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确定。”
“无法理解。”
“你不用理解，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既然你拥有大地权柄，那我配合你又有何妨？你若是身死，按照人类的习惯，我会给你找一片风水宝地的。”
“……”
秦云没有再多言，攫取了一丝祁连龙脉中拥有九州气息的烙印，当即开始了解析和参悟。
霎时。
无数生活的画面就开始浮现在秦云的心头！
耕地、放牧、收割、祭祀、战争……
须臾。
就有无数的画面从秦云的脑海中浮现！
画面中浮现出了无数先民生活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画面都自有其喜忧哀乐。
初看之下，这些画面带给了秦云很多新鲜感。
但看多了之后，秦云慢慢的就感觉有些麻木。
这些画面不同，但又极其相似。
后人们重复着先人们的足迹，一切都像是昨日的翻版。
祖辈们耕地放羊吃饭睡觉，儿辈们依旧是耕地放羊吃饭睡觉，孙辈们亦然……
当孙辈们变成了爷爷，然后这个“故事”又再次重复。
这些场景看多了，秦云就有了一个异常清晰的感受——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半个月后。
秦云从参悟的状态中属性，眸子中多出了一些疲倦和沧桑。
不过，烙印解析的过程非常顺利。
拥有大地权柄，这些对于秦云而言，一切都水到渠成。
看到秦云醒来，祁连龙脉道，“还要继续吗？这只是一个开始……当你浏览的多了，或许反而会失去现在的初心！”
任何生灵都一样，当同样或者类似的画面见多了，就会变得麻木。
就像是它自己，最初诞生意识的时候，感觉这个世界一切都非常的新鲜。
见到任何一个生灵，都让它开心不已。
但见得多了之后，对于任何生灵的死去，它都已然不在乎。
回顾着脑海中的种种，秦云不由深吸一口气。
祁连龙脉没有撒谎，现在秦云就有种麻木的感觉。
再看到凡间的种种，或许就很难让他的内心再次产生触动和共鸣了。
须知。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继续梳理下去，龙脉继续的反馈，会进一步加深他的“见识”，这种“见多识广”的后遗症肯定会进一步加深。
“当然继续。”
“为何？”
“我想为华夏化解一场史书都不愿意记载的灭顶之灾！”
“无法理解。”
“或许这就是证道混元的一部门吧！”
“原来如此。”
秦云开始继续解析祁连龙脉中草原气息的烙印。
霎时。
无数草原牧民生活的画面，开始在秦云的脑海中浮现。
放牧、挤奶、吃饭、睡觉、战争、劫掠……
这些画面太多太多，就如同万千浮光掠影。
而秦云则像是高高在上，俯瞰着这一切发生的神明。
秦云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观众，日复一日看着同一场戏剧。
第192章 命运悖论
不知道看了多少场相同的戏剧，秦云总算是成功将草原气息烙印解析完毕。
解析完毕后，秦云动用大地权柄，手一抓源自北方的大地气息，就被秦云攫取了过来。
这些气息历经秦云神力的转化，很快就被还原成了原始的大地之力。
在以秦云的神力为媒介，进行一番重构之后，这缕大地之力就被秦云打上了九州大地之力的气息。
“成了！”
当秦云将这缕打上九州烙印的大地之力投喂给了祁连龙脉之后，秦云明显感受到祁连龙脉变得强大了一些。
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秦云明显感受到一丝诅咒，落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
秦云明悟。
他刚刚的举动，明显就是“逆天而行”，自然受到了“天意”的诅咒。
这和合理！
秦云没有停下，继续重复先前的工作，日复一日的攫取草原的大地之力，将其打上九州的气息烙印，然后将其投喂给祁连龙脉。
伴随着这个工作的持续进行，祁连龙脉一点点壮大。
与此同时，天意施加在秦云身躯之上的诅咒，也一点点强大起来。
秦云甚至能够明显感受到，身躯似乎变得沉重了一些。
似有根根条条锁链，不断向身躯之上捆缚而来。
至于元神，则有大量的诅咒，似黑雾如触须，不断侵染他的灵魂。
至此。
秦云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龙脉之中有大因果”！
龙脉一动，可能就直接关乎到百万乃至于千万生灵的生死存亡。
在这个天地间，可不仅仅只是人类的生死存在因果。
一只蝼蚁、一只飞蛾的生死，都是功德罪孽的一部分。
天道无私！
在前世，人类乃万灵之长。
但在这个世界，人类和妖族，甚至是蚁虫，或许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
这是秦云前所未有的体验，这种绝对中立、无私的视角，让秦云看到了更多。
但是。
秦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他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阻止即将到来的五胡乱华！
天若有情天亦老，秦云并没有因为一场类似悟道的经历而停下脚步。
积沙成塔，聚少成多，在秦云日复一日的攫取之下。
祁连山脉以北的牧场，迎来了第一波退化。
相较于以往，牧民们的生活，明显变得更加艰难了。
秦云不止一次透过龙脉之力，聆听到了牧民们的祈祷。
他们祈祷上天，希望水草丰茂，希望牛羊肥美。
但是。
因为秦云的持续攫取、转化，草原的退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进一步恶化。
然后。
秦云就通过龙脉，看到许多部落的祭祀，虔诚的献上了祭品，举办起了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祭祀。
秦云没有停下，草原的灾情进一步蔓延。
然后。
秦云就看到，一个主持祭祀的祭司，被部落的酋长愤怒的砍下了脑袋。
这个部落的酋长无疑非常高明，“借祭祀头颅一用”的举措，明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部落的民愤就此平息！
但是。
这终究只是扬汤止沸！
灾难并没有停止，曾经虔诚恳求苍天的牧民，恳求的声音变少了，其中夹杂了一些近乎死心的谩骂。
而这些辱骂贼老天的声音，更是有如一道道惊雷，不断响彻在秦云的脑海深处。
秦云沉默了！
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难以计量的牧民，因为他的攫取，而过不下去了，终究还是给秦云的内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冲击。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秦云虽很清晰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为何这么做，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秦云的内心依旧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秦云明白，这些心理包袱，或许就是他擅动龙脉的大因果。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
人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妄想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秦云坚定道心，就继续投入到对祁连龙脉的改造中来。
草原之地的大地之力被攫取，抹去草原的气息后，再打上九州之地的烙印。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大地之力每增加一缕，秦云就能感受到祁连龙脉的壮大。
秦云目光幽幽，对祁连龙脉的情况了若指掌。
“按照我现在的速度，大概只需要五年，就能完成对祁连龙脉的所有改造，彼时祁连龙脉将有效的成为华夏极北的屏障！”
“不过，五年的时间对草原的影响就太大了……”
秦云若有所思。
连续五年的灾荒，草原不知道还要变成什么样子！
他真的能这么做吗？
然后。
一场战争爆发了！
大灾之下，很多部落都有些抗不过去了，不得不走向了互相征伐，收割对方资源的道路。
草原战火连天，每天都有大量的部落发生血战。
流血和牺牲，成为了草原的主旋律。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而缠绕到秦云身上的罪孽，也一点点变得浓厚起来。
不过。
让秦云欣喜的是，这些诅咒和罪孽，在侵入他的灵魂的刹那，就引起了众妙之门的反应。
众妙之门显化，所有污染灵魂的诅咒，悉数被众妙之门吸收。
而众妙之门，甚至因此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感受到众妙之门的变化，秦云顿时眼前一亮，心头却是明悟。
“劫难，也是大道的一部分。”
想要成道，又岂能没有灾劫？
秦云不由想起曾经的一个推论——天劫亦是馈赠！
换句话说，只要秦云愿意，他完全可以将龙脉改造，一路进行到底。
因为。
这些灾劫和诅咒，根本就伤害不了他！
不仅如此，更大规模的灾劫和诅咒，或许也会变成众妙之门进一步成长的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