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帝尊还不跪下 (七珏)

　　四长老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十三长老一眼，率先甩手离开了议事堂。
　　五长老复杂地看着李尊，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也摇着头离开了。
　　李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一路上神情恍惚，李苍最后的那副模样让他久久难以忘记。
　　如果他选择让李家保住他，恐怕李苍会答应，不过他没有这么选。当然他也不可能如十三长老的愿，去铸剑阁负荆请罪承担后果。
　　莲儿察觉到了李尊的不正常，李尊平日里的随性见不到了，能看到的是满脸的忧愁与纠结。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莲儿来到李尊身边。
　　李尊看着莲儿，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许久，他才说道：“莲儿，你走吧，自己去找个好人家，我会给你足够你过一辈子的黄金。”
　　啪！
　　莲儿手中端着的茶杯落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她缓缓咽了口唾沫，眼圈红红的好似兔子的眼瞳。
　　“少爷，你为什么不要莲儿了？”莲儿死死地咬着嘴唇。
　　“我……我不喜欢你了，夏琬歌才是我喜欢的人，冷若璇因为看透了我，所以走了，你也走吧，我有夏琬歌就足够了。”
　　李尊撇过头去不敢看莲儿泪流满面的脸庞，他怕自己这么一看就受不了了，无法把谎话编下去了。
　　莲儿走了，准确来说是跑了，哽咽着跑出了院子。李尊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苦笑着说道：“还要看我笑话多久？”
　　话音落下，夏琬歌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看着李尊略带青涩的面容被无奈占满，紧皱的眉头难以舒展开来，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丝心疼生起。
　　“是因为铸剑阁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尊没有惊讶，他除了深感无奈，再没有其他情绪。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丫头，当一个人抛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人，无非两个可能。一，遇到更大的诱惑，二，自身难保，不想拖累对方。”
　　“我比较倾向于选择后者。”夏琬歌看着李尊，双眼目不转睛，仿佛是想看透他。
　　“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你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到让人感觉害怕。”李尊闭上了眼睛，他在想自己应该什么时候离开李家。
　　夏琬歌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李尊感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可惜环境安静无法让他的心也安静下来。
　　整整一个下午，李尊就这么坐着哪也没去，一动不动，那些前来拜访李尊的人都吃了闭门羹，最后悻悻离去。
　　如果他们知道李尊即将被驱逐，恐怕就不会这么殷切地想讨好李尊了吧。
　　到了晚上，夏琬歌端着一碗炒饭来到了李尊的房间。
　　“炒得不是很好吃，将就吃吧。”夏琬歌把炒饭放在李尊面前，然后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两人无话。
　　忽然院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李尊微微抬起头，看到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娘亲墨云。
　　墨云此时脸上唯有愤怒，在她身后还跟着泪痕未干的莲儿。
　　墨云径直走到李尊面前，怒不可遏地说道：“小混蛋，说清楚，为什么要抛弃莲儿？你们不是互相喜欢的吗？你还说莲儿是你的第一个女人，现在怎么回事？我儿子难道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渣？”
　　李尊听完墨云的话，看了莲儿一眼，莲儿急忙往墨云身后缩，似乎怕李尊怪她告状。
　　“你少做小动作，如果不是莲儿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一回事，今天必须把这事说清楚。”墨云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夏琬歌，不过她并没有给予理会。
　　因为她猜测就是这个女人让李尊抛弃了莲儿。
　　李尊想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反正你和爹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或者说爹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吧。”
　　于是李尊把今天在议事堂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墨云。
　　直到他说完，墨云仍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莲儿也是呆滞地站在墨云身后，连眨眼都忘了。
　　几息过后，墨云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族长说要把你逐出李家？”
　　“嗯，这是我要求的，这样做对大家都好，爷爷才这么说的，娘你不要怪爷爷。”李尊抓起墨云的手，他发现墨云的手很冰凉，就好似墨云的心一般冰凉。
　　“所以莲儿这事也是……”
　　墨云再次开口。
　　李尊点点头，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从铸剑阁手中活下来，让莲儿跟着我岂不是跟着我送死？”
　　这回莲儿终于明白了李尊为何说那些伤人的话，就是为了让她离开。
　　这善意的谎言很刺耳，可是却表达了李尊的心意。
　　“傻孩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啊，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住的啊。”墨云抱住李尊哭泣起来，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她的儿子原来已经面临危险了，而她却还想着来兴师问罪。
　　李尊拍了拍墨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莲儿站立在原地掩面呜咽，明白了事实后她心里的委屈彻底消失了有的只是难过和心疼，还有不甘。
　　她不甘为什么自己的少爷会遭遇这种事。从小她的娘亲就告诉她要多做好事，好人有好报。少爷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可是这就是所谓的“好报”吗？
　　这是一场悲伤，哭泣只是为了释放情绪，却没有任何用。墨云最终还是走了，也许她是要回去找李雷想解决的办法，即使明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人就是如此，明知徒劳，却还要去白费力气，是为了慰藉自己已经尽力了吗？
　　莲儿没有离开，她走到李尊面前跪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少爷，不要赶莲儿走好吗？你是莲儿唯一的依靠，就算是死，莲儿也希望能陪着少爷啊。”
　　“少爷离开家族后一个人一定很无聊，有莲儿在身边的话还可以说说话，莲儿已经习惯了服侍少爷，没有少爷的日子莲儿真的过不了。”
　　一字一句包含的是少女的心意，也是情意，是告白，也是抉择。


第91章 第一个
　　莲儿是李尊的女人，那么两人之间就应该患难与共，生死同路，因为怕连累而抛弃对方，这对对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所以李尊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既然莲儿要跟着他，那就两个人一起吧。
　　夏琬歌早早地去柴房休息了，柴房里有完好的床铺。怕夏琬歌受凉，李尊还专门多抱了几床被褥过去。
　　这个夜晚是少见的阴天，乌云密布遮住了夜空，月亮露不出真面目来，天地一片漆黑。
　　房间里，李尊早已灭了灯，因此即使莲儿和他面对面搂着对方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莲儿，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李尊轻抚着莲儿滚烫的脸庞，心里涌起一抹柔情。他的情况其实还不算太糟，至少他还有莲儿。
　　“嗯。”莲儿紧闭着双眼，肩膀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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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尊离开了院子，前去执事堂找老爹，他打算离开了，晚点走不如早点走，磨磨蹭蹭不是他的风格。
　　而莲儿则在房间里收拾两人的衣物，直到现在她的脸颊上还有红晕。每当她脑海里浮现昨晚的情景，就会忍不住脸颊升温。
　　昨晚少爷很强，而她也体会到了成为女人的快乐。当然，更多的是幸福感，正如李尊所说，她是李尊的第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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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事堂，内堂。
　　李尊看着父亲李雷和母亲墨云，脸上有呆滞的神情。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父母在谈论，按理说母亲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尊儿，你来得正好，我和你娘也就不用去找你了。”李雷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犹豫。
　　“爹娘找我做什么？”李尊问道。
　　李雷与墨云相视一眼，两人的眼里皆是无奈的神色，墨云最终撇过头去不言不语。
　　李雷见此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由他来说。“尊儿，族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眼下还有一种办法行得通，不过你还是得离开李家，对外也是需要声明把你逐出。”
　　“什么办法？”李尊猜这个办法应该是族长爷爷想出来的，李雷是负责传话。
　　“去江州找你大伯，你大伯当年由于和族长闹矛盾，因而主动脱离李家远走他乡。几年前你大伯派人送回来消息，他人在江州，平平安安，并且已经有了家室。”李雷说着有一些感慨，李尊的大伯也就是他的大哥，而且还是亲兄弟。
　　仔细算算他们兄弟俩也是十几年没见了。
　　“尊儿，你离开李家后去你大伯那，你大伯会照顾你的，族长已经和你大伯联系过了。”墨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里满是苦涩很不是滋味。
　　事到如今，李尊不得不被迫离开，以此来保全整个李家。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悲哀。
　　“知道了爹娘，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二老道别的，正愁没地方去。现在正好，离开李家后我就赶去江州。”
　　李尊勉强挤出笑容，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不堪。江州他知道，是在五城地域之外。
　　五城其实是另一个小李朝的地盘，后来这个李朝覆灭，五城也就成了没人管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