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右相大人令堂身体不适啊?这却确实不是耍子,右相大人还是先请回吧,”倪琦赶紧装模作样的让出道来,让右相左明阳先行。
“本相失礼了,倪大人,告辞!异日再有闲暇时,一定要力邀倪大人你一起共饮几杯。”
敷衍了几句,右相左明阳带着从人从倪琦身前经过,急匆匆的出御花园,出皇宫而去了。
看着右相左明阳渐渐行远,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倪琦已料到今晚的计策大获全功,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高兴不已。
还不等他偷乐起来,那唐敬宗已经走了出来寻他。
倪琦微笑道:“唐敬宗啊,你怎么找出来了?”
唐敬宗跨前一步,恭敬地道:“方才在席间未寻到倪大人,问了旁边席间的宴饮者,他们说您身体不爽,出来散步了。”
“小的牵挂得很,也就无心喝酒了,赶紧出来看看。”
“倪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事……我很好,很好啊。”
倪琦再次打量了一遍唐敬宗,继续笑道:“唐敬宗啊,你本是龙腾卫二十四卫都统之一,自己过得蛮自在适意的,现在让你在护卫本官,感觉还习惯吗?”
“今天的中秋佳节欢宴是极好的机会,可与其他的朝廷官员相互熟识熟识,你就别一味顾着本官了。”
“本官年轻放荡,不受这些规矩,虚礼可免。”
可能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唐敬宗的脸微微泛红,有些激动地道:“倪大人,您这么说是让小人无地自容了……”
他还要继续往下说,被倪琦打断道:“好了,不要激动嘛,本官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唐敬宗很识相地闭了嘴,陪着倪琦沿御花园长亭的石阶慢慢拾级而下。
风中飘起细小的闪光萤火虫,犹如星星点点的星光闪烁,轻舞飞扬,悠悠落上苍松翠柏的枝叶间。
倪琦和唐敬宗停住脚步,回首望向这如梦如幻的景致,陷入各自的思绪。
沉默了半晌,倪琦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唐敬宗啊,关于鸿胪寺卿周大成大人和少卿刘亦飞大人的案子,事发当天你正在当值是吗,可记起与此案有关的什么线索?”
唐敬宗正色道:“倪大人,小人正想和您聊聊这件事,这个案子实在是蹊跷得很啊。”
倪琦一听来了兴趣,遂问道:“哦?你详细说说看。”
“是!”
许敬宗拧起眉头,思索着道:“刘亦飞大人的尸体此前已经被送回家中停放,小人亲自带着仵作去刘大人家中查验。”
“经细查,仵作确认刘大人是被人下了黑巫法,也即降头术,刘大人肯定是当场毙命的。”
“据传,会降头术的黑巫师和黑巫僧在星罗国那边极为盛行,据我们推测,这是星罗国派了黑巫师作为奸细悄悄潜入我们南庆国都,正在暗中进行扰乱和暗杀活动。”
倪琦闻言,也是心中忐忑,因问道:“作案下降头的道具和凶器可曾找到?”
“这可就实在太难找了,下降头一般是收集目标对象的物品和信息,然后隔空遥控施法,害人于无形之中。”唐敬宗只能无奈摇头。
“事发现场都勘探过了吗?”
第247章 连夜分析案情
倪琦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曾发现什么特别的蛛丝马迹?”
唐敬宗回答道:“小人亲自率队去察看过了,事发的地点是在鸿胪寺到皇宫的一条巷道的中间。”
“前方不远处就是宾耀门,巷道的一侧是成行栽种的松树,另一侧就是皇城的外墙。”
倪琦越听越惊疑不定道:“嗯,可曾发现什么可疑的足迹?”
唐敬宗小心地回答道:“因为深秋气爽,这委节天天都是干燥的晴日,地面道路上实在难以留下足迹来。”
倪琦猛一回头,问道:“真的不曾留下任何足迹来?”
唐敬宗忙道:“哦,是的,根本没有现场痕迹,对方作案高明。”
倪琦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看来是星罗国的奸细中有黑巫师,混进了我们南庆都城中,以降头术在到处扰乱害人。”
“这明显是因为他们的大军抵御不住我们南庆大军,屡屡吃了败仗,出于无奈,只得差遣黑巫师在我们南庆国都中大搞坏破。”
“或进行扰乱,或进行报复……总之是想竭其所能让我们京城不得安宁,或可能妄图逼迫我们退兵。”
“要揪出这伙罪魁祸首,那只得在京城中全力搜捕一切与星罗国有关人等,到时候此案自然不攻自破。”
“是的,倪大人,您的推理太正确了,似如此,犯罪嫌疑就缩小到极小的范围内了。”
“嗯。”倪琦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据说,被杀的人还与什么‘生死簿’有关,不知这又是哪伙人在捣鬼啊。”
“这……”
“据说和黄泉鬼道宗有关,”唐敬宗迟疑着说。
“此前就曾有两个黄泉鬼道宗的二鬼在京城捣蛋,后来不了了之。”
“但……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什么奇怪的事情?”倪琦不禁问道。
唐敬宗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古怪的忧惧,他慢慢地道:“在周大人和刘大人他们的足迹后头,有一条血迹紧紧跟随,不是足迹,只是一条血迹,似乎是一路滴落的。”
“每隔一段距离,这血迹还画出个模糊的‘死’字,一直延续到周大人被发现倒地死去的地方。”
倪琦注意地观察着唐敬宗的表情,许久,才冷冷地道:“果然是够古怪啊!那么唐敬宗啊,对这件案子,你可形成了什么看法?打算怎么办?”
唐敬宗思忖着道:“如果我是大理寺卿,我会派出人马立马全城搜捕但凡与星罗国相关人等,而且还要立马封城,不使这伙歹人轻易离城逃去。”
倪琦微微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个想法非常好。”
“唐敬宗,若果你真是大理寺卿,这案件就好解决了!”
倪琦轻轻拍了拍唐敬宗的肩膀,鼓励地道:“唐敬宗啊,你的职责是御林军龙腾卫二十四卫都统,是专责护卫皇宫安全的。”
“这案件不可能交付给你手里负责,因为你不在其职。”
“当然,一天的时间对这样一起案件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其实本官也还是很看好你的能力,你思维逻辑清晰敏捷,内心通透,是个好苗子,好人才。”
“本官也只是想从自己的经验来给你些帮助和启发,让你多加思考,你不用有顾虑,在本官看来,你已经做得很多很好了。”
唐敬宗连忙向倪琦拱手道:“小人惭愧。”
倪琦往前走了几步,又道:“唐敬宗啊,要杀周、刘两位大人的话,在皇城外杀人恐怕比在皇城内要容易得多吧?他们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唐敬宗无言以对。
中秋佳节的夜宴赏月总算随皇帝赵安尽兴而散,只是八贤王赵佑廷还并不得空闲安生。
连夜还被赵安临时任命调查周、刘两位大人和大慈恩寺众僧离奇死亡大案的总负责人。
并下了死命令让他着紧调查,而且限期三天之内破案。
因为此案性质极为恶劣,有动摇京城治安,扰乱京中秩序之嫌。
八贤王赵佑廷临危受命,顶着巨大的压力,出于无奈,又只得连夜找上倪琦一起商议案情。
深夜同在八贤王府的还有大理寺卿崔云霆、大理寺少卿武岩漄、京兆尹李存勋,以及龙腾卫大统领唐敖和二十卫都统之一的唐敬宗。
“父皇给本王下达了死命令,令本王在三日之内破获鸿胪寺卿周大人和少卿刘大人,以及大慈恩寺众僧命殒之大案要案。”
八贤王赵佑廷一脸的无奈苦笑:“本王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在中秋大宴之后,连夜召集诸位负责案件的大人们一起,来商议破案对策。”
“此不近人情之举,还望各位大人们多多担待些!”
大理寺卿崔云霆赶紧告罪道:“八贤王言重了,此本是下官负责彻查的案件,现在倒反而都落到了贤王你的肩上,下官心里过意不去,极为惶恐啊!”
“好了,现在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了,”八贤王赵佑廷摆手打断了崔云霆,立即询问道。
“崔大人,你接手了案件之后,都调查到了什么线索?比方说对方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大理寺卿崔云霆只得接话道:“贤王殿下,正如您所说,下官认为我们最应该去彻查的,仍然是动机。”
“周、刘两位大人为什么会被杀?什么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只有理清了这些,这桩案子才能找到头绪。”
“如果仅仅是被现场的情况牵着鼻子走,恐怕要误入歧途。”
唐敬宗一惊,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忙问:“催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故布疑阵?”
“敬宗,你多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龙腾卫大统领唐敖赶紧呵斥道。
现场唐敬宗职位最小,而且又不是八贤王亲信,各位大人都还没有发话,哪里有他插嘴的资格,所以要遭受唐敖喝斥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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