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确实是病入膏肓,药石无效,若不服用长生药,早就死了,可惜他始终寻不到“神仙之血”,无法彻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为寻找“神仙之血”,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以至于还让徐福给骗了,带着三千童男,三千童女和一千士兵,从此人间“蒸发”。
“陛下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当年之事,纯属是梦道先祖自愿的,梦道先祖嘴上虽然未承认过是你的女婿,但其实心里早就认可了,为自己约岳父做点事情,那是理所当然,所以陛下不必有愧疚。”夜梦离说道。
“有夜师此话,朕心里好受多了,但虽然如此,朕亦是愧对雪姬啊!不知道梦道师从栖霞山回去后,情况怎么样了?”赢政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年最后一次与夜梦道分别时,赢政已然见他眉宇间浮现“死气”,只是他当时亦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慢离去。
“当年梦道先祖回到家中后,不久便陨落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任何人,一切皆由他自愿。”夜梦离如实说道,对于夜梦道陨落一事,他并不想隐瞒。
“朕其实在与梦道师分别时,就已查觉他眉宇间浮现“死气”,只是当时朕并无办法救他,但是一想到夜家自古就神秘无比,能人辈出,所以希望他回到家中,夜家有人能救他,可惜终归是无力回天。”赢政惆怅道。
的确,夜梦道确实是夜家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天才”之一,可惜他终究是“壮志未酬”,身先陨,这对夜家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损失,夜梦离相信,假设他们俩互换,以夜梦道的才华和绝世的修为,他一定能完成先祖的遗愿。
可惜时间不可能倒留,他们俩个也不可能互换,一切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来完成。
“夜师,我想知道,在梦道师陨落之后,我女儿雪姬怎么样了,她是不是非常恨我。”尽管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赢政还是问道。
“这……?”
夜梦离声音拉得老长,但是却未说下去。
“夜师有话尽管直说,朕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呢?”赢政苦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夜梦离道。
“夜师但讲无妨。”赢政道。
“当时具体的事,唯有那代夜家家卫才知晓,但是雪姬先祖母只留下了几行字。”夜梦离说道。
“她留下了什么字?还请夜师赶快告知。”赢政急忙说道。
“不能与夜哥哥长相厮守,一恨也。
恨自己当初为何要提长生不老之事,让夜哥哥去涉险,二恨也。
三恨,不能立刻“下去”陪伴夜哥哥。
恨恨恨……。”
夜梦离如实照雪姬所留,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她还是喜欢将什么事,都归为自己的过错,朕的傻女儿,朕实在是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赵情。”赢政站了起来,伤感地说道,并跄跄地朝千年寒玉棺走去。
“陛下,凡事皆有定数,一切都是命。”夜梦离同样是站起来劝道。
赢政此时没有回话,自顾地朝千年寒玉棺走去,因为那里“睡”着他一生的挚爱。
夜梦离能体会赢政此刻的心情,他从夜梦道手记中,知道了赢政是多么地疼爱雪姬,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怎么能不痛心。
“情儿,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咱们的女儿,原本想给你们幸福的,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女人,可惜到头来,朕才发现,这看似极其简单的事,却远比朕一统天下还难。”赢政对着棺中,依然栩栩如生的赵情说道。
夜梦离也随着赢政来到千年寒玉棺前,看着棺中面容安祥的绝色女子,也是一阵感叹。
“原来是“她”,怪不得能与赢政一同葬在“天宫”的最高处,也只有她才有资格,与堂堂的千古一帝同葬一处。”夜梦离心中想到。
棺中女子正是赢政的挚爱赵情,她的容颜,和他见过夜梦道所画的雪姬一模一样,难怪赢政如此痴情。
……
第83章 这长生又要来何用
“朕一时失态,让夜师见笑了。”
在赵情棺前倾诉了许久后,赢政终于恢复了常态,他此刻略带歉意地对夜梦离说道。
“此乃人之常情,陛下何来失态之说,况且陛下也是“性情”中人,令我十分佩服。”夜梦离说道,他可没在意赢政刚才之事。
“唉!一切诚如夜师所言,缘也、命也,皆有定数,就如同朕一样,本该早化为一堆枯骨了,可是却服了长生药,苟活至今,如今已是二千年后了,这长生又要来何用。”赢政说道。
“陛下,既然是如此,那不妨随我离开这里,去看看现今的世界,如今的世界可是非常精彩,可不再像是以前了。”夜梦离说道。
“朕如今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出去,因为朕还不知何时会再度进入沉睡,再说了,我也舍不得离开“情儿”,偶尔醒来,可以看看至爱。”赢政拒绝道。
以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出去,因为他随时都可能再次沉睡,所以并不想给夜梦离添麻烦,再者,他也真是舍不得千年寒玉棺中的赵情。
“陛下,这棺中之人莫非就是雪姬之母,也就是你的至爱之人:赵情?”夜梦离问道。
“难怪长得和我所见过的雪姬画像,一模一样。”夜梦离说道。
“唉!只可惜“红颜薄命”,当初朕又忙于一统天下的大计,想在将来统一天下后,立她为后,所以也没什么时间去陪她,但是没想到她……”
赢政说道,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说不下去,毕竟提起这事,他总是会莫名的心痛。
“夜师说的没错,她就是雪姬之母,赵情,只可惜她再也醒不来了。”赢政伤感说道。
“恕我问了不该问的事,让陛下更伤感了。”夜梦离略带歉意地说道。
“无妨,事实终归是事实,朕始终是对不起她,没能让她幸福。”赢政说道。
“陛下可有想过,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若你真愿意离开这里,夜家能保证你的安全,一切事宜我会安排的。”夜梦离说道。
“谢谢夜师好意,但我已决定就在此地陪伴我的情儿,朕现在也不再奢望什么,唯一的心愿,就是多陪陪她。”赢政看着棺中的赵情,说道。
赵情生前,赢政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冷落了她。
直到赵情死后,他才意识到,江山始终不如自己的美人好,但也悔之晚已,所以将他对赵情的爱,转到零姬身上。
看着雪姬慢慢长大,赢政犹如见到年轻时的赵情,极为欣慰,并准备在她成年时,堂堂正正的给她一个公主封号。
但可惜的是,封号才给了雪姬没多久,她便是随着夜梦道走了,并且为了雪姬幸福不被人打扰,他忍痛公布了她“假死”的消息。
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但是后来他沉迷于长生,就是为了能永久地统治,他辛苦得来的江山,却不料仍旧是害了她,使她失去了夜梦道。
如今细细想来,他虽曾拥有了天下,但失去了至爱,失去了爱女。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陛下既已决定,我也不再勉强,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夜家尚有人在,总有一天会为陛下取来“神血”,让你的长生能如愿以偿。”夜梦离承诺说道。
“朕在此谢过夜师的承诺,毕竟普天之下,能让朕完全相信的人,唯有夜家,其他人,朕一概不相信。”赢政说道。
“多谢陛下如此相信,只是这关于“神血”之事,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寻到,这点希望陛下能明白。”夜梦离说道。
“夜师,朕知道寻找的难度,也知道就算是寻到了,恐怕也难以将之带出,二千多年前,梦道师与何亦,还有他们的一帮“精英”,全部戟折于栖霞山,朕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所以请夜师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我寻来“神血”,莫要再为我涉险,毕竟“神威”难测,赢家亏欠你们太多了。”赢政长叹一声后,说道。
赢政这次醒来,忽闻已过了二千多年,又因夜梦离把雪姬与夜梦道之事,告诉了他,以前的雄心壮志,都抛于脑后了,他此刻不敢在奢望什么。
“陛下能理解其中道理,那再好不过了,毕竟那可是相当于在“渎神”,所以我也只能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量力而行。”夜梦离说道。
“理应如此,谢谢夜师还肯为我奔波。”赢政谢道。
赢政今天,几乎把一辈子所说过的“谢谢”,又刷新了一遍,不过他也实在是欠夜家几声谢。
“陛下不必道谢!夜家人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夜梦离说道。
“夜师家族的诚信,朕从来没怀疑过,你们也是朕唯一能完全信任,又值得托付的人。”赢政回道。
“陛下过奖了。”夜梦离谦虚道。
“闲话也不多说了,夜师今天前的目地,想必是梦道师与我分别时,托我代为保的“乾坤鼎”吧?”贏政说道。
“正是,如今另一个“乾坤鼎”已然现世,几天前被我所得,所以这才前来陛下皇陵,取回另一个“乾坤鼎”,毕竟夜家等待这天,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夜梦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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