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马匹在越州算是惹眼之物,他前面在路上就有闹了一回,他也只当这些人是见财起意,动手的时候,多半带着体验“丹符履水”这门道术带给自身的变化,并未真的就起了杀心。
他受了一些固有印象的影响,以为山贼土匪,大多骑马舞刀,呼啸成群,不至于看上去那么落魄穷困。
但现在听了这守老汉的话,才知道刚才那些看着破破烂烂如乞儿的山民,是一伙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盗匪。
裴楚豁然起身,看着守老汉三人道:“几位且稍等,我去料理个首尾。”
说着,将身上的包袱解下交给陈素,后者自觉退到了水边。
这都是裴楚教她要牢记的,如果裴楚不在,就在水边等他,若有人想靠近,就径直跑到水里。
当下,裴楚一手提刀,辨准了方向,飞奔地赶了过去。
耳畔风声呼啸,双脚踩在地面上宛如有无形的弹力,使得他每一步都能迈出丈许距离,沟壑草丛不能阻拦。
不过短短的片刻时间,裴楚就在一处山道追赶上了四个山贼。
四人正骂骂咧咧地说着去山中纠集兄弟,定要给那个小道士一个好看,不想裴楚忽然追赶上来,一个个登时大惊失色,连忙抱头鼠窜。
裴楚拔刀上前,不再是用刀鞘留手,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杀了四人之后,裴楚没有见到那大黑马,不知跑到了那里,他也不急,便径直折身返回。
再次回到山路旁的河岸边,守老汉一家看着裴楚身上的道袍隐有血渍,都是惊骇莫名。
裴楚朝着几人拱了拱手,又道:“各位若不着急的话,且在这河岸边等上一等。”
这时,在水边的陈素走了过来,他看出了裴楚方才去做了什么,拉着裴楚到一旁,低声问道:
“哥哥,你是要帮着去救人吗?山里那么多山贼,哥哥就一个人……”
“一个人也无妨。”裴楚目光微凝。
“可是哥哥不是也有说,要明哲保身,遇到危险要先保护自己。”陈素看着裴楚又低声说了一句。
“会抬杠了。”
裴楚伸手抓了抓陈素头上的发髻,四个路上遇到的剪迳小贼,和山贼窝里百十号人,自然不是一个概念。只是,他却不会做壁上观。
顿了顿,接着才道:“素素,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方才那几个贼人衣着破烂,最初只是要马,我也当他们只是被逼无奈的山民小贼,但现在知道了这些人的恶行,自不能放任他们离去。
还有那山中的贼人,作恶多端。这世道不靖,那我们更应该挺身而出。况且,我有道术在身,在这山林水边,也是不惧。”
“那哥哥,我和你去,然后在水上等你。”陈素抬头看向裴楚,忽然说道。
“好。”
裴楚点点头,没有拒绝。不需要陈素跟在身边,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自然比留在这里更可靠。
又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日头已然偏西。
裴楚背起陈素身上的包袱,一手提刀,一手牵着对方,大步走向浮云溪浩浩汤汤的水中。
守老汉夫妇三人看着裴楚和陈素的动作,先是疑惑,跟着愣在那里。
就看到两人入水不沉,踩在水面如登平地。斜阳西陲,熏染得水面烟波浩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每一步都宛如跳跃,沿着浮云溪水流方向,踏波前行。
第38章 杀人放火
斜阳懒懒西陲,印着叠翠群山,染出一派姹紫嫣红。
山下碧色水流如玉带,清波浩渺之上,一个人影踏着水波,逐风而来。
水波之上,裴楚望着远处三面被浮云溪环绕的一座孤山,不由低声感慨了一句。
“好一座松抚山,可惜却成了贼巢穴。”
裴楚将陈素安顿在浮云溪对面一处僻静所在后,就前前后后绕着浮云溪,查看了一遍这松抚山的地形。
松抚山南面那侧的绝壁夹峙,形成了一线天这等易守难攻的地形不说。
就是这三面环水的水道,上下游都是高山深谷,竹排小船或可通行,稍大一些的客船货船就容易搁浅,撞上暗礁,是一处天然的藏兵之地。
站在绕山的浮云溪水面,能够看到松抚山上有怪树嶙峋,多是松木,掩映在葱郁的树林当中,是一座若有若现有一处寨子,烟火袅袅。
裴楚站在水面等了一阵,日头渐渐落尽山里,他才有了动作。
先是绕到松抚山东面和北面的两处水边,这里水位较深,修了两个简易的泊头,听着五七条竹筏和小船。
看得出着是山中贼人预留的退路,或许偶尔也从这水道通行外出。
裴楚从水上悄然靠近,或许是这处宝地太过安全的缘故,也没人想过或有人踏水进入,所以这几处泊头都无人看守。
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把长刀,裴楚也不客气,将这些竹筏和小船的缆绳都砍断解开,只留了一条小木筏,任它们顺水流向远处。
跟着裴楚又上了岸,他脚上踩着两道刚换上的“丹符式”的符,体轻脚快,再加之身体强健,不敢说飞檐走壁,但纵跃蹬踏间行如大猫。
加之天色渐暗,草木深深,山上的山贼喽们有这么一个安逸的环境,懈怠惯了,并未暴露行藏,引起注意。
一路悄然到了松抚山南面的一线天后面的寨门口,这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想要进入进入松抚山的山贼老巢,除非如裴楚一样绕到后面的水路上,不然想要进去只有这一条绝壁夹峙的一线天可走。
此刻,一线天通道的外面,吊着一扇竖着十多根粗木制成的大门,大门还敞开着,似乎还在等外人赶回山寨。
大门旁边又有一座负责看守门户的塔楼,大约丈许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喽拿着武器百无聊赖地说些市井荤话。
有讨论起山寨里今晚大当家娶了美娇娘,那娘子虽是村姑,却长得如何云云。又有抱怨这等时候寨里的人都在喝酒吃肉,他们在这吹冷风忿忿不平之语。
其中一个喽大约是黄汤喝多了的缘故,在塔楼上说些闲话,转悠了一阵,便晃晃悠悠地走下塔楼,到了一处草丛边,似要小解放水。
裴楚从塔楼后面的山寨大门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捂住这个喽的嘴巴不让起发出声音,跟着另一手持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将这喽放倒之后,裴楚见对方哼哼挣扎的声音并未引起塔楼上另一个喽的注意,便抓紧了脚步,快速冲了上去。
“哎呀……”
塔楼上的那喽大约二十出头,干瘦如柴,套着一件不合身的麻衣,猛一见到裴楚出现吓了一跳。
刚想张口大喊,裴楚已一个箭步冲到了对方面前,在对方还来不及拿起身旁的一杆木枪前,手里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对方脖颈上。
裴楚目光森然,看着这喽冷声道:“若敢高喊一句,我便砍了你。”
这喽看着脖子上的长刀还带着血迹,冰寒的刀锋贴着皮肤,激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立时将到了喉咙里的半截呼喊声咽了回去,转而战战兢兢地求饶:
“大……大爷饶命。”
裴楚看着喽慌乱的神色,一字一句道:“跟我说说山寨里的情形。”
这喽看着裴楚冰冷的眼神,不敢支吾,当下就将寨子里的情况一一跟裴楚说了。
山寨建在半山腰,有正堂大厅,头领喽居所,还有仓库和马房。
裴楚又问了一些紧要的,在那喽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不相干的内容时,他手里的到猛然一划拉,跟着上前捂住对方的口鼻,立时结果了这喽的性命。
将这喽放到后,裴楚一跃跳下了塔楼,又去将那吊着的寨门放下,斩断了牵拉的绳索,再搬了几根树桩杂物,卡住了寨门的一些缝隙。
自学了道术,又经历了虎媪疫鬼妖人等事后,他于这世界有了真切的认知,尤其是一刀将县令吴知远枭首后,心中已无顾忌。
这是个吃人的世道。
谁吃人,我就杀谁。
“天色已黑,是个放火的好时候。”
裴楚站在寨门前的塔楼下,远远望着前方星星点点的火光闪动的松抚山。
他已经断了这松抚山山贼的前后去路,下一步,就是要将这山都烧了。
这松抚山三面环水,南面是绝壁,烧起来裴楚也不担心会牵连出去。
百多个山贼,哪怕他现在身轻如燕,动作比常人快了不止一筹,可想要正面杀上去,只能是送死。
可有了火那就不一定了。
这松抚山既然带着个松字,自然多是松树,其中不乏合抱粗细的百年古木。
他先前在河岸边询问守老汉山寨情形的时候,了解了情况,心中就有了底气。
方才他又在松抚山几面查看,都注意到了这山中松枝落叶蔓蔓层层,当是好柴。
……
山寨上。
修缮得颇为宽敞的正堂,此刻,正是热闹。
七八个当家头目伴着一些亲随的山贼,正在席上大快朵颐。
桌上有牛羊家禽肉食,大盘装着,几坛子老酒开了封,大腕的酒水倒在碗里,酒香四溢。
在大堂正中的一处墙壁上,这是还用剪纸贴着一个硕大的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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