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徐天涯都是心惊肉跳,好一会,柯镇恶才咳嗽两声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咱们就送到这里。靖儿你就替几位师傅再送下你徐大哥。”
“别的也不说,江湖路远,他日咱们中原再见!”
“中原再见!”
“中原再见!”
江南七怪几人拱手送行,徐天涯亦是回礼。
“徐大哥,我再送你一下!”
徐天涯刚转身,郭靖便屁颠屁颠的跑到身旁,笑呵呵的道。
“行。”
徐天涯也没拒绝,在江南七怪几人的目视之下,徐天涯了然一身,郭靖牵着骏马,两人交谈间缓缓消失在雾色之间。
“徐大哥,终南山是在中原哪个位置啊?”
“怎么,你还要去终南山嘛?”
徐天涯脸带笑意问道。
郭靖很是认真的回道:“徐大哥传艺教诲之恩郭靖不敢忘,他日回了中原,定要前去终南山拜见徐大哥你。”
“哈哈哈,这倒不用,我行踪未定,说不定你千里迢迢到了终南山,我又不在山上,你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徐天涯大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传艺之恩谈不上,我也只是奉师命而为,你要拜见,就去拜见我师尊他老人家吧。”
郭靖没有回话,对这话,郭靖是极为不赞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传艺教诲之恩,岂可这般轻描淡写的过去。
“行了,就送到这吧。”
徐天涯停下脚步,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即看向郭靖道。
“徐大哥,这是七师傅让我给您的。”
郭靖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徐天涯。
“你七师傅要你给我的?”
满是疑惑的接过布包,徐天涯正准备打开,郭靖便连忙说道:“徐大哥,我七师傅说了,你现在不能打开,等你到了中原的时候再看。”
“这么神秘?”
闻此言,徐天涯一笑,随手将布包放入怀中。
“你七师傅可还有其他交代?”
“没了,就只让我把这布包给你。”
徐天涯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郭靖道:“你武艺根基已成,以后按部就班修习即可,但没事多动动脑子,琢磨琢磨,对你以后会有好处的。”
“徐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徐天涯翻身上马,回头看向郭靖笑道:
“别杵在这里了,回去吧。”
郭靖杵在原地,也没说话,好一会,才突然朝着徐天涯行礼鞠躬,深深一拜。
见到郭靖这番动作,徐天涯脸上的笑容也不禁一滞,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礼法考究,行礼亦是有着极多的讲究,江湖人虽不太在意这些,但有些礼,却是极为严肃……
比如眼前郭靖所执……弟子礼!
许久,严肃的神色褪去,徐天涯突然一笑,笑容灿烂,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随即策马奔腾而去……
归山路途遥远,但较之前来大漠时的走走停停,归山之途倒是快上许多。
数天时间,也终于出了草原,踏入了传统意义上的汉家地域,或许是与草原接壤的原因,这处关口也是极为繁华。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满载货物,有往草原而去,也有从草原而归,徐天涯牵着马,随着人流走在街上。
行走片刻,徐天涯便拐进了街边的一处客栈里,或许是临近夜晚的原因,客栈里也是人满为患。
似是在比拼谁嗓门大一般,围坐在一起的江湖人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整个客栈在这种环境下,也是极为糟杂。
“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点的房间,酒菜直接送到房间里去。”
丢出几颗碎银给小二,随即跟随着笑呵呵的小二上了楼。
房间不大,隐隐还有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徐天涯皱了皱眉,也没多说,毕竟,在这边陲之地,能有地方住就很不错了。
摆了摆手示意小二退下,在房中转悠打量片刻,徐天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从怀中掏出了韩小莹临别所赠布包。
“越女剑!”
布包打开,这三个字体随之映入眼帘,徐天涯不禁一怔,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怪让我入中原再打开,江南七怪这是不愿欠自己人情啊!”
剑谱翻开,字迹还是崭新,隐隐还可见墨渍痕迹,很是显然,这越女剑剑谱,是韩小莹连夜写出来的。
本是粗略翻看,但越女剑徐天涯早就向往至极,一翻看便不由自主的沉浸到了剑谱之中,感悟着越女剑的种种神妙。
直到小二敲门,徐天涯才从剑谱之中脱离而出,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剑谱,将其放入怀中之后,徐天涯才开了房门将酒菜端了进来。
哪怕赶路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但这个时候,面前的酒菜对徐天涯已是没了丝毫吸引之力。
随意的扒拉了几口填充了下空腹,徐天涯便迫不及待的再次将剑谱拿出,再次沉浸其中。
参悟之时,徐天涯也不时发出一声声不自知的感叹,要知道,从与韩小莹交手对练之后,徐天涯就没少借着交手之机感悟推测韩小莹所使得越女剑。
平日里脑海中更是无数次推演模拟与越女剑法的碰撞,徐天涯自问,自己对越女剑也是颇有一番了解。
但此时看这剑谱,徐天涯才发现,自己的那些了解实在是太过浅薄了。
虽说仅仅只是残篇,但以徐天涯目前算得上不错的剑法造诣来看,这世间,能够媲美这越女剑的剑法,恐怕寥寥无几。
第七十七章 越女剑
这残篇越女剑法不同于一般女子所习剑法,越女剑剑式大气磅礴,杀伐之意极强,甚至给人一种军中杀伐之剑的感觉,但隐隐之间,又给人一种师法自然,包容万物的感觉。
静与动,快与慢,柔与刚……
种种玄妙皆在其中,哪怕此时剑法造诣已是颇有火候,面对这残篇越女剑,徐天涯也有一种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感觉。
现在回想韩小莹所使得越女剑法,徐天涯也不得不承认,韩小莹明显没有修得越女剑的精髓,这般上乘剑法,哪怕仅仅是残篇,若是参悟通透,放眼江湖,也绝对是一顶一的绝顶高手。
思绪至此,徐天涯也不禁一笑,面对这残篇越女剑,自己也是不知从何处下手,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剑谱放下,徐天涯便忍不住以指代剑,凭空比划模拟着越女剑法,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得要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天涯才停下动作,或许是因精神消耗过度的原因,此时徐天涯双眼已是通红,眼眸中更满是血丝。
“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不对?”
揉了揉脑袋,徐天涯微喃自语。
片刻过后,木窗洞开,徐天涯负剑飞跃而出,身形于连绵屋檐之上疾行,至城墙时,又陡然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城楼之上。
巡夜的士卒只感觉眼前一道残影闪烁,再细看之时,城墙上已是空空如也,几名巡夜士卒对视一眼,皆是满眼恐惧,连滚带爬的往城楼下奔去。
荒野之中疾行,至一僻静之地停下。
荒野夜晚很是安静,四周也是无任何高三,抬头看着夜空,漫天繁星,深邃幽远。
也不知何时,徐天涯双眼已是闭上,越女剑法于脑海之中闪烁,所学种种剑式幻化碰撞。
许久,徐天涯陡然睁开双眼,锵的一声,长剑出鞘,从全真剑法,到朝阳剑歌,再至下山数年所观所见的不知数的种种剑式,皆在这月光之下挥洒而出。
或许是观越女剑法中的种种神妙之后有所感悟,此时使出剑法,许久未得寸进的剑法,竟又缓缓进步起来。
只是每每欲借着这剑法进步的东风,顺势参悟修习越女剑法,皆以失败告终。
哪怕越女剑残篇的招式要领早已在脑海之中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但一旦亲身使出,就是漏洞百出。
哪怕强行练完,看上去虽有模有样,但剑在手中,徐天涯很是清楚,不过是一套花架子而已,仗着剑法造诣欺负一下武艺地位之人可以,若是对上高手,那就等于不设防一般,自寻死路!
“到底是哪里不对?”
立在旷野,徐天涯眉头紧蹙,剑法不同于其他武功,按道理来说,以自己目前的剑法造诣,不管修习何种剑法,哪怕短时间难以参悟,也绝不至于完全不得要领,甚至连入门都做不到。
“是自己剑道底蕴不足,还是残篇缺失的原因?”
徐天涯苦苦思索,不时再次持剑比划着,又再次忘了时间的流逝,直至夜晚过去,太阳升起,旷野之上已开始有商队行走,感受到动静,徐天涯才回过神来。
归剑入鞘,眉眼之间不时闪过思索之意,步子也随之迈开,缓缓的朝那关口而去。
对越女剑虽时有感悟,其中种种神妙甚至可以说让徐天涯受益匪浅,剑法亦是增进不少。
但越是有所感悟,徐天涯就越感觉越是感觉这越女剑残篇的不凡,但无论参悟如何,却始终好像有道看不见的隔阂一般牢牢的阻挡越女剑入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