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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催墨成书)


  向问天道:“那么我这兄弟又怎么和他比斗?”黑白子道:“我等都戴上头罩,只露出一对眼睛,便谁也看不到谁了。”
  向问天道:“那么在下也戴上头罩便是,否则这场比试便作罢论。”
  黑白子踌躇半晌,说道:“童兄既执意要临场观斗,那也只好如此,但须请童兄答允一件事,自始至终,不可出声。”向问天笑道:“装聋作哑,那还不容易?”
  当下黑白子在前引路,来到黄钟公的琴堂,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黑白子走到他身前,俯头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黄钟公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显是不愿向问天参与。黑白子点了点头,转头道:“我大哥以为,比剑事小,但如惹恼了那位前辈,多有不便。这事就此作罢。”
  丹青生气忿忿的道:“童兄,你这人心眼太多,若是我们真的别有所图,此刻一拥而上不就成了,还费这大周章做甚!”
  向问天笑道:“好罢,好罢!那老弟,你且在此比试,我可有些事情,须得先走一步,咱们到嘉兴府见。”
  秃笔翁听他要走,立刻说道:“你要先走,那怎么成?除非你将张旭的书法留下了。”丹青生也自不让。
  向问天道了句:“也罢,我便把这书画留在我这兄弟身上!”他见黑白子要说话,又抢先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绢放入包裹,说:“棋谱我也早有准备。”
  他回头招过沈元景,借着递包裹,塞过一个纸团,内包硬物,在沈元景耳边轻声道:“你见了那人之后,想办法将这纸团连同其中的物事,偷偷塞在他手中,哈哈,哈哈!”
  他语气甚是郑重,但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丹青生等人只道是他还有担忧,交待这胡人要小心,也没多注意。
  向问天离去之后,黄钟公又道:“御风使阁下,这场比试不论谁胜谁败,请你对外人一句也别提起。”
  沈元景奇道:“这是为何?难道连我一起来的那位童兄也不能说?”黄钟公回道:“那位前辈健在的消息,不能够被中原武林知晓!”
  沈元景又道:“难道连我一起来的那位童兄也不能说?”
  黄钟公点头道:“自然!阁下若是愿意,还需向你教中神明发个誓言。”他既然听说过波斯拜火教,就知道这等教徒最重神明,丝毫不敢违背。
  沈元景心知这是最后的考量了,道了声:“好!”,然后结印,以波斯语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黄钟公亦不懂波斯语,但听他神情肃穆,语气虔诚,又音节连贯,不似作伪,这才完全放心,取过一个黑布罩子递给了沈元景,又带了柄木剑。
  几人进了内室,黄钟公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他握住铜环,向上一提,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说道:“御风使阁下请跟我来。”说着便跃入洞中。
  沈元景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黑白子等三人依次跟上。
  行了约莫二丈,黄钟公取出钥匙开了一扇石门,然后地道一路向下倾斜,再走出数十丈后,又开了一扇门,确是铁做的了。
  地势一直向下倾斜,深入地底百丈有余,沈元景知道已经到了西湖底部了,跟着黄钟公又转了几个弯。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
  沈元景寻思:“想来任我行内功十分厉害,这棉絮是为了吸去的掌力,以防他击破铁门罢。”经过一段黑漆漆的地道后,黄钟公这才停步,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先生,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但里面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惭愧,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
  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狗屁就放,如没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沈元景知黄钟公是要激将,但他不耐兜圈子,突然开口道:“几位庄主,你们所谓高手是此疯子?”他摇了摇头,说:“此地隐秘若此,这疯子该是你家门派重大罪人,我不与他切磋,若不小心杀了他,岂不是后患无穷!”
  黄钟公四人一怔,任我行却怒骂:“哪来的杂种,话都说不囫囵,敢说你爷爷是疯子,谁要和你切磋?你又杀得了谁?”
  沈元景却不管他,对黄钟公说:“中土武林后继无人,连一疯子也可称为天下剑法翘楚。大庄主,我们且回程吧。”抬步就走。


第63章 暗斗
  任我行原本以为这人是在激将,但听此言辞,不似中原人,便“哈哈”大笑:“你这蛮夷,井底之蛙般的货色,知道什么中原人物,如何识得老夫当年威名。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计较,滚你的蛋吧。”
  黄钟公几人又待发话,沈元景真个就点头道:“你们看,这疯子也不欲和我切磋,我们回去吧!”
  丹青生有些急了,叫道:“这怎么行,都到这里了,你不去比斗,那范宽的画怎么办?”
  沈元景有些不以为然,说道:“画是我从波斯带过来的,便送与你了吧。”“啊”丹青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
  沈元景又说:“我的武功不能进步,来中土找人切磋破境,好往更高层。嵩山上左冷禅不肯和我动手,那十三太子也打不过,左冷禅那个师叔收了我一柄弯刀,就带我到处找人。不过那字帖和琴谱却不是我的了。”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任我行一愣,想道:“嵩山派上一辈人物都死光了,左冷禅哪来的师叔?”眼睛顿时一眯,心念急转,叫道:“原来是你们四个臭混蛋和人打赌输了,又想要人家东西,才想到老夫。哈哈哈,你们快过来给我磕个头,我就同意了!”
  四人面面相觑,黑白子突然走过去跪倒在地,恭谨说道:“前辈法眼无差,这位波斯拜火教的御风使阁下武功甚高,我等四人都是不敌,也只有任老先生这等武林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高手,方能指点他几招。”
  “哈哈哈哈!好!你这蛮夷进来吧!”黄钟公几人大喜,沈元景却又不愿意,只是要走。黄钟公等人反过来劝了好久,他才同意,说道:“我若失手杀了他,你们不能后悔。”
  丹青志苦笑一声,说道:“你若能杀得了这位前辈,怕能排进天下前三了,谁拦得住你?”沈元景卸下包裹,看了一眼,秃笔翁连忙抢步上前,捧在手里,轻轻抚摸。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另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满是锈蚀之声。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是秃笔翁和丹青生。
  丹青生最后一个转过钥匙,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咯吱一阵响,铁门向内开了数寸,丹青生随即向后跃开,黄钟公等三人同时跃退丈许,想是惧怕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沈元景手里拿着木剑,上前伸手推门,虽然门枢中铁锈生得甚厚,也一推而开。任我行听得这声音,心想:“这胡人好深厚的内功。”
  丹青生从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递了给他。沈元景伸手接过,走入室中。只见那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
  他心想:“这人被囚禁了十二年,虽有些疯狂,但仍存争雄之心,实属罕见。不过若非如此,我这李代桃僵、祸水东引的计策也实施不了。”
  “疯子,油灯放到塌上吧!”沈元景小心翼翼的模样,走到榻前,放下油灯,随手递过木剑,下面却是向问天交给他的纸团和硬物。
  任我行接过木剑和纸团,微微一怔,朗声说道:“喂,你们四个家伙,进不进来观战?”黄钟公怕被波及,道:“地势狭隘,容身不下。”
  任我行便吩咐沈元景道:“老夫手段猛烈,你且去带上了门。”沈元景依言转身将铁门推上了。
  任我行这才站起身来,身上发出一阵轻微的呛啷之声,似是一根根细小的铁链自行碰撞作声。他将木剑在空中虚劈,这一剑自上而下,只不过移动了两尺光景,但斗室中竟然嗡嗡之声大作。
  沈元景神色一正,往后退了一步,用身体挡住铁门上的方孔,赞道:“好内功!”任我行趁机打开纸团,收了所裹的硬物,在阅读纸上的字迹,身体微微发颤,似极为激动。
  只是片刻,他就转过身来,叹道:“老夫十余年不动兵刃,不知当年所学的剑法还记不记得。”说着一剑疾刺沈元景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沈元景见他剑法高超,生平所见,也只在风清扬和令狐冲之下,心中一喜,又是一叹,心道:“可惜此刻我乃是拜火教御风使,却不是华山沈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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