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器 (东方行云)

　　不久后，二人来到一座山上。
　　在这山上，叶川见到许多直立行走的兽族，它们虽然属于不同的种族，且未能口吐人言，但却能用兽语交流。
　　有的异兽则是半人半兽，虽然未能完全化成人身，但距离也已经不远。
　　叶川见到有人身蛇头的女性，也有狮身人头异类，总之各种各样的生灵，在这山间出没。
　　“你们妖族还是这尿性，口中说着人族卑微低贱，但各族最终却都以化身为人为目标，并且学习着人族的生活方式。”
　　叶川对这种景象早已不觉奇怪，这种事情即便在太古时代，也是一样的。
　　“不可否认，在万族之中，人族确有得上天钟爱的地方。”
　　“但我们修成人身，并不是因为认为人身有多好，而是在修成人身之后，以人身结合我们自身的种族特性，这才是我们眼中最完美的形态。”
　　“至于人族的生活方式，确实人族的文化有许多值得各族学习的地方，因为人族拥有文字，很多东西都能透过文字传承积累下来，许多东西都是凝聚了众多先人的智慧而成。”
　　银星的话，让叶川有些惊讶，看来妖族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一座宫殿，精致程度不弱于人族任何建筑。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与学习，人族的许多技艺，对妖族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在这山中，随处可见各种建筑，妖族将人族的生活方式，已经学习得很有透彻。
　　当然，他们同时也保留着妖族的特色，并没有变成像人族城镇一样的地方，看起来更加简单，多了一种另类的美感。
　　“公子！”
　　在殿中，银星恭恭敬敬对一名年轻人跪了下去。
　　那年轻人模样仅有十七八岁左右，年轻得过分。
　　他已拥有完全的人身，容貌俊美得近乎妖，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妖。
　　他身上流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令人一见便忍不住想要跪拜下去，像是古时的帝王。
　　最为显眼的，是他眉心之上，有着一枚青色的鳞片，使他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又增了一分妖异。
　　“银星，你将楼羽尘先生带回来了？”
　　年轻公子一身华贵，却没有想象中的傲气，面带微笑，打量着叶川。
　　“是的，公子！”银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妖族之中尊卑之分极重，这年轻公子流有青鳞血脉，而他则虽是九命猫一脉的分支，但血脉稀薄，早已无法和始祖一脉相比。
　　“那几个进入妖巢的人族如何了，你可曾解决？”年轻公子问道，语气中听出不喜怒。
　　“他们......是与楼先生一起的。”银星答道。
　　“哦？”年轻公子面露讶色，笑道：“这么说，我让你去驱逐那几个人族时，你正好找到了楼先生？”
　　“是的，公子！”银星回答。
　　一开始，这位公子确实让他去找楼羽尘，但途中得知有人族闯入妖族领地，才会让他前去处理。
　　他本是想从那几个人族身上，打听到楼先生的所在，却没想到楼先生就在那里。
　　“不错！”年轻公子点头。
　　叶川一直在打量这年轻公子，只见他气质华贵之余，体内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显然确是有着青鳞血脉。
　　至于此人是否也拥有器灵，他却感知不到，因为这等人物即便拥有器灵，也必定将气息隐藏起来了，不可能让人轻易窥探到。
　　“楼先生对我妖族，似乎并不陌生，来到这样的地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年轻公子打量叶川片刻后，微笑开口。
　　虽然他看起来充满和气，但却让叶川感觉这笑容有些虚假，不过他也没说破，道：“其实我很惊讶的，只是不像公子你，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而已。”
　　这是在讽刺他笑得虚伪？年轻公子眉微皱，但立即又展开，仍是微笑，道：“听说楼先生对器纹一道很擅长？”
第297章 妖巢真正的实力
　　这位妖族的年轻公子，一来就问叶川的器纹实力，显然，他是知道了叶川替弟子们改善器纹，引得四大书院踢他出局的事情。
　　也是因此，他才将叶川找来。
　　面对这年轻公子的问题，叶川笑了笑，道：“也不是很强，古今前后一百万年，我勉强也就排个第三吧。”
　　华贵公子愣了愣，随后笑容更加灿烂，连道：“有趣，有趣！楼先生说话的方式，实在是有趣之极。”
　　他拍了拍手，便见有在一群年轻的妖族女子走入大厅，个个身段婀娜，眼神媚惑，每人手里都端着各种各样的美食。
　　很快，殿中已放满美食美酒，香气诱人，那些妖族少女有的还会抚琴，有的则是精于舞艺，在大殿中为叶川表演起来。
　　叶川眼睛眯起，这年轻公子摆出这等架势，明显是有事要他做啊。
　　他也不开口，该吃吃，该喝喝。
　　几块鲜美的肉入口，肉汁鲜美，伴随享受地喝了一口酒，叶川笑道：“妖族好像比人族更会享受啊，这些美食可比人族的东西好多了。”
　　“楼先生是想说，我们妖族都是异兽修成，却也以同类的血肉为食吗？”年轻公子微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叶川继续喝酒。
　　拥有人身之后，吃肉跟喝酒可谓是他最大的爱好之一，毕竟平时都要吃不少兵器，哪有这些美食来得美味？
　　“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妖族虽本也是兽身，但狮子老虎，平时同样也吃兔子狐狸。”
　　年轻公子对叶川举杯，道：“对妖族而言，弱者就只能沦为食物，我们妖族的生存方式向来如此，充满残酷，但这种残酷，也能让我们更加强大！”
　　叶川对此倒不否认。
　　太古时代，十大圣主各自手握一件禁器，有些妖族大凶仍是能与他们平起平坐。
　　为什么？因为妖族残酷的生存方式，注定更容易诞生强者。
　　妖族有一句话说得对，人族往往喜欢依赖各种器物，而妖族则通常只靠自身。
　　但话说回来，人族依赖的各种器物，也是由人族发明创造，乃是智慧的结晶。
　　所以，两相对比，也说不上谁优谁劣。
　　年轻公子自称白问青，他和叶川不时举杯闲聊，却始终不说找叶川来想干什么。
　　“不知楼先生对我妖族，了解多少？”他忽然对叶川发问，似有深意。
　　“我一生钻研器道，对妖族的了解还真不多，甚至我是在不久前才知道有个万妖巢的存在，白公子你信吗？”
　　叶川所指，是今世的妖族。太古时他对妖族并不陌生，但如今的妖族，似乎已经不同，也走上了器修之道。
　　而且，似乎妖族在如今的生存方式，也与太古时发生了很大变化。
　　“那楼先生此来万妖巢，有何感受？”年轻公子再问，嘴边始终带着高深的笑容，令人看不透想法。
　　“万妖巢挺大的。”叶川这个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就是要让对方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果然，白问青微愣，随后无奈摇头，道：“若我告诉楼先生，万妖巢，比你之前见过的人族世界还要大上十倍百倍，楼先生可相信？”
　　这回，叶川愣了。
　　虽然感觉到万妖巢不一般，大到无边，但要说比人族世界还大上十倍百倍，实在是不可想象。
　　“多年之前，楼先生所在的那片大地，确实曾与我妖族爆发过旷世战争，只不过，后来我妖族退入万妖巢，并非是因为不敌人族。”
　　“而且，多年来，那片大地上的人族长年派人镇守万妖巢边缘，防止我妖族走出万妖巢，但实际上，不是人族困住了我们，而是我们不愿意走出。”
　　白问青的微笑，显得愈发高深莫测。
　　“如果是在之前，我多半不信，不过现在嘛，我好像不得不信。”叶川沉默了片刻。
　　妖族显然对外界的一切了如指掌，要说他们是被困在万妖巢中，实在是不太像。
　　但既然人族困不住妖族，为何他们会甘心留在万妖巢呢？
　　或许就因为像这白问青说的，万妖巢比人族的世界还要大上百倍，人族以为将他们困住了，但事实上在他们眼中，人族那片世界，才是真正的弹丸之地。
　　“这一切说起来，是因为一个古老的约定，楼先生你所知的那片大地，被分给了你们口中所谓的三大圣地，所以我们才不去入侵。”
　　白问青无意间，似乎透露出了某件不得了的大事，但话说到此处，他却又不把事情完全说清楚。
　　听起来，似乎当年妖族退走，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与三大圣地达成了某种约定？甚至，这约定并非是和三大圣地定下的，而是其他人族，其他势力。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是远比三大圣地更强大的势力。
　　“我万妖巢的疆域，少说也有数千万里，而楼先生你如今所在，是属于我的领地，周边不过十万里方圆罢了。”
　　“我妖族天骄无数，像我这样流有太古大凶血脉的并不在少数，我在群妖之中看似地位尊贵，但其实很一般。”
　　“而如先生所见，我们妖族充满了残酷，我若要成为真正的妖族霸主，还将面对同为妖族的众多年轻对手，要么我们他们灭杀，要么我踩着他们，成就无上妖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