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既然事实已经发生,我们应该一起找出真凶才是。”
萧建猛然回头:“你说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失落云一挥手,身后的士兵递上来一个盆子,里面装着漆黑如墨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特殊气味。
“这种东西皇宫里没有,现在却在这里找到很多。”
“这是什么?”
“我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记载,这种黑色像水一样的东西叫黑油,原产于波斯和海外,这种东西一旦遇见火星,立刻就会烧起来。”
他怕萧建不信,从旁边捡起一块带有火星的木头,慢慢伸向盆中,还未触碰,只是从木炭上弹出一个火星,转瞬之间一大盆黑油立即燃烧起来。
“你说皇宫里原来没有这种黑油?”
“没有,这东西虽然极易燃烧,但是一旦烧起来却极难得到控制,波斯的使者曾经进贡黑油。
我怕失火,因此上书皇上说明了厉害关系,皇上深以为意,下令不准在宫里储存这种东西。若是有人敢私自储存,那就是抗旨不尊的死罪!”
“既然如此,那这黑油是哪里来的?此处有如此多的黑油,显然做好了万全之策,一定要把这里的人赶尽杀绝!”
失落云解释道:“萧兄,我敢以向上人头担保,这绝不是皇上的意思!”
“那是你的意思?”
失落云尴尬的笑笑:“萧兄想想也知道不会是我做的,一刻钟之前,在下还说要启奏皇上,将你们放走,还要赏赐银两为叶家重建叶府,可是如今……”他低头叹气,捶捶胸口,仿佛比任何人都伤心。
“那你觉得会是谁的意思?”
“我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就算谁有这种意思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胆子。”
萧建已经明白,皇宫中有这种胆子的人确实不多,敢明目张胆的人少之又少!
“你是指东宫?”
失落云急忙朝四周望望:“萧兄慎言,莫要说现在没有证据,就算现在有证据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此事!”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难道会因为人的身份改变不成?”
“当然不会,只是道理和规矩都是人定的。”
“当然是人定的,还要是活人!”
“既然萧兄明白这个道理,此时就不应该去寻死!”
萧建沉默许久,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刚刚说了想你投奔皇上。”
“为什么要投靠皇上?”
“因为你要查明真相。”
“我要查明真相,不一定非要靠皇上。”
“我明白……”
“你还明白什么?”
“你要查明原因,又不不愿与皇宫中的人打交道,你一定想尽快离开这里。”
“你明白的事情果然不少,你若不是皇宫中的人,我一定会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
失落云笑了笑,用手搭在他的肩头:“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只是……”
“你若真把我当做朋友,现在就尽快将我送出宫去!”他扫下了肩上的手,态度已经很明确,意思也很明确,一个真正将你当做朋友的人是不会将你的手扫下去的。
这道理失落云当然懂,因此下令叫人牵来了马车,将萧建送出宫去。
萧建刚一走,黑暗中总突然窜出两个人影,他们一身夜行衣,此时虽然暴露在灯光之下,但是除了一双眼睛外,你看不出他们身上任何的东西。
失落云望着两人,眼角一冷,手一挥。
“属下明白!”
“你真的明白?”
两人却不说话了,当失落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他们不是很明白!对于以往失落云要杀的人,从未如此客气过。
“属下不太明白,请大学士言明。”
“你们现在明不明白都没多大干系,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了。”
两人的脸上都渗出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刚刚跑了一场马拉松。
失落云继续道:“一个在主子面前自作聪明的奴才,继续活下来也没多大意思了。”
那二人立即跪了下去:“请大学士饶……”“命”字还未说出口,他们的命已经不在。
失落云看着自己的双手,露出一阵惊讶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是一双文人的手,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将人杀了呢?
一个转身,面前又出现两个黑影,与刚刚的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不会自作聪明。
失落云道:“这次你们总该明白了?”
“明白!”
失落云露出满意的笑容。
马车并不大,也不华丽,若是对人说这是皇宫里的马车,就算将他们的眼珠里抠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马车里没有美食,也没有美酒,更没有美人,除了萧建以外,这辆车上就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至少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
第111章 意外之地意外留
萧建对失落云说想出宫去,并不是真正想出宫,像他这样一个人若是真出了宫,日后就别想再进来,更不用说查清原因了。
皇宫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这件事显然十分难办,失落云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书生。
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就越危险,就像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道理他当然懂。
他说想离开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行动起来当然方便得多,也有效的多。
他确实不想杀车上的这个车夫,但这时候却非杀不可!
无论别人的命有这么无辜,多么重要,但是与自己的命比起来,却微不足道!
萧建探出头去,还未说话,那车夫却先开了口:“大人,有什么事?”
“此去出宫还有多长时间?”
那车夫和善的回道:“前面转弯,再经过两三里的长廊就到出口了。”
萧建眉头一皱,即使他是个江湖中人,也知道大内皇宫中有这样一条长廊,在这条长廊上,流过的血比流过的雨水多得多,甚至两边排水的沟槽都被血染成了鲜红色!
萧建装作不知:“长廊?那是条什么路?”
车夫笑了笑:“路就是路,哪里还分什么路?”
对于这个回答,他提高了警觉,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宫中的车夫来说,这显然不是萧建想要的答案。
萧建解释道:“路分很多种,在宫外分为大路、小路、马路、石板路,在宫内有皇帝出行时行走的御道,有五大夫以上爵者行走的官道,有亭卒驿父行走的驿道……”
“想不到大人对宫里的路还有如此多的研究,只可惜我们即将要走的这条路都不是你刚刚说的这些路。”
“哦?那是条什么路?”
此时马车已经转过了弯,长不见尽头,宽约五六丈,两旁是高约七八丈的城墙。
若是有人被带到了这里,无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还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盖世英雄,想不死都很困难的。
“这条路人人都要走的,只不过是时间上早些晚些,走过这条路的人也都会见到一个人。”
车夫的脸色变了,不再和蔼可亲,也不在变得客气。
什么路萧建也不必再问,什么人也不必再问。
这条路是黄泉路,这个人当然就是阎王!
车夫已经死了,但萧建的剑仍然没有出鞘。
车夫的眼睛瞪地很大,想不通有人会在这里来救人,也想不通有人敢在这里救人。
那人的剑很快,快到让人看不清,若不是车夫已经倒了下去,萧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建问道:“你什么人?”
那人道:“我至少不是阎王!”
萧建又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道:“我至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
萧建苦笑……
那人道:“你若想活命,就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那我不想呢?”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剑已经做了最快的回答。
那人的剑确实很快,刚才萧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杀了车夫的,但别人杀别人和别人杀自己毕竟有很大的不同。
若是刚刚他想救那个车夫,出剑也已经来不及,冰冷的长剑刺向自己的时候却能躲开,每个人本身就有一种隐藏的潜力,这种潜力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就是他最强的时候。
萧建这种潜力无疑在此时被激发了出来,马车散架时他的人已经在三丈开外!
看清了萧建的穿着打扮,那人微微一惊:“原来你不是宫里的人。”
萧建道:“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
“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宫里?”
“我不知道!”
那人重新握紧了剑,目光一冷:“那你知不知道你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
那人长剑破空,一声龙吟虎啸而来,他的剑快的让人无可挑剔,准地让人无法捉摸。
快剑的要诀要以绝顶轻功配合,但是剑一旦快起来,那招式便十分灵动,招招不能使老,那狠劲上就少了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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