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门,生火做饭。
毕竟刚刚有些上火,所以晚上张小乙打算吃点清淡的。
出去买了两根苦瓜,回头做一个凉拌苦瓜,再煮碗面条。
回到观里,刚把火生起来,还没等他烧上水,忽然后门被拍响。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声音敲门声还挺急促,估计是熟人,因为要是不熟悉的人不会敲后门。
张小乙擦了擦手,起身来到后门处。
“来了来了,干嘛呢,叫魂呢!”张小乙没好气道,一点规矩都没有。
拉开后门,外面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乙哥不好了,快跟我走,王二他们家出事儿了。”
说着,小男孩便上前拽住张小乙的袖子,满脸恐惧,好像谁家死人了一般。
见他喘的厉害,应该是一路小跑来的。
“别着急别着急,出什么事儿了?”刚还想王二嫂子好久买过来了,现在就来消息说他们家出事,我算是乌鸦嘴吗?
“王二叔,王二叔打起来了。”小孩儿辈份小,所以他称呼王二为叔叔。
张小乙有些疑惑,王二打架找我干嘛,拉架也用不着我啊?
“跟谁打起来了?街坊四邻没人拉架吗?”
“不是,是王二叔跟王二叔打起来了。”
“啊?”
什么情况?
“哎呀,就是王二和王二打起来了……我说不清楚,乙哥你快跟我出去看看吧。地保都来了,刘三爷让我过来叫你,说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
小男孩儿急得满头是汗,急急忙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拉着张小乙就往出拽。
别看孩子不大,劲儿可不小,张小乙被他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给拽到王二他们家胡同口。
“快让开快让开,小乙哥来了,快让开!”
张小乙一拐进胡同当时就被眼前的壮观景象给惊呆了。
好家伙!
这是打成什么样了,至于不至于?
整条胡同都被人挤满了,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众人齐齐回头,瞬间让出一条通道。
张小乙一脸懵的往里走,众人就跟看救星一样看着他。
等快到王二家门口,北三街的地保迎了过来。
地保就相当于村里的里正,村长之类的职位。搁现在来说,那就是街道办主任。负责协助县衙管理地方,一般也就普查普查人口,解决个家庭纠纷之类的小问题。
管理北三街这一片的地保叫孙全,是个五十多岁的精干老头,一般北三街的百姓都把他尊称为全叔或者刘三爷。
全叔迎了上来,拉住张小乙的胳膊急道:“小乙啊,你可算来了。”
“这么急把我叫过来啥事儿啊全叔,刚才石头慌里慌张的也没说清楚,大伙儿这是看什么呢?”
“哎呀,你跟我过来就明白了。”
张小乙跟着孙全继续往里走,等走到王二家门口,只见两个王二正站在一起正对着骂街。
两个王二一个穿着麻衣,另一个穿着单衣,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伤。
脸上一道一道的血痕,手上的指甲里还带着肉丝儿,看样子战况很是激烈。
张小乙皱着眉头,缓步向着两人走去。他这才知道刚刚石头来找他时说王二打王二是什么意思。
张小乙走到两人中间,左看右看。俩人都挂着彩,气哄哄的相互对视。
“小乙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把这个妖怪收了。”麻衣王二指着另一个王二道。
对面那个穿着单衣的王二则满脸不忿,指着麻衣王二道:“你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是妖怪,你这个假货!”
“你才是假的。”
“你是假的。”
“你是假的,我是真的!”
……
两个人再次骂了起来,张小乙烦躁的伸手拉开二人。
“行了行了,骂来骂去有什么用,能分的清吗?让你们演真假美猴王呢?”
两人消停下来,这时全叔凑了上来,谨慎的看着二人挤到张小乙身边问:“能分出来他们俩谁是真的吗?”
“王二嫂子呢,她能分出来吗?”
“二子媳妇儿被刘婆带走了,她有身孕在身,我怕伤着孩子就让刘婆把她带走了。她也没分出来,我们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地上摔跤呢。我一看这情况我们也分不清,所以把你叫过来了。”
全叔靠在张小乙身侧,有些害怕。他还算好的,那群围着看热闹的只敢在十步以外指指点点,只有全叔敢上前。
倒也是,毕竟事情太过离奇,俩人长得一样,肯定一个是真一个是假,真的是人,假的不是妖就是怪。
张小乙也直嘬牙花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妖也真有胆色,敢在杭州城里明目张胆现身,不是自信就是脑袋有坑。
张小乙让全叔先退回去,然后才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肯定有一个是假的,谁真谁假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先提前说一句啊,你们谁是假的赶紧走我就不追究了,观里还烧着火,我不想浪费时间。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两个王二依旧相互对视,谁也没动。
张小乙冷笑道:“那好,那就别怪贫道手下无情!”
第18章 真假王二辩真身
故事得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这还得从上个月开始说起。
话说这王二嫂子呀,由于这王二经常外出跑买卖,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以前还没啥,王二两三个月回来以后,两口子可着劲的在床上温存一番,外加上王二嫂子岁数小,没那么大的需要,所以一直算是贤惠。
可是自从她怀孕以后,一连半年王二哥在家也不碰她了,虽照顾的无微不至,但三十岁的妇女,免不了内分泌过盛,脑袋里爱胡思乱想。各位您都是从经历过的人,我不说您也知道啥意思。
王二想的是,这岁数中年得子,那得小心一点,不能动了胎气。在家照顾仨月,正好杭州城里不错的哥们儿有门路,他想着是趁着孩子出生之前,再出去给老婆孩子多挣点口粮。
他这一走,王二嫂子算是彻底寂寞了,别说做那种事儿,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三十岁的妇女总归是到了这个年龄,外加上怀孕期间身体内分泌失调,不论从心理学还是生理学来说,王二嫂子都异常的寂寞。
可是寂寞又能如何,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有时寂寞的厉害了,看见擀面杖都能陷入遐想,这一来二去谁能受得了。
忽然有一天她跟前街周寡妇聊天,俩寂寞熟妇能说什么,聊男人呗。
周寡妇面上看着不错,爷们儿死的早,一个人照顾老人和孩子,街里街坊的对她评价也不错。但明白人也清楚,一个小寡妇指啥生活?
光隔壁陈小七就不只一次在半夜看见有老爷们从她家里出来,而且看见三次,三次出来的还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街里街坊的都知道她家这点事儿,但也没说小寡妇啥坏话。毕竟人家小寡妇这些年任劳任怨,也没想着改嫁,一个人操持着家。上次她老公公摔断了腿,她背着公公去城里求医,这事迹感动了不少人。
小寡妇御人无数,她懂的多啊,就跟王二嫂子讲:“二嫂子,这女人是水做的,就得多通通排水渠,要不然成都成死水了,您说是不?”
王二嫂子可是正经人,哪听得了这些,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她急忙转移话题。
“嗐,我这两天老睡不好觉,担心你二哥,他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刚开春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孩子出生之前能不能回来?”
“哎呀,这有什么难的,你去真武观让小乙给算算。”
“能行吗,小乙还会算卦?”
“那咋不会,我上次耳环丢了就是找他给算的,回来一找就找着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都是家不常理不短的闲篇。
不过王二嫂子把这句话就记住了,她确实不放心王二,生怕会一去不回,让孩子出生就见不着爹。回去左思右想,第二天还是决定去算一卦,这就是之前她第一次去真武观算卦时的原因。
第一次去算卦的时候,她是真奔着问爷们儿啥时候回来,孩子健不健康这种正经问题去的。
但是,自从她一进真武观见到张小乙以后就感觉,这张小乙怎么那么好看!
寂寞熟妇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所以自打那天起,王二嫂子是一有时间就往真武观跑,也不是为了和张小乙发生点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岁数大了,没那么吸引人。但如果小张道长要是真想和她发生点啥她也不会拒绝。
一连半个月,王二嫂子越发感觉自己将要把持不住,因为她每次从真武观回去都要换裤子。
直到前两天,那天一早,王二嫂子起床收拾屋子,正收拾呢,忽然大门被推开,王二赶着车忽然回来了。
王二嫂子一见王二顿时激动起来,去真武观那是因为刺激,是因为寂寞时的那一抹春心,王二那是她的主心骨,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所以,自打王二回了家王二嫂子便没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