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有人觉得系统有用吧 (CANTANGEL)

　　提及这座被封禁的古战场，众人的心神再一次揪紧。
　　鸿天道君继续瞪眼，继续心若死灰。
　　“我来到此间的时间较晚，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你们若是知晓，可以趁此机会说来听听。”
　　安然略微斟字酌句，选择了一种相对折中的说法，既不会暴露出自己的无知，又能恰到好处地打听出当年的一切。
　　“当年那位道尊来到此地，设下封禁封印古战场。”
　　“而我后来至此，无意间将封印打开，或许在冥冥之中，因果自有定数。”
　　这一次开口的，赫然是遭到重创的先天道君。
　　祂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伤口处依旧有灵光碎片逸散，那是鸿天道君此前的可怕一击，仍在不断摧残着祂的大道本源！
　　长此以往，若是祂无法驱除伤口中的异种大道，必然会伤势越来越重，迟早有一天从道君境界上跌落。
　　然而，先天道君对此仿佛全无所知。
　　祂只是深深的扫了鸿天道君一眼，直看得鸿天道君一个哆嗦，竟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一片古战场，其实源于第一个宇宙纪诞生之前，一个连我们也无从考证的古老宇宙，那片宇宙毁灭后的废墟，便是如今太古禁区的雏形。”
　　安然听得心头微微一动。
　　古老宇宙，说的应当便是乌有乡！
　　乌有乡毁灭之后的废墟残骸，便是后世十六个宇宙纪的高手强者，赖以躲避寂灭劫波，用于延续生存的太古禁区！
　　太者，高、大、极、最也。
　　太古之名，说的并非是仙道宇宙的太古年代。
　　而是那个比任何一个宇宙纪都要古老，超越了一切史书记载，纵然是达到了道君层次的存在，也难以回溯其历史的古老宇宙！
　　这便是太古！
　　“至于这一片战场……”
　　先天道君又顿了顿，与其他六人交换一番眼神，随后才继续问道：“前辈您可知道，第一纪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你问我，我问谁？
　　最终寂灭劫扰乱了时空，他穿过了那场最终寂灭劫，回到了现在的太古禁区，可以同样意味着，他并未真正见到乌有乡的毁灭！
　　“继续说下去。”
　　安然下意识的摩挲着下巴，一副“你不用担心我我全都知道我全懂你继续说就是”的表情，先天道君愣了愣，若有所思的颔首道：“这一段历史，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证过，不过那一位告诉我们……”
　　“第一纪的诞生，其实源于一场战斗。”
　　“那方古老宇宙幸存下来的强者，在废墟之上大打出手，他们可怕的力量轰开了混沌，天地万物从混沌海中诞生，这才有了后世所知的第一宇宙纪。”
　　安然眼角略显古怪的抖了抖。
　　当初，他猜测是在最终寂灭劫的余波上，孕育出了后世的十六个宇宙纪。
　　没想到，现实比他猜测的还要离奇！
　　这天下……真就是打出来的，字面意思！
　　“作为古老宇宙的幸存者，按理说，他们理应携手并进，传承文明，延续古老宇宙的道统，偏偏……他们却在宇宙废墟上打了起来！”
　　如此当真称得上是咄咄怪事。
　　先天道君同样神色古怪，点点头道：“那个时候，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自己孕育的宇宙，不是自然诞生，而是人为的开创出来，并非是一件能够轻易接受的事。”
　　“而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我们顿时意识到了新的问题……那些古老宇宙的幸存者们，究竟为何而战斗？”
　　“祂没有告诉你们？”
　　安然扬了扬眉毛。
　　先天道君摇头道：“祂确实透露了一些消息，然而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几乎和谜语无异，也就是到了最近，我们才渐渐看出一些端倪。”
　　“他们疯了。”
　　这回轮到安然：“？”
　　虽然自己的故土被摧毁，世间的一切都化作乌有，确实能够让人陷入疯狂。
　　可他们既然能够在最终寂灭劫下幸存，无论是实力还是道心，都必然是最为强大的那一批，又岂能一个个全都发了疯？
　　“祂怎么说？”
　　安然又想起了那位道尊。
　　按理说，那位道尊见证了乌有乡毁灭的全过程，甚至能够看穿过去未来，察觉到自未来世降临的安然，无论是什么样的秘密，都不可能瞒过祂才是。
　　就算是这一场大战的起源，乌有乡幸存者发疯的原因，想来也不可能逃过祂的法眼。
　　“祂说……最终寂灭劫扭曲了时空，因此他们在寂灭劫中看见了未来，一个令他们无比绝望的未来。”
　　在说起那段往事时，一众道君的情绪，不由自主的低落下去。
　　而先天道君的话语，也像是带上了某种奇异的韵律，跨过时空，与那一位道尊的声音重合：“他们看到了古老宇宙毁灭之后，在寂灭劫火熄灭后的混沌之中，有一方全新的宇宙孕育而生。”
　　“按理说，这应当是值得欣喜的事。”
　　“毕竟那样意味着，即便是终极寂灭劫，也无法摧毁混沌中孕育的希望，哪怕古老宇宙毁灭，也依然能有文明诞生，孕育出全新的希望……”
　　“据说，他们正是秉承着这一线希望，才在最终寂灭劫中撑了下来，道心不死，道境不灭，成为少之又少的幸存者。”
　　“就在最终寂灭劫即将消散的刹那，时光的扭曲也更加严重了，在这一刻，他们看到了更多来自未来的碎片。”
　　安然顿时明白了。
　　那些来自未来的碎片，恐怕便是他们发疯的真相！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沉声问道。
　　“他们看到了那个新生的宇宙成住坏空，最终也毁于一场寂灭劫，在寂灭劫平息之后，又有全新的宇宙诞生，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第十七个宇宙纪诞生了。”
　　安然心头猛然一跳。
　　表面上，他全力维持心绪平静，不显露一丝一毫破绽。
　　“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遇见到了第十七纪的诞生？”
　　“然后，他们看到了第十七纪发展壮大，兼容并包，海纳百川，融合前十六个宇宙纪之长，发展出了前所未有的兴盛文明，荣光盖压十六个纪元，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
　　“第十七个宇宙纪的寿命，要远远超过前十六个宇宙纪，太过于漫长的历史，足以让太多事情尘封，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宇宙是从何诞生。”
　　“然后。”
　　先天道君声音凝重至极，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才终于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来：“他们在第十七个宇宙纪中……看到了自己。”
　　“他们看到了大劫来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寂灭劫摧毁了苍生，摧毁了一切，将所有的文明付诸劫火灰烬，而他们则在大劫之中苦苦挣扎……”
　　“所以，他们疯了。”
　　安然的瞳孔终于不受控制的一缩。
　　“仙道宇宙，就是乌有乡！”
　　“乌有乡，就是仙道宇宙！”
　　曾几何时，圣魔对于仙道宇宙的断论，再度回响在了他的耳畔。
　　如同魔音灌耳，再也挥之不去。
　　……


第四百三十二章 狭路相逢……先群殴（二更）
　　当初圣魔的那一系列推断，完全被安然当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他就是来自于仙道宇宙，对于仙道宇宙的一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谓的乌有乡就是仙道宇宙，在他看来自然就是无稽之谈。
　　只是安然并未意料到，竟会间接从七位古老道君的口中……再一次听到了类似的话语。
　　仙道宇宙，就是乌有乡！
　　“混沌海中，无始无终，物质世界的时间流逝，还有空间上的方位概念，对于混沌来说并不适用。”
　　安然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尽管他很想将圣魔的话语甩出脑海，然而那个声音在这一刻突然间放大了，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魔性，就那样萦绕在他的耳畔，再也挥之不去。
　　同一时间，先天道君仍在继续述说着。
　　“历史是一个轮回，古老宇宙既是终点，也是qi点。”
　　“在见到那些未来的碎片后，他们不禁陷入了疯魔之中。”
　　“有人认为，未来的一切都已经注定，哪怕他们继往开来，传承文明，历史也依旧会一次次重复，与其选择传承，还不如选择将一切都毁灭。”
　　“也有人认为，他们在寂灭劫中所见的景象，未必就是真正的未来，混沌之中一切皆有可能，无论有多么绝望，也必然会孕育着一线生机。”
　　“他们陷入了疯魔，并为此而战。”
　　“结果，他们大战的冲击轰开了混沌，这才有了第一宇宙系的诞生，一如他们在未来碎片中所见。”
　　“至此，他们全都陷入了绝望。”
　　说到这里，先天道君稍稍停顿片刻。
　　无论多少次提及这段无人知晓的历史，无论流逝了多少光阴，他依旧会觉得光怪陆离，有种置身于梦境之中的荒谬感。
　　跨越了十七个宇宙纪千亿年之久的岁月，一切都归于那场最终寂灭劫，一切又都开始于同一场寂灭劫。
　　历史是一场轮回，无始无终，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