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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 (见那黛眉似远山)


  栖山县张家覆灭,张五身死松峰山上,他们都曾忧心这老兄弟的本事断了传承,这是极难得从沙场而来的武术,今日见到了魏长磐的刀,他们不再担心张五的传承断绝,因为已经有了后继的人。
  “有这气力在我这花圃里对刀,还不如都砍到那些松峰山弟子身上去。”宋之问在旁,冲在场晋州武官笑道,“这世上偏生就有些人,武道天赋不低,习武还勤谨,如此这般,何来习武不成的道理?常人练刀十年得成,如魏长磐这般的,少去四五年光阴又有何奇怪?”
  宋之问相信自己的眼光。
  “诸位。”苏祁连转身朝向在场其余的同僚,“可还有异议?”
  “能把老张的本事学到这份上,这徒孙也算是勉强够格。”以治军严苛著称的马大远沉声道,不过随即话风又是一转,“可就老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被这小子用到一招便败了章谷,虽说未尝没有章谷本事不济的缘故,那可不只是一句够格而已喽。”
  还在暗地里偷偷按摩握刀手腕的章谷听得此言反唇相讥道,“苏老哥可别仗着长几岁年纪就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章谷是不是本事不济,前些日子苏老哥回大杆营来手痒痒非要和咱比划,这会儿身上淤青可消去了?”
  “章谷你这小子也别打肿脸充胖子,那场比试要不是你着了软甲,就算老子拿木杆都能给你捅个通透....”
  他们都曾是大杆营的骑卒,都曾是张五同袍。
  “姓魏的小子。”苏祁连终于停了与章谷那喋喋不休的争执,喘了几口粗气后扭头与魏长磐说道,“在场都是你师公的老兄弟,都辞了在晋州的官随你南下,不就是高家那厮好死不死身手掺和江湖事?才退下来的晋州武官,哥儿几个洗干净脖子送到他江州将军刀下,他可敢杀?”
  “这份担子,你可敢挑起?”
  雪中送炭莫过于此。
  “有何不敢。”魏长磐红了眼圈,颤声道,“谢各位前辈成全。”
  张五故人共新人。
  不日便有隐蔽消息迅速传遍晋州官场,晋州大杆营十余人与其余十数名晋州武官一道辞官退隐,辞官前都安排停当自身官职该由何人接任,一应事物又该如何处置。
  那日春雪漫晋州。
  二十余骑南下。
  风雪兼程。


第300章 同南下
  “你师公死讯和栖山县张家被江州官府定为匪类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晋州,我们这几个老兄弟都不敢信。”已换上一身寻常布衣的苏祁连骑马与魏长磐并列而行,回想起这桩事来仍是唏嘘不已,“当初几次死战恶战,到最后生者都是十不存一,偏生你师公每次都能全胳膊全腿从尸堆里爬出来,连那般凶险的日子都扛过去了,退出军伍后寻了栖山县颐养天年,怎么临老了还要去亲身陷阵。”
  “当时栖山县张家与烟雨楼结盟以后,虽说未曾吃过什么大亏,可论起底蕴深厚来,与已有数百年传承的松峰山于山下遍地都是的产业相较,烟雨楼选择将交手的所在置于这些产业上,或许本就是错了。”时至今日,魏长磐于当年烟雨楼与栖山县张家最后落败也有了些自己的理解,“烟雨楼寻常弟子战力胜过松峰山毋庸置疑,可若论起生出武夫气机来的战力数目,则是要远逊于后者,师公当初也因此被绊在滮湖附近腾不出手,袭上松峰山,终究也只是无计可施时才有的法子....”
  “我和你师公的这几个老兄弟当初不知内情,江州官府放出的消息说是你师公勾结烟雨楼,做起打家劫户贩卖人口的勾当,我们虽说是不信,却也无从求证。”苏祁连抚着两颊长髯,黯然道,“当时边关战事告急,皇上又下诏要到晋州御驾亲征,我们这些边关武将若是擅离职守,那便是株连亲族的大罪,后来战事稍定后才获知了确切消息,可栖山县张家人却又都没了消息。”
  骑队行走于晋州大道上一路畅通无阻,二十余名百夫长起步的老武官,晋州地处大尧北地边疆又连年战事,自然是武重于文,更何况这这些几乎占了晋州老一辈武官大半壁江山的老人才退出军伍,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情脉络都还熟稔,这些事物同在一处纵是一州主官都不敢小觑,沿途关隘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拦阻,怎能不畅通无阻?
  “张家现在有晚辈和周师叔,陈伯,还有一众周氏武馆门徒,人数逾百,现如今都在江州徽州交界处的山林隐蔽。”魏长磐犹豫片刻后又道,“上次烟雨楼中出了叛徒,为周师叔亲手斩杀,烟雨楼众人至今还以为是周师叔作恶下的黑手,这会儿说好听些是各自为战,说难听些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
  “愚蠢!”苏祁连勃然大怒道,“领兵之将见营中军士起了间隙,不去想方设法消除,听之任之,难不成就领这般人心不齐的队伍上阵,如何能取胜?荒唐!”
  不敢反驳的魏长磐垂头丧气,结果又被苏祁连教训道,“你现如今是栖山县张家扛担子的人,肩上连你之前所说的那百来条性命在内,又添上了我们这些老兄弟!为将之人畏畏缩缩,成什么体统,错便错了,连认错都不敢,算什么汉子!”
  脾气温和的马大远看不下去,策马上前来做和事佬:“魏长磐还没到加冠的年纪,就在江湖上闯荡出这许多事迹来,我们这些人都要叹为观止,就算暂时出了纰漏又有何妨,等个三年五载历练完全了,这些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姓马的你莫要在这儿瞎搅和,三年五载,哪儿还有三年五载来给你挥霍?”圆睁了双目,两颊花白长髯随风而动的苏祁连未曾讲丝毫情面,连马大远也一同训斥了在内,“这小子既然心甘情愿要扛这担子,扛不起来还容不得我骂两声?论起辈分,他师公当年进行伍的时候还给老子牵过马,这会儿教训几句又有啥?你马大远论资排辈来比张五还要晚上六七年,在老子这儿和什么稀泥?”
  被骂到狗血淋头的马大运只得放慢了马速重回马队原位去,上了年纪的苏祁连说了这许多连珠炮一般的言语,精神却还不减,又扭转过头来与魏长磐说道,“你光是领自家门派的江湖人还能靠门内规矩行事,眼下又多了那什么烟雨楼人手,再如何安抚人心权衡利弊,可就是门不小的学问,沙场上也不是每个将军能能领到自己亲手操练出来卒子的虎符,可仗还不是得照打?你现在是为将的人,难不成就任由部下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
  “晚辈当初也与陈伯提醒周氏武馆众人多加忍让,可那些烟雨楼弟子属实是有些得寸进尺。”魏长磐苦笑道,“分明是自家门派弟子的不是,领头几人还在那儿强词夺理,当时若是不各自为战,只怕离双方火并也不远了。”
  “既然是你们栖山县张家占理,又慑服不住那些烟雨楼弟子,那干脆就那么火并一场,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得拿拳头刀剑说话,只要不伤及人命,谁的拳头硬,谁的刀剑快,谁的道理就大,到时再顶定下规矩,还怕那些烟雨楼弟子不服?”苏祁连朝路边啐了口老痰,“要真还是如此,那张五当初和烟雨楼结盟,还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真拿刀剑拳脚去与烟雨楼弟子讲道理定规矩?魏长磐气极时也曾起过着念头,可在他看来双方当家人既然都已同样身死于松峰山上,现如今携手共对松峰山才是重中之重,他自己对安抚烟雨楼弟子人心上没多少信心,只怕最后适得其反,谁曾想那些烟雨楼弟子好死不死招惹到周敢当周师叔头上,结果被胖揍一顿,这才吵嚷着要闹出分道扬镳的闹剧。
  要让魏长磐上阵厮杀那他二话不说抽刀就能上去,可就算有陈十和周敢当教授江湖学问,可若要他去打理这些门派事宜,这可比单手提刀两个时辰来要令他为难的多,更何况这两门不是什么安稳度日的所在,而俱都是劫后余生的残败门派,周氏武馆众人许多都见过魏长磐这正经栖山县张家嫡传,就算不至有什么好感,可绝不至有恶念,更何况还有馆主周敢当在场坐镇,发号施令起来还称不上难办。
  可那些烟雨楼众人除赵大疤瘌一伙与魏长磐陈十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彼此都还算有些信服,不然没赵大疤瘌于烟雨楼与栖山县张家间斡旋,指不定双方还真要落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至于烟雨楼众人为何初见时便对自身观感不佳乃至仇视,他虽心里清楚,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分明他也是从死里逃生,丛那条野河道里捡得一条性命,过了这许多颠沛流离的日子才活下来,那些烟雨楼弟子为何还要这般待他?
  可他是男儿郎,就算有万般的不得已,有更与谁人说。
  有苦自知罢。
  “再往前走几里路,应该就是当初被割鹿台杀手埋伏的那村子。”魏长磐指着不远处一缕炊烟说道,“伍和镖局的宋镖头当初那张舆地图错得离谱,要不是村里有个老人说那图错了,继续走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明不白死了....”
  “伍和镖局绝不会有错的舆地图,那姓宋的总镖头和宋将军有那一层关系,就算不曾动用,镖局走南闯北舆地图若真有半分纰漏,也极容易察觉,更何况还是晋州本地的舆地图。”苏祁连不假思索道,“那伍和镖局的宋彦超多半是受了割鹿台威胁,虽说有宋将军坐镇晋州,割鹿台杀手就算再如何猖獗,于并圆城内刺杀也总要投鼠忌器,可伍和镖局以保镖为业,镖局队伍总要走南闯北,那时处处都是破绽,割鹿台自然是极好下手,宋彦超那老儿年轻时也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上了这把年纪不要面皮,要去保伍和镖局太平,也忒不知羞耻,有个当晋州将军的晚辈又如何,到时捅到江湖传闻到处都是,看这老儿总镖头的座椅还如何能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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