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江波 (00康纳)

　　孟廷玉大急，急忙使出十成功力，他估计乔衍要浑身筋骨断裂而亡。
　　乔衍的背脊变成了一团棉花一样，孟廷玉的手好像已经贴到了地面。
　　乔衍感觉喉咙被什么封住，内脏已经好像停止了所有功能，游丝一样的气息好好像时刻会断去，双手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气。
　　孟廷玉将他的身子一扳，掰开他的双手，乔衍的双手就软绵绵的摊在地上突然右臂关节如受石子撞击，小臂自然而然的向上一晃，孟廷玉却感到左颊一麻，好似一根银针刺进了脸颊穴。
　　这个脸颊穴为银针刺入倒没有性命之忧，但瞬间就是脸面不受控制，诸般丑怪动作频现，或是耸鼻瞪眼，或者呲牙咧嘴，或是眼角斜视，脸上动作颇是难看。
　　孟廷玉堂堂朝廷命官，武林院有数高手，更是江湖声名颇盛之辈，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丢得起这个羞？
　　暗恨这个小子居然会使暗器，不等别人看到他脸上变化即伸臂遮住，起身跃回来时小舟。
　　众随从都是惊异之极，如果孟廷玉是女流之辈，还道是掩面哭泣。
　　孟廷玉上船之后，脸上丑态不影响脚下功力，小舟在脚力催动之下顺流而去。
　　刚才十余名海砂帮汉子都是乡民维和训练未久，惧于孟廷玉功力没敢上前，孟廷玉一走立即招呼船民过来抢船，船民蛰伏已久，起立呼啸而来解船缆。
　　兵士喝道：“你们干什么，抢船格杀勿论。”
　　但那十余名海砂帮弟子对付孟廷玉无策，对十余名兵士却是绰绰有余，单刀指着一众兵士，一个汉子喝道：“你们如敢乱动，咱们的刀可不长眼睛。”
　　双方都差不多人数，主将又奇怪的走掉，兵士不是对手也无心恋战，只好退回船上回去报告。
　　乔衍未晕欲晕的样子，感到有一只手在按摩他的太阳穴，肚内渐渐感到有热气在流动，似断未断的气息也渐渐顺畅下来。
　　一个海砂帮汉子走过来道：“小兄弟，要不要送你去医治？”
　　乔衍无力的摇摇头。
　　汉子又将一瓶药丸拿出来递给蹲在乔衍旁边的僧人道：“大师要不要这个？”
　　僧人也是摇摇头。
　　“两位如果行动不便，在下给你们准备马车吧。”
　　“不用。”僧人道。突然前身俯向乔衍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事？”
　　乔衍除了感到身子如断裂的疼痛，总体感觉没有性命之忧，轻声道：“大师，我没事。”
　　僧人突然抱起乔衍，大踏步往树林中走去，他刚才只是臂膀剧痛，却没受内伤，现在剧痛稍缓，可以行走自如，另一只手抱着乔衍也不感到费力。
　　汉子看着他们消失在树林，脸上满是惊叹惊异之色，却不知道乔衍也算海砂帮弟子。
　　孟廷玉回家用磁石将脸颊的银针吸出，丑态瞬间消失，痹痛亦随之消失。又是张嘴又是抚摸许久，不适感才消失。
　　这次阴沟里翻船，感到有很多事需要与主政长官张重景商量一下。
　　张重景虽是地方主政长官，但孟廷玉是武林院主派，而武林院直接由当今皇帝领衔，孟廷玉就相当于钦差，张重景得对他唯命是从。
　　孟廷玉将张重景传唤到衙门内室，道：“张大人，你对鸡笼镇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不知孟大人说的是哪一面？”张重景小心翼翼的。
　　“你对海砂帮的看法怎样？”
　　“下官对他们的看法就像土匪一样，处处与衙门作对，衙门又处处无可奈何。”
　　“那张大人既然如此看待他们，又为何要对他们千般忍让呢？”
　　“这得从多方面说起，他们兵强马壮，下面的八个堂都是如狼似虎一样，衙门这点力量也是拿他们没办法，但这只是一方面，如果衙门真与他们反脸，禀报朝廷将他们剿灭得了。衙门没有这样做，实也是有眼前景况的苦衷，他们抗击海盗甚是英勇，地方抗击海盗现在就依赖他们与飞龙寨，海盗来时如果没有他们，闹得也确实不像话，所以说在这方面还得依赖他们。另外现在青莲帮甚是肆虐，如果衙门真把他们逼反投奔石莲帮，对朝廷对地方都不是好事。”


第25章 二五衙门话语
　　“嗯，张大人分析得甚对，本官也是作如是想才暂且让他们胡作非为，只要他们不心向青莲帮，咱们就姑且让着他们。但本官又感到奇怪，偌大一个鸡笼镇十余年来没有出过一个武林高手，在武林院登记的仅为迭海沙与区云帆两人，这当中是不是甚有蹊跷？”
　　这关系到张重景是否失职的事，顿时感到一阵紧张，道：“据下官所知，鸡笼镇会武功的不少，但都没有达到进入武林院的标准。”
　　“这个标准只是泛指，也不是非得达到什么高度，只要武功过得去而又忠心耿耿也是可以登记的。”
　　“孟大人说得极是，海砂帮有些人的武功不错，下官就是担心他们没能对朝廷忠心才没有督促他们登记。”
　　“那就暂时由得他们吧，他们怎么样就看他们往后的表现了，如果忠于朝廷，那自是可以择优录用，否则，迟早都脱不了反贼的罪名。”
　　“孟大人说得是。”
　　“你觉得迭海砂与区云帆的武功怎样？”孟廷玉又问。
　　“他们的武功名气在鸡笼镇数一数二，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下官不懂武功，究竟是怎个深浅难以定论。”
　　孟廷玉暗暗心道：他们的徒弟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那他们的岂不是绝世武学？难道我孟廷玉是看走了眼？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鲜有敌手，却在在偏僻之地有如斯匹敌的好手？
　　心下不禁又起争雄之心，这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武功不自信，相反的是很自信，想找个适当的对手比试一下。
　　“这次下官回报的海盗税的情形怎样？”孟廷玉问。
　　“可恨又是海砂帮作梗，本想乘机收点银子孝敬孟大人，哪知他们这般不识好歹，只收到一点点。但下官还会持续努力，争取在海盗来之前将银子收上来。”
　　“张大人有心就好，俗话说有心者事竟成，只要有心就会前途无量。”
　　“下官谨记孟大人教诲。日后做事必为孟大人马首是瞻。”
　　“甚好，甚好。这个事来日方长，张大人有心就好。是了，张大人对垌清寺这个了训主持可有了解？”
　　张重景一颗心呯呯乱跳：“下官与主持大师只是偶有接触，说不上深交，对主持大师更说不上了解。”
　　“噢，张大人觉得他武功如何？”
　　张重景的心跳得更厉害：“据下官所知，主持大师从不懂武功。”
　　“哦，你不懂武功，可能被他骗了。”
　　张重景惶恐至极：“下官与主持大师向来只是谈佛问道，却不曾留意他是否懂得武功。如果下官有疏忽之责请孟大人恕罪。”
　　“张大人不必紧张，不必紧张，本官也只是推测，没有实测证据。但本官今日却有个意外，发现一个僧人的武功好生了得，盘问他是在哪处寺院落脚又不肯说，如果他是垌清寺的僧人，那这个了训主持就有重大嫌疑，说不定是外地流落至此的武林好手。”
　　张重景心头鹿撞，生平最重佛道，对这个话题感到惶惑不已。
　　说道：“或者是个外地流落至此的师父也未可知。”
　　“嗯，这个事日后还得本官亲自去趟垌清寺了解一下。”
　　张重景道：“如此小事，下官代为前往就可。”刚说到此又感到与这个僧人当时不曾谋面，感到颇为矛盾。
　　“这次不必劳烦张大人前往，本官须得亲自前去。”
　　“嗯，孟大人也是敬香敬佛之人，相信也会为那的清静和谐的气氛吸引。”张重景想孟廷玉到那小心行事不要大打在闹，只好如是说。
　　“这个张大人放心，本官是修道出身，懂得如何处置。”
　　张重景略感放心。
　　“这个了训去云游了却是憾事，要不本官真想会他一会。”孟廷玉又道。
　　“出家人四海为家，到处云游也是常事。”张重景和稀泥。心中但盼觉性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否则他的乌纱帽即时不保。
　　“张大人说得甚是，他可能之前也是在别处为僧，然后才流落至此。”
　　张重景却感到孟廷玉话中有话，又是惴惴不安。
　　心想这次孟廷玉亲自出马后果难料，说道：“孟大人去办重要的事，下官必在衙门督促办好海盗税的事。”
　　“嗯，这个海盗税的事是得张大人多多操劳。是了，张大人说青河帮旧址一片荒芜，除了沙沙石石什么也没有看到，本官却感到怀疑，曾经一个那么大的帮派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张重景的心又是“卟”的一跳：“旧址可能有，但那里是人烟不到之地，可能都为草草蔓蔓覆盖，再也不见任何踪迹。”
　　“张大人说得也是。那里闹鬼闹得那么凶，可惜本将在昆仑习武时没有学到驱鬼的本事，否则倒可为地方解决这个难题。”
　　在天罡学中本有一个驱鬼的分支，孟廷玉亲见师兄师弟做这个事，对鬼魂深信不疑。
　　张重景能看懂他的心里，心下也稍感安慰，否则当日连大河的面都差点没见到就回来编了那一大堆谎话，差不多与主持大师云游事件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