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真谛 (夜伴星辰)

　　孟姑娘悄悄地跑进屋红着脸跟娘亲说，我就要嫁一个这样子的人，随后被娘亲揪着辫子骂，大姑娘家家的说这种话真是不害臊。
　　从那时起，大家伙儿都惊奇的发现孟家茶摊的小茶娘，很久没有往外溜了，每天一早起来就安安分分的守在茶炉旁，也不嘟囔了，只把一双墨黑色的眼滴溜溜往外看着，像是在盼着什么。
　　军师是一个大闲人，常常执了把扇子闲逛，经过孟家茶摊的时候，孟姑娘就会趴在窗口上冲他傻呵呵的笑，于是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孟家小茶娘喜欢军师。
　　于是军师踱进孟家茶摊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孟姑娘总是拎着刚烧好的茶水壶，越过娘亲去急忙忙地给军师泡茶送水，往往加两倍的茶叶，用开水浇到溢出来为止，每每都会匆忙的用抹布边擦边连声道歉，军师都会微微一笑应一声不打紧。
　　后来军师终于忍不住主动跟孟姑娘说了第一句话：“姑娘，为何你泡的茶这等苦？”
　　孟姑娘于是坐了下来和军师聊天，有了一次搭讪就有二次，当然就有三次……
　　孟姑娘和军师的婚事顺理成章，之后孟姑娘问军师是啥时候喜欢上她的，军师说就在第一次去茶摊，她用了两倍茶叶给他泡了那杯苦茶的时候，孟姑娘咯咯笑的一双大眼睛都挤没了，从此给军师泡的茶都是两倍茶叶再也没改过，军师天天都笑眯眯的喝着苦茶……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打仗了。
　　作为军师不能再当个闲人了，他得随军出征。军师走的那天，孟姑娘抿着嘴使劲往他碗里不要钱似的加着茶叶，喝的军师一张脸都给皱到一块儿去了，军师最后放下碗道：“不苦，好喝！”
　　战火燃的很快，开在边境的孟家茶摊也被迫不得不搬迁，山河动荡，民不聊生，活着就是不易，从此只剩书信断断续续，孟姑娘一字一句的读，字字垂泪。
　　她告诉军师，战火凶险，定要活着，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她都会等他平安回来，还说她要给他泡一辈子的茶，军师回信说一定会的。
　　没想到这却是军师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半月后，她从周边的人口中得知，边境的城被破了，全军覆没，孟姑娘的茶碗跌落在地，啪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她就那么怔怔的盯着茶壶，眼睛泛着烛光看了一宿。
　　多年后，大家都知道村头桥边有个老茶摊，过往的人总是会递过碗说道：“婆婆，这茶太苦了。”


第85章 有心无意几分柔
　　老人总会笑着不说话，颤巍巍的接过碗转过身去添水。孟姑娘活着卖了一辈子茶，死了以后便继续在地府卖着茶。
　　只不过地府里的人不再叫她孟姑娘，而是叫她孟婆，她在奈河桥边规规矩矩的守着她的小茶摊，给每碗茶都加两倍的茶叶，来来往往的鬼魂都会抱怨说：“孟婆，为何你的茶格外的苦？”孟婆笑着不说话。
　　没人知道她在等一个束冠长袍的军师归来，纵使年月径去几番轮回，他们可能都认不出彼此，但他定能认出这茶的味道，然后像当年一样，笑着对她说一句：“不苦，好喝……”
　　当如烟说完的时候，冷若霜满眼泪痕，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当故事戛然而止，她还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拭了拭眼泪问道：“那……那后来呢？孟姑娘等到军师没？”
　　“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能喝下孟婆汤之后还能记得前生的事。”
　　萧辰道：“或许我知道。”
　　冷若霜瞧他一眼，并不说话，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若是萧辰还决定将她送回了铸剑山庄，她就决定一辈子都不理他！
　　如烟抿嘴一笑，这故事本来就是她胡乱编造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萧辰又怎么会知道？
　　“哦？那结局是怎么样的？”冷琉璃却问了出来。
　　“我现在还不想说。”
　　冷若霜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那什么时候才说？”
　　萧辰也没有理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倒了一大碗茶，一饮而尽，笑道：“不苦，好喝！”
　　他尽力装出心情极为舒畅的样子，起身走了出去，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冷若霜果然脸涨得通红，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一个女人不是真的讨厌你，你若不去理她，无论多么凶的女人最后一定会忍不住来理你。
　　冷若霜也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轻咳几声，顿时脸色比喝了馊水还难看。
　　冷琉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对着冷若霜道：“你若是信了一个男人的话，那就注定要倒霉了！”
　　如烟急忙递了一杯白水过去：“妹妹是不是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冷若霜的眼睛亮了起来，顾不得接住水杯，抓住她的手问道：“难道姐姐知道？”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好奇的孩子。
　　如烟笑了笑：“我若是知道，刚刚就说出来了。”
　　冷若霜的眼中闪过一阵失望，竟然连这杯白水也不想喝了，嘴中的苦与心中的苦比起来，一点儿也算不上什么。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冷若霜犹豫着，脚步一动不动。
　　如烟知道女孩子的脸皮薄，道：“不如我去给你问问？”
　　“真的吗？”
　　如烟趁机拉着她的手：“当然是真的。”
　　现在冷若霜对她们的警惕已经完全消除，只要能消除她的警惕，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心中不免感叹起来：“这冷若霜恐怕是这天底下最好骗的女孩子了。”
　　如烟一个眼神，冷琉璃也走了过来挽住她的手。
　　如烟对冷琉璃道：“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冷姑娘，我去问军师最后怎么样了。”
　　如烟走出门，反身将门带上，萧辰果然在门外等。
　　他叹气一声：“我原来以为我胡说八道的功夫天下无敌，今日算是让我开了眼界。”
　　“你以为我在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
　　“当然……”
　　如烟突然不说下去，因为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与萧辰的目光对视。
　　萧辰笑道：“我发现我真的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如烟面不改色：“那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房间中的冷姑娘？”
　　“好像都有点喜欢。”
　　如烟已经慢慢朝楼下走去。
　　“想必你刚刚听见了冷琉璃的那句话。”
　　萧辰追了上去：“什么话？”
　　如烟停住了脚步，转身回道：“她说一个女人若是相信了一个男人的话，那她就要倒霉了。”
　　萧辰点点头：“有道理！这道理岂不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是一样！”
　　如烟像看见一个呆子一样看着萧辰：“这道理不仅不一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萧辰不想继续争辩下去，和一个女人争辩无疑是自找麻烦！
　　“你现在要带我走哪里去？”
　　“房间里！”
　　萧辰大笑起来：“我若是信了你的话，岂不是要倒霉了？”
　　“那你可以不信！”
　　“对于这种事，我宁愿相信。”
　　“哪种事？”
　　面对萧辰的戏谑，如烟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学着他的语气道：“在这种地方，一个女人若将一个男人往房间里面带，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萧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上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事？”


第86章 怜香惜玉惹人愁
　　“当然还有很多。”
　　“比如？”
　　“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男人，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
　　萧辰怔住……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门前，他想跑路也不可能了。
　　如烟轻轻敲门，里面一个雄厚的声音传了出来：“门未锁……”
　　萧辰望着如烟，一脸窘迫：“我一个人进去？”
　　如烟点点头。
　　萧辰却犹豫了，似乎有些畏惧。
　　“听说你的江湖称号是云中燕，没有你不敢去的地方，也没有你害怕的事。”
　　“你错了，我也有不敢去的地方，也有害怕的事。”
　　“哦？什么地方？什么事……”
　　“去一间只有男人的房间……”第二个问题当然不必再回答。
　　如烟“噗嗤”一声笑了，帮他推开了房门。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瞬间出现在面前，萧索、孤独、凄凉，甚至还有些落寞。
　　萧辰刚一走进去，如烟就将门关上。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像是被人侮辱的良家妇女。
　　那男子未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叹了叹气：“这茶不苦，好喝。”
　　萧辰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道：“你……你想怎么样？”
　　那男子笑了笑：“我至少不会侮辱你。”
　　萧辰怔住，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在和如烟讨论，若是一个女人相信了男人的话，那就要倒霉了，现在一个男人若还是相信了男人话，岂不是也要倒霉了？
　　现在相信也要倒霉，不相信也要倒霉，萧辰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那个男人已经在脱衣服，萧辰一惊，反身就想拉开门跑出去，可是门竟然从外面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