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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 (尹文勋)


  这句话把屋里人都惊住了,这确实是一个修仙者。杨员外连说不敢。陈鲁说:“去办吧。”
  杨员外派两个人去了官府,自己向后宅走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人走进来,放在茶几上两个小盒子。杨员外亲手打开。陈鲁看见一个盒子里装着八个五十两重的元宝,另一个是八个十两重的马蹄金。
  杨员外说:“田翁的宅子四百两银子,茶具八十两黄金,上差老爷看这个价钱可以吗?”
  陈鲁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套茶具值多少钱,听说八十两黄金也吓了一跳。这个宅子也出乎陈鲁意料,他以为只有几十两银子。明白是杨员外想舍财保命。
  陈鲁故意说:“爱多少就多少吧,我老人家还和你讨价还价不成?你现在就去办吧,我和哑巴拿好东西后,他马上就回来,你现在就给哑巴找一匹马。你安排吧。”
  说完环视一下众人,哼了一声,走到大门口,打了一个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陈鲁把金银放在褡裢里。
  这时已经有人给哑巴牵来了一匹马,两人回到田翁家,把金银器皿装好,放到褡裢里,说:“哑巴,你走吧,我这就去思州。”
  说完骑马走了。哑巴跪送,直到看不见陈鲁的影子才上马离开。
  陈鲁看天色不早,这里人烟稀少,和大青马嘀咕几句,大青马腾空而起,向思州奔去。
  到了思州才知道,田翁家住在乡下,村名叫散风峒,离思南更近一些。陈鲁到了这里,太阳要落山了,赶紧打听。好在大家都知道田翁,不知道他叫啥,有人把陈鲁带到田家。
  田翁家在一个山坡上,有一个大平台,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有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两进房子,都有厢房,所谓的峒并不是山洞,而是依山而居,是一个村落的称呼。
  陈鲁敲门,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迎了出来,让进客厅。看上去家里还算殷实。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天陈鲁算是见识了。
  但是令陈鲁奇怪的是接待客人的竟然是一个婆婆和一个孩子,正八经的妇孺。
  陈鲁说:“老人家,我是田翁的朋友,叫陈子诚,从大潞河文剌山来。”
  老妇人见过世面,看出陈鲁是官员,听他说从文剌山来,有几分疑惑。陈鲁问:“老夫人是……”
  “贫妇是儿媳妇。”
  “奥,请出家主相见,我子诚有话说。”
  “老妇田窦氏,就是家主。”看见陈鲁满脸疑惑,接着说:“长官见笑了,家门不幸,前些年闹乱,想必大人也知道。”
  陈鲁点点头,田窦氏说:“那以后,我们被这里的老爷强行打入兵籍,贫妇良人(老公)三个人随征安南,一个也没回来。龙眼峒闹乱那年,子侄辈的跟着官军去平叛,战死两个。前几年征八百媳妇国,刘大帅的兵开了小差,把我们的几个子侄辈都抓去充数,只生还一人,还落下一个半身不遂。”
  陈鲁也听说了这种情况,这是强入兵籍,主要是军饷,平时虚报,战时怕露馅儿,就用这些人去充数。其实在鱼鳞图册里,这些人都是民籍。他们根本就不懂兵机,不会打仗,连弓箭都不会射,没有几个能生还。
  陈鲁问:“这位是……”
  “这是侄孙田修文,是我二弟的孙子,公公给取的名字,是长孙,今年十四了。两位老爷早都派人来告诉了,这孩子已经备案,十五岁就准备入兵营,还修什么文呢?”
  陈鲁心里难过,明白了田翁为什么那么不要命地赚银子。这次为了银子,也是为了我子诚,送了老命。我子诚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事必须管到底。
  想到这里,陈鲁说:“老夫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见一见家人。”
  窦氏笑道:“那是,不用大人说,家人也得来拜见,请我家太爷安。”


第184章 散风峒田家
  这里不同于中原,没有男女大防这一说法。田修文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后堂天井站满了人。
  田窦氏介绍,二弟妹、三弟妹,儿媳妇,侄媳妇,林林总总十几号人,这还不算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这才是孤儿寡母。
  虽是满门忠烈,却挂着叛属的罪名。
  陈鲁只觉得火往上撞,天朝立国几十年,这里改土归流也十几年了,还有这样的事?顾大帅把这里都说成了人间天堂。
  这时大家问田翁安否,陈鲁违心说老爷子一切安好。八十二岁,是这一家的脊梁,他一没了,天也就塌了。
  陈鲁恨声问道:“你们说的老爷在哪里?”
  田窦氏挥手,让这些人回去。没等她说话,田修文说:“婆婆,巡检所的司大牙来了。”
  田窦氏说快请,和陈鲁又回到了客厅。一个三十多岁的皂吏大剌剌地坐在主位上,田修文在给他倒茶。
  司大牙说话倒也客气:“田家的,不用客气,我这也不是一回来了。”说着话,使劲地翘在外面的大龅牙缝里,唾沫星子就像喷壶一样喷着。
  田窦氏陪着笑脸问道:“差爷今儿个来有事吧?”
  “没什么大事,褚老爷说,你家里来了客人,是不是尊翁找人捎银子来了,让我过来看看。”
  陈鲁在大厅里看了半天了,他竟然视而不见,难道他不认识官服吗?
  陈鲁很生气,也没说话,走过去,把他一拉,对田窦氏说:“请老夫人坐在主位。”
  司大牙恼怒地看了陈鲁一眼,发现自己确实是坐错了位子,就想坐到客位上,陈鲁早已经坐在了首位。
  这次陈鲁彻底明白了,这个小皂吏,没什么见识,真的不认识官服。
  看他坐不是站不是,陈鲁玩心大起,说:“喂,兄弟,你说的话真准,长着大牙的人就是不一样,长着龅牙的人就更不一般了。兄弟,你是这个。”
  说着,伸出拇指比了一下。司大牙听他一口一个大牙,心里不舒服,看他竖起大拇指,以为陈鲁不知道自己,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陈鲁说:“刚说你说话准,你又迷糊了,我是田翁派回来的,没别的事,送银子。”
  司大牙眼睛亮了,说:“这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们这里九乡十八峒,飞进来一只苍蝇都知道。”
  陈鲁故作惊讶说:“哇,这么厉害,你们这个。”竖起一个中指。
  司大牙说:“这是什么意思?”
  陈鲁说:“可惜你也是天朝人,连这都不知道,这是最厉害的意思。”
  “奥,孤陋寡闻了,那你为田家捎来多少银子?”
  陈鲁说:“一百两银子,二十两金子。”
  “啊?这么多!”向田窦氏一拱手,说:“眼见天就黑了,我得回去了。”说完告辞了。
  田窦氏当然知道陈鲁在调侃他。他走后,田窦氏说:“得了,他信以为真了,回去告诉褚老爷、秦老爷两位,他们很快就会上门要银子。”
  陈鲁说:“你们欠他们银子吗?”
  “欠,怎么不欠!我们的茶园充公了,但是我们可以承租,一年十二两银子,给了一半,还差一半。再就是修文,一年的丁役费没出了,当时是由巡检所垫付的,连本带利十两多了。”
  “老夫人不是说他明年才到服役年龄吗?”
  窦氏看他虽是官员,口称田翁朋友,到这里来东拉西扯,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没说正事,还惹来了巡检所的瘟神。
  于是勉强解释道:“今年朝廷又要南征,十四岁随军,到了那里也就够十五岁了。这是我们家独苗,多少银子都认了,就是不想让他服役。”
  没人性,真特么会算计,不会算账的陈子诚表示服气。
  他刚要说话,窦氏说:“大人还没说家翁让你来什么事呢?贫妇不敢留你,一会儿老爷们就来了,你还是快走吧。不管你是官还是民,在这里都得听褚老爷的。”
  陈鲁愣了一下,明白了,自己没说正事,问长问短的,惹人家烦了,说:“老夫人,我刚刚已经给那个大牙讲了,只是数字说的不对。”
  “奥,真是捎钱来了,我以为你在消遣他。我知道,哪有那么多钱!但是大人你把人家的馋虫勾出来了,你放下东西快走吧,我也不留你吃饭。”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院外。两个官员带着一哨士兵闯了进来,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进了大厅。
  田窦氏带着田修文迎进去,跪下磕头。陈鲁看这两人的服饰,一个穿着彪绣补子,补子缺角,另一个没有补子,忍不住想大笑。
  这两位令人色变的老爷,一个是副百户,一个是把总。副百户是武官中最低等级,而把总就是一个总旗长。
  这两人都五十多岁了,褚老爷开门见山:“大潞河的来人了?我想见一下。”
  陈鲁看他们官威十足,实在是忍不住了,朗声大笑起来。
  司大牙说:“就是他。不要笑,老爷在办差,你活够了?”
  这时田修文点上蜡烛,两位老爷才发现还站着一个人呢。在烛光下,陈鲁的红色鹭鸶补服。
  他们当然认识,这是六品官,六品官只能穿青袍,这是钦差服饰,见官大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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