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秦云对金蝉子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想。
但现在……
又喝了一大口酒之后，秦云忍不住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汝可听过孔子诛少正卯？”
金蝉子闻言，目光没有变化，只是愈发的坚定。
“孟子曾言，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生取义。为了吾之大道，就算身死那又有何妨？”
秦云：“你的传教区在哪儿？”
金蝉子：“灭法国。”
秦云：“……”
灭法国啊，秦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也明白，为何灭法国和尚在两年的时间里，就陆陆续续被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
秦云：“心意已决？”
金蝉子：“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秦云：“干杯。”
金蝉子也没有多说，当即举起手中的酒坛，和秦云手中的小酒坛碰了一下。
很快，秦云和金蝉子就各自干了手中酒坛中的酒。
秦云知道，此次见面过后，或许就是永别。
金蝉子亦然！
看到这样的金蝉子，秦云却是更加深切的理解了“护道”的重要性。
创道很重要，但若是不能护住大道，所创下的大道就算是再玄妙，或许都会是昙花一现。
想到此处，秦云忽然发现，他和金蝉子的境遇，竟然空前的相像。
面对前路，二者竟然都没有太好的选择。
念及此，秦云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拿出了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琴。
就当着金蝉子的面，秦云就调试了起来。
调好琴之后，秦云随手就弹奏了起来。
不多时，秦云却是开口唱道——
“西牛有圣僧，绝世而独立。几卷经文空诵，不渡世间繁华。晨钟暮鼓菩提下，心中自有灵山塔……残月独照青山孤，又种下几世因果啊……”
闻听到秦云即兴唱作的歌曲，金蝉子心头不由感慨万千。
几卷经文全空诵，渡不了世间繁华吗？
不过。
有此一知己，或许已足矣。
第228章 讨一个因果
辞别金蝉子之后，秦云就带着几个随侍，在灵山胜境游览起来。
虽不是第一次抵达灵山，但再次见到依旧给了秦云极大的震撼。
因为，相较于上一次抵达灵山，秦云这一次看到了更多。
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无尽的佛光之中。
佛光弥漫，散发着无穷神性，对于信仰佛门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无上神药，对修行有莫大的助益。
一路上，秦云遇到了很多和他一样赴约前来参会的神仙们。
互相打招呼之后，彼此畅聊，倒也算愉快。
不过，相较于上次赴会，此次见面这些神仙都热情了无数。
当然，也客套了无数。
对此，秦云心知肚明，表现的非常得心应手。
因为是盂兰盆会的缘故，上香、进献香油、礼佛，成为了佛国一大盛事。
到处都喜气洋洋，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让秦云比较意外的是，他竟然还在灵山圣境内看到了许多几乎没有多少修为的民众。
稍微一打听，秦云这才知晓，这些个民众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信仰足够虔诚，被专门挑选出来，是莫大的荣幸。
闻听到这番说辞，秦云顿时倍感兴趣。
一番洽谈之后，秦云这才知晓，老人的名字叫做叫崎谷，是灵山脚下不远一个佛国的平民。
老人爷爷奶奶信佛，爹娘信佛，到了他这一辈儿，也自然而然跟着信佛。
老人幼年身体不好，是信仰的佛陀治好了他的疾病，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这让老人无比感激，信仰也愈发的虔诚。
病好后，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到灵山朝圣。
但因为要养家，一直没有机会。
因此，这个朝圣的愿望一耽搁就是几十年。
现在，老人儿女都长大了，甚至还已经成家立业，心中该有的执念，其实也都放下了。
但让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不久前他因为信仰虔诚入了佛祖的法眼。
专门派遣比丘尼一路接他来灵山朝圣！
这个消息，无疑是天大的惊喜。
老人尘封在心底不知道多少年的愿望，也因此再次焕发光彩。
而随行的，则是老人的大儿子。
老人坚持不让大儿子跟随，但老忍年纪毕竟大了，大儿子不放心他的身体，怎么都要一路跟随。
老人口头上虽然训斥大儿子“不孝”，但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了幸福和喜悦。
老人一家的故事，并不算特别新鲜，秦云问候的好多“朝圣”者，经历基本上都大同小异。
但能够登临灵山，这些信众无疑都是幸运的。
别的不说，光是灵山那近乎满溢而出的佛光佛韵，都能给他们的身体带来前所未有的好处。
拜访了一个个朝圣者，聆听了他们近乎大同小异的故事。
秦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慎重！
因为。
佛门改变了！
在秦云的印象中，西游世界的佛门传的是大乘教义，僧侣们倒是秉持“普渡众生”的理念而四处传教。
对于朝圣什么的，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统。
反倒是类似藏传佛教那边，朝圣非常流行。
换句话说，相较于以往，佛门更加注重维护教派和信徒之间的关系。
想到此处，秦云心头不由郑重起来。
因为，秦云也很难弄清楚，一个做出改变的佛门大教，会迸发出多么恐怖的能量。
不过，总体而言这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
若佛门这项改变，是因为秦云和剑阁的出现造成的，那么秦云甚至对此倍感荣幸。
秦云和来朝圣的老人们聊了很多，伴随着了解的深入，秦云也慢慢明白了佛门的改变。
譬如。
大幅削减了信众供奉的香油钱的数量！
光是这一条，就功德无量，引得众多信众一片歌功颂德。
其次。
佛门大肆清缴害人的妖精，这让各个佛国的来百姓更是拍手叫好。
当然。
最让秦云意外的是，大量虔诚的信众，都能够借助佛门法器，从而获得佛法的力量。
相较于以往，法器高高在上。
而现在很多法器，都能够运用到生活中。
譬如，经过开光的箭矢、武器、农具。
听到这个消息，秦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不就是符文之契那一套么！
佛门的变化太大了！
秦云都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西牛贺洲的佛门，竟然已经做出了这么多改变。
闻听到佛门做出的这些改变，秦云甚至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是符佛合一么？
剑阁，还需要做的更好才行！
就在秦云了解到这些消息不久，盂兰盆会也正式开始。
和上次不同，秦云这次更是受到了空前的重视。
座次靠前无比，同席作陪的甚至就是燃灯古佛本人。
对此。
佛门和一众同来赴约的神仙们，倒是都没有什么意外。
早在秦云击败东来佛祖之日起，秦云在三界就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
在蟠桃盛会中天庭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如来佛祖按例，首先感谢了所有贵客的赏脸。
然后。
则是再次开坛讲道，而这次讲的却是……混元大道！
这一讲，直讲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整个灵山都释放出亿万万道瑞彩。
相较于金仙大道，混元大道却是要高深晦涩太多太多。
不知道多少神仙，都竭力想要聆听更多。
但是。
境界不到，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短短一个时辰，场内的一众神仙们，就昏睡一大片。
反倒是秦云，听得津津有味。
整个人都沉浸在悟道之中，深深为如来佛祖的智慧所折服。
而最让秦云意外的是，如来佛祖详尽的讲解了他所领悟的三十二胜相。
到了后来，如来佛祖所讲之道，甚至完完全全就是他目前所走符文大道的深入和推演。
这种智慧的碰撞，带给了秦云无限的灵感。
这让秦云在继剑道、神龙九似、旱魃之心等胜相之后，又出现了专属于符文大道的胜相，修为再次大进。
到了秦云这个境界，想要前进一步，那可真是千难万难。
但是。
如来佛祖这次讲道，却是再次给秦云拨云见雾。
恩情太大了！
看到秦云悟道成功，如来佛祖笑道，“恭喜小友修为再次大进！”
看到如来佛祖，秦云面色不由有些复杂。
仔细想想，如来佛祖其实已经先后给他讲道两次了。
第一次是金仙大道，那次秦云领悟了天眼通。
这一次则是混元大道，让他在胜相一道上，再次突飞猛进。
“我曾听言，命运的任何馈赠，都在暗中标准好了价格。传道之恩……不知其价格如何！”
如来佛祖捏着兰花指，脸上笑容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