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你可以问。”
“你为什么不请这‘四大护卫’执行呢?他们的武功都比我高。”
“他们不像你,无法靠近诸葛,而且就算能接近,他也定有防患,况且,诸葛身边……还有‘四大名捕’!”
“‘四大名捕’……我倒几乎忘了!”
“那四个人是绝不能忽略!”蔡京肃然道,“那是四个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人。”
“就算鲁、燕、顾、赵四兄不能执行,你身后那位朋友,如果有他出手,成算也要比我更高。”
王小石朗声道:“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位朋友就是当今武林中最诡异的高手:‘天下第七’了?”
蔡京身后的瘦长个子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回答。
但他肩上的包袱却似是微微动了动。
蔡京却道:“他也不能去。”
王小石道:“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
“现在还不可以,”蔡京道,“等你行刺成功,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了,那时很多事情,你自然便会一一清楚明白了。”
王小石叹了口气,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看来,我是非去不可,而且也非我去不可了。”
蔡京道:“对。现在你要做的只是提出条件。”
王小石想了想,竖起四根手指,道:“四个。”
“你说说看。”
“杀了诸葛,我要求太师设法让苏大哥、白二哥取代诸葛先生在朝野的地位。”
“这点不难,我可尽力保奏,”蔡京道,“至于能不能取而代之,则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如果我能杀死诸葛先生,我希望仍留在京城,不想做一辈子逃犯。”
“这也不难,你就跟着我好了,”蔡京道,“我们的计划已包括了让你能全身而退、日后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的部分。”
“我希望如幸得手,太师和丞相大人能对江湖上的好汉网开一面。”
“只要他们能接受招安,我们必定尽量收编,你放心好了。还有一个呢?”
“请求太师进疏皇上,免除奢靡、废采花石,民不聊生、盗贼四起,皆因此而生。这是小石殷殷衷言,望能雅纳。”王小石道。
蔡京神色一变。
傅宗书喝道:“大胆!”
蔡京微扬手制止,缓缓地道:“我会禀奏此事,至于皇上圣意如何,就非我和傅丞相能料了。”
王小石大喜忙道:“只要太师和丞相大人肯进言,那就是天下百姓之幸。”
蔡京眯着眼道:“王小石,你也真不简单呢!四个条件说过了,还需要什么援助吗?”
“要。”王小石爽快地道,“我需要‘四大护卫’的相助,以便易于掣肘诸葛先生的四大名捕。”
“的确只有他们才治得了‘四大名捕’,”蔡京微微笑着,“你刚才向他们出手,可不是要一试他们的本领吗?”
“太师明察秋毫,小石无所遁形。”王小石道,“在下冒死一试,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听鲁书一重重地哼了一声。
蔡京带着点骄矜但又机警地微笑说:“你现在可以听听我们的计划了吧?”
王小石慌忙地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傅宗书两道刷子一般的眉毛一沉道:“王小石,你也忒多事!”
王小石正色道:“其实,这不只是要求,也是我的原则。”
他朗声道:“这件事,我一定要禀明苏大哥,要他允可,我才能做。”
傅宗书勃然大怒,道:“王小石,你敢戏耍我们!”
王小石朗声道:“在下决无此意!”
傅宗书目光渐厉,“那你刚才又要答应?”
王小石觉得傅宗书的眼神直如两道黑暗之光,直似要把自己推倒,强敛心神,道:“我一直没说过答应二字。”
傅宗书厉声道:
“你!”
蔡京仍眯着眼,声调平静而好听。
蔡京的声调,却教人生起一种不寒而悚的感觉,“你一定要回‘金风细雨楼’问过苏梦枕方可以?你刚才又说已跟‘金风细雨楼’毫无关系!”
“坦白说,我是他的兄弟,我的所作所为,难免跟‘金风细雨楼’只怕脱不了关系。我刚才只是不想牵累他们,才说出那种话,想太师和相爷也不会相信。像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能不征得他的同意?”王小石依然顽强,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可是不一定要返回天泉山‘金风细雨楼’。”
傅宗书微微一愣,道:“什么意思?”
王小石道:“我要问的人,他正好在这里!”他接着大声唤道:“二哥,你再不下来给我一个指示,我可要被抄家斩首了。”
只听一人在屋梁上笑道:“别紧张,别穷紧张,老三有难,老二怎能不在一起!”
“说得也是,”王小石大声嚷道,“却不知这事大哥知不知道?”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玉树临风、轩昂颀长的锦衣青年已落了下来,神态悠然,但语音凝重:“大哥便是为此事遣我来的。你知道,他行动不便,我要料理‘金风细雨楼’的事,剩下只有你的武功才智能够担得起这重任。”
“这件事非你不可,”白愁飞望定王小石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为己为人,为国为民,必杀诸葛!”
王小石也望定了白愁飞,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清晰晰地道:
“好,这件事情,我扛上了。”
白愁飞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走上前去,又望了望王小石的双肩,然后才举目,与王小石对视,双目已隐泛泪光。
“好。”他点点头。
白愁飞唇向下拗着,语音混淆地道:“好兄弟。”然后握住王小石的手。
王小石低声道:“二哥,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代我照顾大哥吧!”
白愁飞又颔了颔首,低头去看自己脚尖。
王小石遂转面向着蔡京,扬着眉道:“好了,请你们告诉我行刺的计划!”
第十章 张炭的下场
在返皇宫的途中,傅宗书问蔡京:“以太师看,王小石会不会真的替我们刺杀诸葛呢?他的行动能不能成功?”
蔡京脸含微笑,看着车窗之外。
窗帘外的民众百姓,全闪到道旁,跪首不起,禁军、仪队正在前后左右,为自己呼拥开道,直驱内城。
──一个人能有这般威风,在万人之上而又不一定在一人之下,也算是无憾于此生了吧?
──可是,如果一旦失去了呢?这恐怕比从来没有过的下场更难堪!
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没听见傅宗书对他说的话。
傅宗书却打从心底冒起了寒意。
──因为他知道蔡太师曾经在最开心、笑得最温和的时候,却突然下令,把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名爱将心腹全灭族抄家!
──天威难测。
──太师能投圣上之所好,但谁也捉摸不到太师的心理。连傅宗书自己也不能。
蔡京既没有回答,傅宗书也不敢再问。
跟前这个人,虽远比傅宗书矮小、清癯,但对傅宗书而言,蔡京的阴影仿似巨人一般,一动衣袖都足能把他吞噬掉。
这是种恐怖的感觉。
──当你发现跟某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完全消失了自己,就会了解到这种感觉的不好受。
幸好傅宗书早已感受得习惯了。
而且除了蔡京之外,人人都同样得要忍受他万壑排涛似的压力。
车子又驶了一阵子,已经接近宫门了,蔡京才忽然说话:“王小石不老实,不过已由不得他不杀诸葛。”
傅宗书静静地听着。
他是不大明白。
可是他也不大敢问。
因为他不知道蔡京肯不肯说。
──有人说:当心腹的第一件要懂的事,便是要懂得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连半句话也不该说。
有人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嚼舌不已,所得到的结果,实在不如半句话也没说。
有人为了怕说多错多,宁可不说话来保住颜面,可是所得回来的结果,往往是令人不知他的存在。
──该怎么说话、如何说话、何时说话、说什么话,实在是门大学问。
傅宗书在官场混久了,跟蔡京在一起也久了,对说话的分寸和时机,已把握得炉火纯青,可说是到了增一句则太多、减一句则太少的地步。
“王小石的字,写得的确很好,可惜还不够火候,”蔡京果然说了下去,“你可知道他的败笔在哪里?”
傅宗书忙道:“卑职对书画是门外汉,得恭聆太师教益。”蔡京微微一笑,“你客气了,我知道你也学过三年汉碑,不过知道圣上和我都写得一手好字,你知道再练也没有出头的日子,才不写了,是不是呀?”
傅宗书的心几乎跌落到小腹里去了。他本来要故作镇定,但随即又觉得该把恐惧表现出来的好,表情一时举棋不定。他曾习过字的事,只有他身边十分亲昵的人才会晓得。他的字本来铁划银钩,字字均有开山辟石之力,但他心知皇帝和太师俱以字称著,决不容让再有一人与他们并驾齐驱,所以傅宗书早早弃笔,并绝口不提自己曾习字一事,不料,听蔡京的口气,却似早已洞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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