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武途 (滴水穿石S)

　　“不对，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枪声，好像是从筒仓那边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就拉起的旁边的桑尼，桑尼虽然不愿意，但是执拗不过伙伴，只好跟着他过去，嘴里抱怨着:
　　“那边能有什么东西啊，快四十米的筒仓估计连耗子都爬不上来!”
　　赵立凡虽然主意识失去知觉，无法御使神识，可是自己灵敏的感知还在，两个游蛇帮的成员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见了，赵立凡忍着脑海中的裂痛，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计算距离。
　　当两人快到达筒仓边缘的时候，赵立凡一只手吊在念凌枪上，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脸色一沉，吊着的手臂猛然发力，整个人被这巨力抛了起来。
　　桑尼的同伴在快到筒仓女儿墙的时候放开了桑尼，其实他也知道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他们所在的筒仓是连在一起的四个连体筒仓，这边根本没有外爬梯，过来看看这是为了图个心安。
　　正当桑尼的同伴准备将脑袋伸出女儿墙外一探究竟的时候，从筒仓下面窜出一个黑影，两人大骇，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一声警示都来不及发出，就看到黑影里面有两道银光闪出，两人额头上各嵌着一枚硬币陷入了黑暗。
　　黑影在两人倒地的同时落在了女儿墙上，刚站到墙上就一个踉跄，从女儿墙倒栽在了筒仓顶上，这人正是刚跳上来的赵立凡，此时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好像从水里面刚捞上来一样。
　　赵立凡趴在筒仓顶上抽搐了一下，然后两只胳膊强撑起上半身，抬头向前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他人，松口气之际，脑海中的剧痛又传来，噗通一声趴倒在了地上。


第195章 涅槃
　　赵立凡的副意识立马浸如识海，让他看到了惊骇的一幕，识海中的紫色光球明灭不定，上面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无光区域，好似裂缝一样，随时准备崩溃，赵立凡知道自己的主意识是和光球一体的，如果光球崩溃了，自己不知道会怎样，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
　　赵立凡的副意识立马运起大日观想图的法门，为光球提供能量，看能不能挽救黑色无光区域不断变多的紫色光球，前面副意识一直在控制身体，所以识海中的大日浴火图也没有为紫色光球提供能量。
　　随着观想心法的运行，浴火图外围的火焰好似活了一样，跳动起来，同时散发出一股股玄妙的能量，这些能量绝大部分涌向了紫色光球，少部分截留下来反哺浴火图。
　　在这股玄妙的能量接触到紫色光球时，光球明显一动，接着好似干枯的大地遇到甘霖，疯狂的吸收起这股能量来，光球上面黑色无光区域的蔓延速度也降低了很多。
　　慢慢的这些无光区域的蔓延暂停了下来，此时赵立凡副意识的载体浴火图也运行到了极致，随着浴火图上散发的玄妙能量被逐渐吸收，紫色光球上面的黑色区域虽然没有减少，但紫色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没有了之前明灭不定之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色光球吸收的浴火图能量终于由量变达到了质变，紫色的光芒好似凝成了实质，如紫色火焰一般开始吞吐不定，随时准备冲破光球的束缚，喷发而出。
　　紫色光球也开始主动吸取起浴火图的能量，而且这种吸力越来越大，浴火图上面的火焰都开始向紫色的光球偏移了过去，赵立凡的副意识拼尽全力运行大日观想图，可是无法满足紫色光球的索取。
　　最后浴火图上面的火焰化作一缕缕金色的火线飘向了紫色光球，赵立凡的副意识也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之感，好似被什么抽离一样，但是他知道紫色光球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停下来。
　　终于在紫色光球吸收到十几缕金色火线后，那如火焰一般的紫色光芒好似受到了什么约束，全部敛如光球内部，光球上面的黑色无光区域迅速蔓延，几乎瞬间就覆盖整个光球，赵立凡的识海空间一下子暗淡了起来。
　　接着紫色的光球完全陷入了黑暗，识海空间内浴火图上面的火焰全部偏向原先光球所在的位置，并且这些火焰被吸着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股粗壮的火线盘旋着向识海中间而去，而识海中间光球所在的位置好似一座漆黑无比的深渊。
　　这幅景象就好似宇宙中黑洞旁边被黑洞吸取能量的恒星，恒星所有的光被黑洞吸收，最终彻底被吞噬。此时赵立凡的副意识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好像这个意识马上就会消失，但是现在事态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副意识已经有心无力了。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死寂，但这死寂中蕴含着蓬勃的生机，好似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在浴火图上面的火焰几乎被吸完的时候，暴风雨终于降临，识海中间无尽的深渊处出现了一丝紫色的光芒。
　　接着好似火山喷发一样，整个深渊须臾之间被紫色的火焰和光芒翻覆，紫色的光球以傲人的姿态自此出现，他比之原先大了近一半，而且与原先不同的是上面好似出现了零星闪动的紫色火焰。
　　与此同时，赵立凡的主意识终于恢复了知觉，而副意识在感应到主意识后，好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再也抵抗不住那种虚弱之感的侵袭。赵立凡的两个意识是相通的，主意识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望向浴火图，原先上面燃烧的熊熊金色火焰已经基本耗尽，剩余几苗火焰犹如风中的蜡烛，在萎靡不振的金乌四周摇摇欲坠。
　　看到浴火图这个样子，赵立凡也是心急如焚，副意识的存在不仅让自己内功和内家拳的修炼比别人快了很多，更是自己神识赖以进步的唯一功法，如果浴火图崩溃了，估计大日观想图的修炼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现在副意识已经虚弱之极，到了崩散的边缘，根本没有能力运行观想法门，靠自救是不可能了，赵立凡努力将自己主意识所在光球的紫光投向浴火图，但无济于事。
　　就当副意识快要奔溃的时候，赵立凡想起来大日观想图的口诀中他有几句一直不怎么理解，现在看到副意识这幅样子，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管怎样，时间来不及细究了，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儿，副意识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浴火图中闭着眼睛的金乌眼皮稍抬了一下，从中露出一丝金光。
　　“金乌者，日之精也，烈焰裹之，威而无进，日冕散之，涅槃出焉，是故……”
　　随着功法的运行，浴火图上仅存的几苗火焰敛入了金乌体内，金乌的眼睛也随之全部睁开，副意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感到了一股力量，他继续运行功法，浴火图中的金乌开始动了，那金色的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勇气与决绝，他将三足缩进身子，两只翅膀一上一下裹住全身。
　　慢慢的整个身子团成一个淡金色略带红光的球体，随着赵立凡对这段法诀的理解越来越深，球体也越来越小，他不是量变，而是压缩，因为球体上面的金红光芒越来越亮。
　　最后这种压缩终于达到了某种临界达到了某种质的飞跃，脑海里轰然的一阵震荡，赵立凡好似觉得自己死了，消失在了他熟悉的维度，但是他自己明明还活着，那种死亡的大恐惧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以至于他连副意识浴火图的变化都没注意，也来不及注意。
　　他的主意识像前几次一样，被巨大的吸力吸出了识海空间，降临到了自己的肉身，他回复了知觉，可是那死亡的恐怖留下的深深的后怕让他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这种恐怖即使五六年前那识海中的犼的残魂也不能抵上其十之一二。
　　赵立凡在这种虚实不明的臆想之境中好似过了很久，他的意识才彻底摸清了自己的肉身，身体在那种后怕中开始瑟瑟发抖：
　　“这就是涅槃吗？向死取生，死亡尽然如此的恐怖！”
　　赵立凡拖动着苍白的双唇，撬开密集地上下互砸的牙关自语起来，他想通过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来抵制来自内心深处的后怕，随着朦胧夜色中的现实映入眼帘，赵立凡慢慢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他用发软的双腿强行撑起自己的身子，将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和后怕压在心底:
　　“不管多恐怖，总归还没死!”赵立凡试着挪动了两下步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下没的枪声已经没有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此时的赵立凡基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一下之前因后怕而紊乱的呼吸。
　　忽然，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本来习惯性的调动副意识修炼大日观想图，可是他找不到副意识的存在，赵立凡到没担心副意识消失，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种隐隐的联系没有断。
　　“这就是涅槃吗?幸亏我有两个意识。”
　　他嘴里嘟囔了一句，感知不到副意识的存在让赵立凡一探识海的愿望落空，他只有副意识能主动进入识海。已经如此，赵立凡也不急着探索副意识的情况，以最快的速度向游蛇帮筒仓后面的大本营奔去。
　　其实赵立凡不知道他的识海中那缩成一团的浴火图好似一个金色的巨蛋，上面冒着红黄色的火焰，巨蛋在兀自转动，火焰也跳动个不停，好似赵立凡之前修炼大日观想图时的状态，只不过与原先不同的是火焰上散发出来的能量没有被再次变大的紫色光球吸收，而是用来温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