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没解释什么，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发问：“为什么要堕落？”
“堕落？！”文慧侯脸上闪过嘲讽，而后又有愤怒、无奈、狰狞的面容出现，最后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吼着：“没有人愿意堕落，除非没有办法。我的灵根被挖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也许终于找到了吐露痛苦的机会，加上梦境的世界颇有些神奇，文慧侯直接在张平面前凝聚出自己的记忆。
张平默默地看着，脸色却慢慢的阴沉。
显然，这是文慧侯自己的记忆，场面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影影幢幢的人影、森冷的空间、冷漠的话语。
“检查下姓名身份。永安市第十二中学马文慧，单属性灵根，木系。确认身份。”
“注入两份镇定剂。注入经络着色剂。准备木”
“心跳紊乱，插氧气管，准备肾上腺激素。”
“脱掉上衣，定位经络、定位紫府。”
…
张平默默的看着，心头的震撼却难以言喻，心头更是发冷、手脚都有些颤抖。
这个所谓的‘文慧侯’、也就是马文慧，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活生生的取了灵根。
根据那模糊的对话可知，灵根是一种暗物质暗能量的存在，人一旦死了就会迅速消散。所以，必须保持受害者活着。
取出灵根之后，对方竟然还救治了马文慧。还说这样可以尽量消除业力。
只是这些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因为马文慧全程都被蒙着眼睛。只有被抓住的时候、以及被放走的时候，有模糊的影像。
此外，记忆中还有别的惨叫声。应该是别的被取了灵根的学生。
梦境很快结束了。然而张平却久久不能平静。
‘马文慧’看着张平冷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堕落了吧。”
张平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件事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下一刻，张平恢复了冷静，眼睛也渐渐冷厉起来：“你的遭遇，我无话可说。但现在，整个秦皇星面临生死危机，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
我只能说，对于这些盗窃灵根的犯罪分子，我会追查到底。但现在，我要向你挑战。
今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
“哈哈……”马文慧放声尖笑，声音凄厉刺耳。“好啊，那你可千万不要放我走了。一旦我离开这里，我会让整个星球上的人陪葬。”
张平的眼神越发的冷静：不管她之前有怎样的遭遇和不幸，现在的马文慧已经彻底堕落了，成了一个真正的魔头。
马文慧在狂笑中，身影迅速变淡，最后竟然彻底隐身；在这片白茫茫的梦境空间中，竟然完全看不到丝毫痕迹，好像彻底消失了。
但张平却能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危险。
隐隐的张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马文慧与当前这批空间、完全融合了！
有点儿类似于‘合道’。
这里虽然是盖亚意识开辟的空间，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梦境的世界。而只要是梦境世界，梦魇就具有绝对的先天优势。
但是张平既然敢来，当然是有准备的。
只见张平瞬间化作一颗燃烧的太阳，无尽光芒绽放，超乎想象的高温让四周空间扭曲。
有一点惨叫声传来，随后戛然而止。
马文慧，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在梦境的世界里，意志、最是重要。而张平的意志，强大到足以从太阳中走出来！
第453章 梦魇军团
马文慧消失了，但张平的任务并没有结束，他还需要向盖亚意识推销一下自己、顺便贬低一下梦魇。
“你看，梦魇虽然有很多奇特之处，可也十分脆弱。这样的生命适应性太差。”
“世界，是物质和能量共存的，这才有太极。而梦魇只剩下能量躯体，本身就不够完美。
所以，虽然这个马文慧已经是‘文慧侯’，但在我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而我，才只是金丹境界！”
“人类才是最完美的。我们有潜力无限的身体，有浩瀚的思想和智慧。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强大的意志。”
“还有，人类也是疯狂的。我们有能力毁掉整个星球。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张平喋喋不休，渐渐的又有朦胧的意识传入张平心头。
张平仔细感应一下，弄清楚了：盖亚意识表态了，暂时不插手，看双方表现。
张平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继续争取，却发现世界越来越远。忽然一个哆嗦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现实世界。
完蛋，我的战火呢，还没点燃啊！
不过既然已经退出来了，那也不着急了。张平上网搜索马文慧的信息，发现信息还真不少。只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也就是张平回来之前，马文慧已经自杀了。
但马文慧在自杀之前，却建立了一个群，里面有很多被取了灵根的可怜人，还有一些同学等等。
群里不仅仅只有永安市第十二中学的，还有很多秦皇星上的。后来影响大了，还有很多学生加入其中。
马文慧自杀之后，这个群里边有不少人纷纷自杀。少许几个自杀之前，说：梦到了马文慧。
确定消息之后，张平赶紧进入打坐状态，陷入沉睡，片刻后再次出现在梦境世界的祭坛上，‘战火’还在，却略有波动。
方石路默默的看着张平，“干什么了，怎么下线了？”
“去了趟洗手间。”
“……”方石路眉头跳动，“你都是纯能量体了，去洗手间干嘛？烧火啊？”
张平嘿嘿笑了一声：“刚刚一睁眼没找到方司令，就去洗手间里找了一下。”
“……”方石路左手按着右手，好悬没给这个家伙一巴掌。最后还是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样了？把盖亚意识忽悠住了没有？”
张平这才收敛了嬉皮笑脸，将刚刚的所有信息都说了一遍。
方石路听了之后，脸色也彻底变了。许久许久，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艹！”
连旁边儿负责祭祀的人员，脸色都变了。
张平悠悠的说道：“艹，不能解决问题啊。这种抓走优秀学生、挖掘灵根的事情，我亲自接触过。当时楚依依还差点被抓走。
但是后来在追查中，却始终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目前只是怀疑‘深蓝集团’与此事有关。”
方石路缓缓点头，“现在整个秦皇星都被封闭，这也是一个机会，对方跑不掉的。这些混蛋，不对，是魔鬼。千万别别我抓着，不然就像当初跳伞一样，我一定让他们亲自感受一下，灵根被挖掉的痛苦和绝望。”
张平点头赞同，可随即却说到了盖亚意识的问题。“目前我只能争取到盖亚意识两不相帮。但其实这种两不相帮，对我们还是不利。毕竟这里是梦境世界，梦魇有先天的优势。
目前我们唯一的希望，是点燃战火。
可是要想点燃战火，还差一点儿。
盖亚意识现在是两不相帮，也不会帮我们点燃圣火。实际上，盖亚意识也不会。盖亚意识只是一种本能，并没有丝毫智慧。而点燃战火，需要文明、需要智慧。
这些，我们只能自己努力。”
方石路揉了揉眉心，将灵根的问题暂时放下。这些犯罪分子虽然极其可恨，但整个秦皇星的危机却更加重要。
“张平，你实话告诉我，现在想要点燃战火，我们到底还差多少？如果一定要牺牲，那也请你告诉我。
我们不怕牺牲，但我们怕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我不要听到可能、大概、尽力，这样的词语。我要肯定的答复。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张平犹豫一下，咬了咬牙说道：“战争规模在扩大一倍，前线的战士不要过于依赖科学思想而止步不前。那些科学家们建模的武器，在当下的梦境世界里，其实并不是特别好用。
让大家勇敢战斗，至于胜利、勇敢、血性、无畏的精神，才是当下点燃战火的关键。”
说着，张平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眺望远方，似乎看到了世界尽头的战争；张平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渺远：
“记得你说过，我们从进入星际时代以来，就从未远离过战争。我们是踩着战火的脚步前进的。
实际上，别说星际时代了，从有传说以来，整个华夏文明的历史，都没有远离过战争。
不是我们喜欢战争，而是不得不战，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平静过。
即便天下太平，依然是忘战必危。
这是老祖宗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教训。
但是，想要点燃真正意义上的战火，还不够。
还差点，差的不仅仅是牺牲，更是某种精神。可这种精神是什么，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描述下，那是一种超越勇敢、牺牲、无畏、守护的精神，那是一种更加积极的精神。
我们差的是这个。
那应该是我们整个文明的核心。
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是爱！大爱无言！”一个祭祀开口了，“我们的祖先一直在探索这个问题。从神话传说、女娲造人，到百家争鸣、再到现代，我们一直在践行这个理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