道:“我们总堂主算准你们一定会来骚扰五堂主,早在这儿设下天罗地网,恭候你入网,还有一个姓王的,大概是怕死不敢来吧?”
白愁飞没有相应,心中暗忖:听来,王小石那儿似乎较安全一些。
雷滚向那侏儒道:“拓跋云,你刚升十二堂主从补,就有这般出色的表现,可喜可贺!”
那侏儒居然有这么一个豪壮的名字,叫做拓跋云,只见雷滚这么一说,拓跋云就慌忙道:“全仗五哥多栽培。”
这句话对雷滚而言,显然十分中听,所以他哈哈一笑,道:“有本领的人自然都会冒起来,谈不上栽培。”他指了指网中的白愁飞道:“你说这人该拿来煮呢、烹呢,还是煎、炒、炸的好?”
拓跋云阿谀地笑道:“反正他已落到五堂主手里,您高兴把他怎么办就怎么办!”
雷滚倒有点心悸。敌人在网中,总不比死了的人安全。当下便道:“总堂主和大堂主几时才会过来?”
拓跋云道:“据报苏梦枕今天会带座下‘四大神煞’全面扑袭我总堂,他们都要坐镇总堂,予以迎头痛击!”
雷滚仰天大笑道:“好!好!看姓苏的王八蛋能横行到几时?!”他向拓跋云吩咐道:“叫外面埋伏的堂主撤哨子,把这厮用乱箭射杀!”
拓跋云即道:“是。”走到门口,只听几句说话的声音,接着便是数十对脚步迅速移走的声音。
看来“六分半堂”在这儿布下的,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其中至少还包括了四名堂主,显然是志在必得。
雷滚仰面盯了白愁飞几眼,洋洋得意地道:“看你飞得上天?大爷今儿可要好好地整治你!”
白愁飞依然没有作声。
这时,两人走了进来。
只听拓跋云道:“已吩咐下去了,只留二十名神箭手,在这里俟着射他,射倒为止。”
另外一个声音道:“可以开始了没有?”
雷滚道:“可以了,我正想看射猴子。”
只听那人喝了一声,二十名弓箭手跑了进来,有的站着,有的半蹲,弯弓搭箭,全对准白愁飞。
拓跋云笑嘻嘻地道:“你死前还有什么遗言?”
白愁飞道:“有。”
拓跋云道:“有就快说,不然这种一箭三矢一发,你想说都来不及了。”
白愁飞长吸一口气,道:“你去死吧!”
他这句话一说完,拓跋云就死了。
被二十根箭、六十支矢活生生射死。
第25章 寂寞与不平
拓跋云身材矮瘦,此刻突然“膨胀”了起来。
当一个人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之时,也会自我“膨胀”起来,不过,那只是幻觉,是在心理上发生,并不在实际上出现。
拓跋云的突然“膨胀”,是因为他连中六十矢。
一个人中了那么多支箭,任谁都会“膨胀”起来。
所以拓跋云连倒都倒不下去,因为箭杆抵住了地面,反而把他的尸首撑住了。
雷滚的眼睛立时发直。
同一瞬间,本已收紧的天罗地网骤然张开,白愁飞向他飞扑了过来。雷滚抢身“玉蟒翻身”、揉身“黑虎卷尾”、掠身“黄龙转身”、弹身“鱼跃龙门”,四下身法,齐施并用,双掌“倒转阴阳”,双腿“龙门三击浪”,一面抢攻,一面抢道,边打边逃,逃了再说。
他这一招连环飞腿施展“龙门三击浪”,看似强攻,实是飞退,只要敌人一旦抢进,这三踢就变成极为凌厉的杀着,雷滚就凭这一招三式,有连杀五人伤四人共九名高手的纪录。
何况他现在不求伤敌,只图自保。
只要逃过对方的截击,他就可以退到床上。只要退到床上,他就可以立时发动机关,让他跌入秘道,及时逃出生天。
他踢出左脚,眼看要踢中白愁飞的前一刹那,已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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